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戮酒看样子一时半会儿醒不了,抓着聂铮的衣服不肯放手,聂铮心甘情愿被他抓着,生怕他摔倒,轻轻搂着他的腰。
聂铮撇头就能看见于戮醉醺醺的脸,手忍不住轻抚了上去,于戮看样子毫无防备,甚至抓住了聂铮的那只手,让其一直停留在自己脸上。
“聂队,对不起,害你受伤了……”前一秒还笑眯眯的于戮突然有些哽咽,看上去是一下子想起了聂铮骨折的手臂。
聂铮真希望他在跟别人道歉前先想想自己做了什么,当时那块烧着了的木板倒下去的时候,要不是有于戮反应快挡在了他面前,现在他是不是没命了都不知道。
况且于戮去见凶手的时候又没有招呼着让他一起去,说到底还是他那个时候疑心太重。
“不是你的错,”电梯门开了,聂铮把他连拉带抱地送上了电梯,“你都救过我两次了,我怎么谢谢你都不知道,你别反过来……”
这句话好像触到了于戮的某个点,他倏然朝着聂铮面对面:“那聂队就以身相许吧。”他说这钻进了聂铮怀里。
关上的电梯里只有两个人,一瞬间空气凝固了一样可怕,电梯还在不断上升,很快就要到达聂铮家所在的楼层了,聂铮愣神地一直看着于戮,电梯门还没有开,只听他回应道:“嗯,好。”声音回荡在电梯内的小空间里。
回到家关上门,聂铮觉得刚才自己的回答好像在趁虚而入一样,心想估计于戮酒醒了就忘了吧,居然还有些失落。
他让于戮躺在了自己床上,趁于戮缩成一个小球要睡觉的时候去洗了个手,又把他扶了起来。床头的绷带和改用的药膏全部准备到位。
他有点尴尬,下不去手地看着于戮:“上衣脱一下,帮你换个绷带。”
于戮也不知道是真没听见还是装出来的,晃晃悠悠地想往后倒,还是被聂铮一手抵住的,看上去根本不愿听聂铮的话。
聂铮没办法,那伤口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他只好自己亲自动手,小心翼翼地脱下他的衣服,中间很多次碰到了他的腹部和腰间,于戮敏感的颤了几下:“嗯……”
拆下来的绷带已经又沾上些带红色的血浆,聂铮极为小心,生怕把于戮弄疼。绷带完全拆下来后,暴露在空气里的是一道恐怖的疤痕,两侧虽然已经愈合,但却能明显看得出烧伤的痕迹,简直像个地痞流氓标配。
聂铮涂药膏的时候自然也是轻手轻脚的,不过于戮还是免不得因为疼痛的原因“嗯嗯啊啊”地叫几声,等待聂铮缠好新的纱布,于戮的眼角已经挤出两滴眼泪了。
于戮困倦地倒在床上,好像在嗅着什么香味,两手攥住聂铮的衣角。
聂铮走不开,坐在床边陪着他,倒是也挺自私的希望于戮醒来后,这些事情全都能记住。
安静的时光并没有过去多久,聂铮刚坐定下来喘过一口气,就接到了江久的电话。
聂铮生怕吵到于戮,跑到客厅里才按了接通键:“说事。”
“杀人案啊,又发生了,”江久唉声叹气道,“地址发给你哈,特么的周末都不让人歇歇。”
聂铮蹙着眉,应了声知道了,走进卧室贴近于戮的耳朵:“出去一趟,马上回来。”于戮朦朦胧胧地点了点头。
他擦了把脸,拿出手机看了眼江久刚发来的地址——就是于戮喝醉的那个酒吧的地方。
他叫了辆出租车赶了过去。
“怎么样了?”他向最早来的武雯问道。
“死者身份还在确认,应该只是个路人,”武雯看了眼远处的救护车辆,“是腹部剖开的杀人手法,就是……”她顿在那里突然不说话了。
“就是什么?”聂铮紧绷着,心想凶手到底是什么时候作案的,他刚刚就在这里居然都没有发现,真特么的可恶。
“脸被划花了,眼珠子都割掉了一半,鼻子也没了好多,手上指纹还被弄没了。”武雯扶额叹了口气,生理反应地感到不适。
聂铮紧锁眉头:“可能是模仿犯罪吗?”
“不像,”武雯跟在往案发现场深处走的聂铮身后,“腹部的刀伤从使用的刀到剖开的手法都完全一样,模仿应该做不到这种程度。”
聂铮被凶手呛出一肚子火,深呼吸了几口,看向一旁满满都是血的地面,血还未干,证明杀人案确实才发生没多久。
为什么致命伤还是同样的,但是多余的点缀却一次比一次奇葩,这个问题他暂时还找不出答案。
“仔细查查死者是谁,”聂铮捏了捏眉心,“说不定和凶手有关。”他朝前看了一眼,于戮刚刚喝酒的那家酒吧近在咫尺,而他现在身处的是让凶手从于戮眼皮下逃走的那条死胡同。
之后江久和邰明明很快就来了,情况也就是那样,几个人准备回去好好调查了,把该整理的全部整理好再说。
小凯慢了所有人一步才来,在他们准备乘出租车的前一刻叫住了他们:“三年前医院死者旁边病床的人,查到了。”
几人皱紧眉头:“谁?”
“是沈余。”小凯回答道。
众人:……
这个结果他们是属实没想到。
“沈余那个时候听家长说是因为跟人打架进医院了,”小凯气喘吁吁地说着,脸色不比在场任何一个人好看,“核实过了,应该确实是他。”
在所有愣愣注视着小凯的人里,江久是最先有反应的:“那么现在的问题就在于……沈余那个时候有没有撒谎说进来杀人的是乔医生,以及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我突然觉得我们之前猜想的那个人是林烩还算有道理,”武雯深呼吸了几下,“但是现在就tmd离谱!”
聂铮不参与交流,在一旁记录,因此只留下邰明明一个,憋着一肚子骂人的话,却已经目瞪口呆到说不出来。
“回头去问问林烩那个医院死者认不认识沈余吧。”聂铮收起了笔记本,林烩今天应该要上课,所以只能等过会儿再说。
事后的处理费了聂铮两个多小时,不过其他人还在继续忙活的时候他就先一步离开了,毕竟家里有一个醉得醒不来的人也足够让人悬着颗心了。
“那个有什么能迅速醒酒的方法吗?”
几个听完他解释问问题缘由的人:汪。
……
聂铮回到家,走到卧室,轻悄悄地把门开了条缝,又慢慢打开走了进去。
于戮已经醒了,眼角不知道是哭过还是别的什么因而有点肿胀:“聂……聂队回来啦。”
说的话看上去挺正常的,但是聂铮确信他还是没醒酒,现在思绪都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不然怎么会像觉得聂铮会消失一样死死拉住他的手臂。
聂铮边说服边脱身,去客厅拿刚买来的蜂蜜泡了杯蜂蜜水递给他,于戮仰头就喝完了,不过看样子还是没清醒。
于戮硬生生拉着聂铮睡到了自己旁边,又钻进了他怀里:“聂队别走。”
聂铮心率失常似的,脑子好像也被传染了混乱:“我不走。”他抱住了于戮。
……
第二天一大清早,被宿醉折磨得头疼却依旧神清气爽的于戮吓得蹦出去三米远。
他死也不会想到自己是怎么会被聂铮抱住然后心安理得地睡了一晚上。
见聂铮还没醒,他慢慢往回走,然后……钻了回去,聂铮和他脸贴着脸,连呼吸都能清楚地听见,于戮有点佩服那个还能睡着的自己。
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机录音一直没关过,记录到了现在,他随便拉了几下进度条,恰好听见:“那聂队就以身相许吧。”以及聂铮回应的那句“嗯,好。”。
于戮看着已经逐渐醒来的聂铮,心想自己怎么醉了半天还顺便就表白了,居然还想再多醉一会儿。
第60章 亲上了
于戮还是坐起身了,对于自己断片时候的事情的好奇超过了那隐约的宿醉反胃感。他用手机扬声器对着自己的耳朵,开了一格音量,试图探究出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会和聂铮同床共枕的。
他承认自己是奔着喝断片发泄一下去的,开着手机录音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好让自己酒醒后圆一圆说过的胡话,不过他真的没想到,酒的威力居然达到了这种程度,特么的根本圆不了场。
“醒了?”聂铮扶着头昏昏沉沉地掀开被子坐起身,现在还很早,他调的闹钟都还没响,不过因为昨天没吃完饭很早就睡了,现在也睡饱了。
他还是一下子变得很清醒的,揉了揉眼睛,盯着坐在床边的于戮,以及他手里的录音。
“那个……聂队。”于戮尴尬地看着床上的人。聂铮穿着的白衬衫扣子松了两颗,隐隐约约能探到胸肌,于戮瞬间开始燥热。
“怎么了?”聂铮下了床,站在门口,愣神地看着他,表面虽说看不出来什么,但他心里却也不自觉地有点紧张。现在还早,不急着开始忙活,这么腻歪一下也挺好的。
于戮看了一眼手机,又看了一眼聂铮,然后又把头低着,神情紧张地用手挠了挠下巴:“那什么,我喝醉的时候你回答我的话还作数吗?”他简直想挖个地洞钻进去。聂铮没有主动提出来嫌弃他什么就不错了,自己到底还在指望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