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铮盯着那张笑得有些漫不经心的侧脸,陷入沉思,许久后开口:“你学习很好啊。”说不好奇是假的,他真的挺想知道于戮过去的故事的。
于戮也看出了这份好奇。他看了眼天上,天已经阴沉沉的了,太阳被云遮住,隐约看见的那座山被笼罩在了这样的乌云下。
“之前想着好好学习努力努力,懂了挺多的。”他想起自己曾经堆在自己房间里的那堆书,现在倒是都还在,不过也积灰了,好久没去看过。
聂铮觉得这样挺可惜的,忍不住补了一句:“有点可惜。”
于戮哈哈一笑:“感觉还是没有束缚的好,到处浪挺不错。”
他倒是也想过好好学习好好步入社会找份工作,可谁叫他在记录里已经是个死人了呢,何况还顶着个莫须有的杀人罪名,就算想试着读书,也没有申请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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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罢,他真是觉得浪荡一生潇洒度日是个不错的选择。
聂铮不说话,也总不能摁着于戮的头让他去读书吧,他还是挺尊重别人的选择的。
转眼已经在山脚下了,这山里杂草不少,耸立着的树也有,一脚踏进去,遍地都是蝉鸣声。
山里也是有一条小路的,弯弯曲曲能上山顶,于戮跟着聂铮爬了上去,全程看着那高大的背影,给人的安全感真是不容小觑呢。
“诶聂队,你觉得这小兔崽子会不会在这儿?”于戮四处张望着,也没看见半个像是会有人呆的地方。
“说不好,”聂铮看着前面的路,时而往两侧看看,“如果他真的在这里,那这些树就是隐藏踪迹的最好方法。”
于戮觉得倒是也有道理,为难地笑笑,还是顶着这大热天地继续往上方去。
第12章 冤罪
“聂队,这树林还真挺深哈。”于戮看着面前无止境般弯弯绕绕的上坡路,说话带着些喘气的声音。
这小山才不小,在外边看不觉得,只像是个装饰附近建筑物的小东西,到里面才会心里骂着那个在这里开通道路的人为什么不能开一条笔直的路。
聂铮走在于戮前面,步子也逐渐变慢了,一会儿往左绕一会儿往右绕的,这路太特么难走了。
越往里走蝉鸣声越响,那些郁郁葱葱的树也就更密,他们决定就这样走到山顶得了,大不了再叫一嗓子看看树林里面有没有人。
然而于戮在路上发现了个新奇的东西:“诶聂队,那边是不是个屋子?”他停住了脚步。
聂铮喘了两口,看了一眼身后被埋没在树的阴影里的的于戮,又抬头向于戮手指放的位置往前看去。
确实是个屋子,不过那个位置很难看清楚,他们艰难地穿越没有路的一棵棵树,到了那面前。
木质的,面积不大,比起屋子还是叫仓库比较好。
这屋子还真是突兀,就这样横空出现在这斜坡上的一样,再往旁边看就是一望无际的绿色。要不是有这成片的树做掩护,聂铮也不至于因为只看着前方的路而没发现这个。
“进去看看呗?”于戮仰着头往上看,微张开嘴呼吸,很快也就恢复到了正常的频率不再喘气。
聂铮犹豫了一下,看这建筑像是已经存在许久了,墙壁上有被腐蚀的痕迹,底下在野蛮生长的杂草上是青苔似的玩意儿。
他朝门的方向看了一眼,那门有把手也有锁眼,并不确定是否开着:“嗯,进去看看。”
聂铮试了一下那门,然而似乎是锁着,把手按不下去,门也推不开。
“破门?”于戮双手插着口袋,像模像样朝外面退了几步,右腿稍稍弯曲,做好了一脚踢开门的准备。
“好。”
话音落下几秒,聂铮踹门而入。
于戮就比较倒霉了,因为聂铮那几秒延迟腿也跑到半空了,然而速度又比聂铮慢了点,因此扑了个空,脚没碰到门,整个人瞬间重心不稳……
于戮:卧槽聂队你这波操作也太狠了吧。
他整个人往后倒,手往门框上抓也没抓到,脑子一瞬间放空了一般。
于是乎就是完美的英雄救美——聂铮拉住于戮的手腕把他往前一拽,于戮得救!
冰冷的手腕那一瞬间碰到的是聂铮暖和的手,于戮整个人一颤,右脚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地面,恢复平衡之后聂铮也松手了。
“抱歉,没事吧?”聂铮看着他好不容易站稳,脸上没什么表情,右手挠挠头,心里多半是有些歉意的。
“没事儿…….没事儿。”于戮还沉浸在自己手腕上那阵温暖的,活动两下身子,踉跄地跟着聂铮跨过小木屋的门槛走了进去。
他手摸索到了自己的胸口,抓住衣服,纠结着刚才那一下心跳紊乱究竟是什么含义。
他们两个齐齐看向屋子里面:空无一物……如这个成语一般什么也没有,放眼望去也只有望不尽的木板做成的地面,上面积满了灰。
虽然有些遗憾却也是情理之中,聂铮拍了两张照片,进去翻了一遍看确实没有什么类似于暗格的设计。
“走吧,”他招呼着看着墙角发呆似乎在琢磨什么的于戮,“没人也没东西。”
那个叫沈余的操心玩意儿并不在这儿,聂铮虽然有点遗憾于没能赶紧把这个小案子破了接着跟进杀人案,不过也只能接着找了。
“欸……欸好嘞。”于戮把视线从墙角挪开,晃晃脑袋,跟在聂铮后面出了门,礼貌性地再把门关上了,接着往山顶走去。
两人钻回原路,于戮看着地面问了声:“聂队,这个沈余几岁了来着?”
聂铮回忆了一下:“没留过级,高二的话十七吧。”他没多太在意身后,殊不知于戮的表情有那么一下子变得很凝重。
之后在山顶并没有任何发现,于戮象征性地喊了两嗓子:“沈余你这小兔崽子在吗——!”不过自然并没有人回应他们。
山顶要是再往下走是一个断层似的地方,没有树,也没有栏杆护着,看地面多半是石头一类的,若是一不小心摔下去不说会死,但骨折还是很有可能的。
于戮的回声在小山里回荡了许久,少年清朗的声音在聂铮耳边回放,聂铮有些入迷,直到于戮放弃接着喊了才回神:“走吧。”
于戮咳了两声,说了声行嘞,跟着聂铮原路返回。
下坡路走起来快很多,两个人一路上又是没什么交谈,回到路上后聂铮接到江久的电话说沈余的家属闹到警局了,自己就先走一步。
于戮笑嘻嘻地挥手与聂铮告别,要到了聂铮家的备用钥匙后准备在这附近逛一逛。
看着聂铮的身影消失在面前的阳光下,于戮收起了那蹩脚的笑容,抬头看到乌云确实已经散去,这鬼地方离聂铮家半小时的路程,不过他似乎也不急着赶紧回去。
于戮晃悠到了一家露天的小餐馆,叫了两道小菜,拿出手机发现已经下午了,纠结片刻决定给乔小治打了个电话。
手机铃声响了半分钟,于戮并不急着挂电话,就那么静静地等待乔小治接起电话。
他现在心思很乱,各种各样复杂的事情在脑子里乱窜,一会儿心动一会儿又是如同抽搐的心绞痛。
“干嘛干嘛,还让不让人好好给人看病了。”乔小治接起电话。
于戮没有很快就接着话,餐厅里人很少,却也有人注意得到他那长睫毛下的眼睛,仿佛个死人一样没有光彩。
“喂你说话啊,我特么可是把病人晾在一边接你电话啊,给点回应好不好?”乔小治说着,偶然听见电话另一头几声不怎么均匀的呼吸,“……怎么了?脑子又抽风了?”他皱了皱眉。
“问你,我被冤枉那年是不是也是十七岁?”他声音很低沉。
乔小治眉头皱得更紧了:“嗯,怎么了?”
于戮又是长时间地没说话,服务员把菜送到他面前发出声响,他好像这才缓过劲儿来:“我觉得又有人会被冤枉了,而且……我大概知道是谁了。”
乔小治懵逼了,听着于戮略微颤抖的声音,也不觉得他是在撒谎:“什么情况?你给我从头说起。”
“我看到那个记号了,”于戮回忆着方才看见的那个木屋的墙角,那里有一个马克笔的小标记,是一个实心圆外套着一个空心圆,“我跟你说过的,当初我逃命出来的时候也看见过的那个。”
于戮似乎头很疼,将就着扒了两口面前的饭,也没有心情再吃下去了。
他趁着乔小治还没有缓过神来接着说:“我在想……这次聂队这个案子跟三年前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乔小治久久没有回话,于戮也不再说下去,两个人就这么僵住了,也没有挂电话。
餐厅里又出去两个人,一阵锅碗瓢盆碰撞在一起的声音响起,于戮抬头看向门外,几个像是翘课溜出来的小屁孩从门外经过。
乔小治那里终于有回应了:“你觉得可能性有多少?”
于戮用筷子拨弄两下那碗饭:“百分之九十,虽然手法不一样……但我不觉得这个标记只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