“所以?”
邬佟还挺硬气。
闫子安凑近邬佟的脸,然后一顿,道:“你喷了香水?”
邬佟楞了一下,还没回答,便又听见他说:“不对,你从来不喷香水。”
“什么东西,”邬佟一把将他推开,往自己身上嗅了嗅也没闻见有特别的味道,“哪里有什么香水!”
“就算有,那不能是我跟店长说话的时候沾上的吗!”
哪怕他根本没有留意过店长到底有没有喷过香水,他对这些东西一向迟钝。
“这是男士香水,亲爱的。”
闫子安道,语气未变。
“要问我怎么知道的,那是因为我的教授也有这一款,一模一样的味道呀?”
“这是为什么呢,嗯?”
第22章
邬佟有种像是站在危险警戒线边缘的感觉。
可事实上他又的确是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什么为什么, 我哪里知道。”
邬佟表现出一副“你在说什么真是莫名其妙”的样子,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演技有这么好过。
实际上他的身上到底为什么会染上香水,他心知肚明。
本来他还有觉得男人喷香水挺骚包的偏见,可若是这人换成了封然, 便又好像变得理所应当一样。
不管怎么说, 他是绝对不能让闫子安知道连封然跟他也有纠缠的, 闫子安是封然的学生, 那会出大问题。
闫子安只是因为知道封然有这么一款香水而已,用香水的人这么多,出现巧合也不是不可能,他应该是不会突发奇想意识到自己的教授也在里头掺了一脚。
“没有事你就走吧,我累了要休息了。”
邬佟态度十分冷淡,绕过闫子安就往卧室的方向走, 想让对方知难而退。
然而在这一点上他从来都没有如愿过。
闫子安一把拉住了邬佟的手腕。
“你就这么想跟我分手?”
他的语气不再像往常那样轻松,声音低沉下来的时候,让人感到十足的压迫感。
“我知道你是跟谭万去了酒吧, 然后那天晚上一直都没有回来。”
“明明之前就把我推开了,”闫子安的眸色暗沉, 将邬佟从头到脚都扫视了一遍, “你干什么去了?”
“如果你想的话, 为什么不来找我?”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不会不懂我的意思。”闫子安道。
操。
邬佟不想再跟他拉扯下去。
闫子安聪明极了, 自己说多错多,随着时间的流逝保不准他会真的发现些什么。
“我说了没有, 没有的东西就是没有。”
邬佟缓和了自己的语气。
他觉得自己这也不算是说谎, 毕竟他压根没有想着要去“玩”, 全程都是一个大写的无辜。
闫子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然后放开了他, 脸上又挂上了往常那样开朗的笑容。
“说得也是。”
凡是有关于邬佟的,怎么会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呢。
“抱歉,冬冬,是我太着急了,我太重视你了,你别生气。”
邬佟:……
呵,男人。
不知为什么他的内心突然冒出一句这个。
“没事就走。”
“你才刚下班回来,没有吃晚饭吧?我给你做,你想吃什么?”
“不用,冰箱里也没食材了。”
“我可以去附近超市买,很快的。”
“我说了不用,你……”邬佟的话还没说完,玄关处又响起了敲门声。
谁?
他一愣,一时间想不到会有谁这个时候来找自己。
闫子安却道:“我去开门吧。”
他这么说着,邬佟还未来得及阻止他就已经走到了门口,将门打开了。
“请问是哪……”
“邬佟,我……”
闫子安脸上的笑容在看到门外的人后一滞,而门外的人看到闫子安也是一顿,话没说完便停下了。
邬佟觉得奇怪同样往门外一看。
嘿,好家伙,他这一眼看过去,在看到纪永年时差点直接爆炸。
纪永年真来找他了,连两天都不到,还直接找上门。
这些人怎么就一个两个的都知道他家地址??他是不是应该报警比较好??
这也就罢了,偏偏是挑的闫子安也在的时候,甚至是闫子安给纪永年开的门,两个人就这么直接的打了个照面。
邬佟眼前一黑,头疼得恨不得以头抢地。
最后是纪永年先开口的,他收起了脸上的诧异,连带着眼中的情绪也收敛得很好。
“你好,我是纪永年,贵姓?”
接着闫子安也恢复成原来的样子,笑道:“你好你好,免贵姓闫,闫子安,你是冬冬的朋友吗?”
这时邬佟生怕纪永年来一句“我是他男朋友”,好在他并没有这样说,而是道:“对,好久不见了,就想过来见见他。”
闫子安侧了侧身子让开了道路,说:“那快进来坐坐吧,邬佟就在里头。”
纪永年眼睛微眯,他顿了顿,随后道:“那就打扰了。”
他一点不客气的走了进来,然后就对上了邬佟。
“我不在的这几年,看把你吃得,长了不少斤吧?”
“我这特意来找你,感动不?”
邬佟:不敢动不敢动。
他是真不敢动,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仿佛感受到硝烟在整个房子里弥漫,那两个人男人明明才对话了那一会儿,却像是看见了刀光剑影。
邬佟只能继续装了。
他跟纪永年坐在了沙发上,问:“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他的本意是想演一下好友多年不见的戏码,装作是才见面,怎料纪永年嗤地笑了一声,道:“你记性不太好啊冬冬,这问题你不是之前才问过我吗?”
闫子安正端着茶过来,自然是也听见了他们之间的对话,脚步停滞了一瞬。
纪永年这话的意思在他听来,就是其实他们在这之前已经见过一面了。
而他不知道。
“抱歉,他一直都是这样的,”闫子安将茶放下,笑了笑,“总是忘东忘西的,我都习惯给他收拾了。”
“嚯,”纪永年的手指点了点沙发的把手,“那还真是多谢你了。”
他一点也没收身上的气势,应该是久居上位,自然而然的就有那种气场,坐在这仿佛是坐在会议室的主位对下属发布命令。
其实邬佟并不清楚纪永年出国这几年究竟是去干了什么,可他看对方的这个样子,应该已经是成了个十足的成功人士了。
“怎么会要你向我道谢呢,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闫子安也坐了下来,不卑不亢,位置刚好跟纪永年面对面,而邬佟则坐在中间。
……这是什么微妙的气氛。
邬佟总感觉他们是话中有话,反正不可能跟外表看起来这么和谐。
好赞,这就是传说中的修罗场吗?
实际上,纪永年是知晓闫子安的存在的,闫子安也同样如此,知道有纪永年这么一个人。
他进过邬佟的房间,在桌子上看见那张一直放在那里的照片,就知晓纪永年是邬佟的青梅竹马,就算后来离开了,也一直在邬佟的心里留有一定的地位。
而现在这个人回来了,带着让他心生警惕的威胁力,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先前还没觉得有什么,可就刚才开门的一个照面,在那双方都猝不及防的瞬间,在那个瞬间显露出来的东西足以让他明白,他们是都是一样的。
觊觎着的人是一样的。
纪永年则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闫子安,脑中划过先前看到的资料里对于邬佟这个好邻居的诸多描述。
著名大学的高材生,当之无愧的青年才俊,如此年轻就已经有了不少令人瞩目的成就,未来绝对会大放异彩。
他在看见闫子安的时候也明白过来,后来再听对方一开口说话,就知道这人不简单,起码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般。
连他都没有办法看穿闫子安,邬佟又怎么可能呢,那肯定是骗得团团转没跑了。
他们都知道现在不能直接产生冲突,于是就居然就这么看似友好的交流洽谈了起来。
话题从日常的东西说到时事热点,然后似乎越来越往上走,变得越来越高深,起码邬佟是完全听不懂了。
无论提起什么对方都对答如流,双方便都知自己是遇到了旗鼓相当的对手。
惺惺相惜的感觉不可能有,只恨不得对方能够直接人间蒸发。
“对了,邬佟,”纪永年突然道,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你没有痛了吧?其实我还买了药,哎,放在车里忘记拿了。”
“‘没有痛’?什么痛?”闫子安一愣,接着看向邬佟,“你有哪里受伤了吗?”
邬佟:“……”
讲道理,他这会儿是真想把纪永年的头给锤爆。
他当然知道纪永年指的是什么“痛”,对方又不知道他的“天赋异禀”,正常来讲的确是会痛,而纪永年现在忽然提起来,大概率是故意的。
这事自然不能够让闫子安知道,闫子安知道的只是他去酒吧然后那一晚夜不归宿而已,具体去做了什么,他不久前可还信誓旦旦的给予了否认,不能这么快的就打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