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谷和爆豪在五岁前是一对非常典型的,因为居住环境接近而关系被两家的家长强迫还不错的小跟班和小老大的形式的玩伴,因为有着同样喜欢的偶像,有着同样的憧憬,偶尔年幼的爆豪会不耐烦又纡尊降贵地陪这个整天捧着腮帮子,绿眼睛闪闪发亮地想东想西的小废物畅想一下广袤的未来,当然未来里长大的小废久还是他雷打不动的跟班,而他还是高高在上的No.1。
而绿谷只是捂着嘴小小地笑,眼睛弯成月牙,他那个时候刚好在换牙,很不好意思露出太大的微笑,每次微笑都会捂着嘴,无数次被嘴巴不善良的爆豪小朋友嘲笑跟个Omega小女生似的,一看就要被分化成Omega。
——而在π盛行的时代里,这样一句话基本就等同于【你未来要当个货真价实的废物】。
小绿谷也只是弱声弱气地为自己抗议一下:“我,我妈妈说我爸爸是alpha,我应该也是alpha——!”
——而事实证明,性别不能遗传,性别只能随机抽取,而绿谷运气一向最差,他抽到了所有意义上最【废物】的性别,他是个身娇体软的Omega,五岁的绿谷并不能理解打印出来的性别分化单上那条标红的警告【注意不要让其接触任何含π元素的物品,可能引起大概率休克性过敏】,他只是呆呆的拉着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哭出来的引子的衣角,看着脸上带着得意和兴奋的小胜像个战胜的将军一样举起那张战利品般的性别分化单,而光己一脸【烦透你这个臭小子】的脸色里却带着不容错认的笑意。
引子的眼泪很烫,砸在了他的手背上,绿谷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她抱着绿谷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哭到失控,她一遍又一遍地对绿谷道着歉:
“对不起,抱歉,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
而绿谷只是呆呆地被她抱着,她奔腾的泪水打湿了他身上穿的欧鲁迈特同款小衣服的肩膀,绿谷不知道自己的妈妈做错了什么,他手里还拿着那张性别分化单,努力的回抱了一下自己哭到没有办法站起来的妈妈,他用小手拍引子颤抖得背,小声地安抚道:
“妈妈不哭,没事的。”
引子在第二天就卖掉了房子,离开了爆豪旁边的屋子,开始带着绿谷四处找那可能性不到千分之一的机会,绿谷吃过无数种副作用强大的药,躺过数不清的还在运营阶段内的修复舱,是整个科研圈子里都知道的愿意当小白鼠的免费Omega,但是这种镌刻在基因内部的排斥像是Omega注定被淘汰的一个选择环节,绿谷还记得他刚刚从一个漏电的修复舱里浑身发麻地醒过来的时候,他的修复舱旁边是数十年如一日,哭得眼眶通红守着他醒过来的引子,这个母亲终于忍不可忍地对绿谷请求到:
“出久,我们放弃吧。”
而那个医生只是怜悯的看着绿谷,他穿着白到发冷的实验服身上是alpha的信息素味道,而他带着一种年长者对年幼者的同情,对绿谷说道:
“实验品178号,放弃吧。”
他的声音落在刚刚经历了一场强度不清的实验的绿谷耳朵里有种隔着一层玻璃的模糊感,绿谷恍惚着,他还在头脑发胀,他抬头看向这个医生,他穿着白大褂,表情难掩同情,在绿谷的视网膜上摇晃出水纹一样无法重叠的几个影子,在绿谷面前围着他说道:
“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一些事情是不可以被做到的,比如断手的人没有办法成为画家,聋子不能成为优秀的音乐家,色盲的人无法从医,感情障碍的人没有办法当优秀的演员,或许这些你都能举出相反的例子,告诉我有奇迹发生——”
医生仿佛不忍地别过脸,叹了一口气又狠下心地把头转了回来看向失神的绿谷:
“但是,绿谷,你见过一个断手断脚又色盲,还情感障碍的人成为欧鲁迈特吗?”
“绿谷,你现在就是这个断手断脚的人,你对π的排斥性,是我们所有Omega实验品里,最高的,排异反应基本达到了100%.......”
医生絮絮叨叨对这个执迷不悟的孩子念叨,而绿谷只是低下头沉默着,隔了很久才声音嘶哑地开口:
“——还有别的办法吗,如果我是一个无法融合π的Omega,能把我变成alpha吗?”
医生看着强忍着眼眶里的泪的绿谷,短暂失语了,绿谷拳头颤抖地攥到发白的地步,他慌乱地抬手用粗糙的实验服擦了一下眼眶,他想要控制住自己声音里的哭腔,但还是忍不住泄露了出来:
“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试一试——”
绿谷哽咽地说道:“我不想放弃。”
——哪怕我断手断脚又色盲,还是个情感障碍,但是我,还是向往成为欧鲁迈特。
我就是向往啊,我就是——没有办法控制这种向往啊,我就是个,连向往这种心情都没有办法控制的废物啊。
医生顿了一下,然后说道:“可以把你短暂地伪装成alpha,但是会很痛,你想好了吗绿谷?”
和爆豪再次遇见的时候,绿谷就是那副没有任何随身机甲又脆弱地仿佛一推就倒的样子了,皮肤透明到能看见下面青色的血管勃动的地步,坐在旺盛的阳光下给人一种下一秒就会碎成泡沫裂开的预感,这个废物明明从来没有使用过任何一次随身机甲,被他逼问了几次也说自己是个没有随身机甲的alpha,爆豪冷冷嗤笑废物就算是alpha也是个废物,但是看着这个人日将沉谧的暗绿色眼眸,心里的烦躁却与日俱增。
——所有的一切爆发在那场争取名额的战役里。
爆豪和绿谷第一次被摆放在同一个天平两端衡量,这种比较太过荒唐但是就是发生了,因为这个没有随身机甲的废物是连续几年的随神机甲的理论课成绩第一,对他喜爱过头的随身机甲老师把自己手里的推荐名额毫不犹豫给了绿谷,还发动所有人给这个瘦瘦弱弱的alpha投票,绿谷在一种荒诞的轨迹里,第一次有了最接近欧鲁迈特的距离——
——他拿到了通往mha的半张门票。
——而另外半张在爆豪胜己的手里。
这对于绿谷来说,就基本已经是作废的半张门票了,他们除了投票还有机甲对决的环节,输了是绝对进不去的,而他的身体在长久地用药之下已经是强弩之末,离彻底崩溃可能就是轻轻对他吹一口气的区别——
——而小胜给他的绝对不止轻轻一口气,他赢不了,但他想赢,他被医生严厉告诫不能凭着自己的猜测胡来,那种规格的和π融合他做一次就要去半条命,绿谷一共做了十八次,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猫,而这十八次里,前八次是自己独立实验,后十次是个班上的alpha同学对抗,他都赢了,他忘了自己可能也就是只废物猫,猫是没有第十条命的——
——他在准备第十九次融合,也就是正式比赛的之前的最后一次实验的时候,彻底坏掉了。
滴答滴答的声音合着一片惨烈又朦胧的回忆袭来,绿谷感到有人用手抚摸他的脸颊,是他习惯的温热触感,引子对他说:
“出久,我们回家吧。”
引子的脸上和最后看他走的时候是同一种表情,死寂的,渴望的,绿色的长发狼藉一片地被干涸的泪水粘在她通红的眼眶旁,她的眼睛里跳跃着火星一样没有熄灭的余火,她的声音里是嚎哭到无路可走的沙哑,她漂浮在半空中是绿谷触手可及的幻象,而她牵引着绿谷的手往绿谷放在怀里那个圆柱形的警报器摸去——只要按下这个按钮,绿谷就主动退出了这场比赛。
绿谷的手已经触碰到警报器的边缘,上鸣看到坐在自己旁边的轰焦冻目光紧盯着场内,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放在栏杆上的手完全蜷缩到了一起,上鸣莫名觉得大佬比自己比赛还紧张,转念一想和大佬比赛的是自己,他有什么好紧张的,不仅又悲从中来,也开始真情实感地担心起了绿谷——
——拜托你要赢啊!!心操那家伙看起来就不好对付,你要是赢了我就可以输给轰之后来打你了,我一点也不想和心操这种家伙对打啊!!!
上鸣哭唧唧的开始祈祷。
切岛看着眉头紧缩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老子不爽】气息的爆豪,爆豪本来从来抱胸斜靠在座位上,高高在上睥睨地观赛,基本全程都维持着【这种废物在菜鸡互啄】的嘲讽脸,切岛望了望场内几乎命悬一线的胜负点,有点疑惑地看向已经踢了好几下前面围栏的爆豪:
“你在担心绿谷吗?”
爆豪只是冷冷斜着撇了切岛一眼就不说话了,双眼死死地看着好像就要按下按钮的绿谷,下颌的线条绷紧,眼里留出暴躁的光,切岛心领神会地不再多说触这个看起来随时要爆炸的家伙的霉头,心内有点咋舌,这是——
——已经担心到连话都不想浪费时间和我多说了吗?
真是太少见了,爆豪把注意力如此专注在一场不是自己的比赛上。
绿谷的手已经按在了红色的,代表着警告的失败的按钮上,他的目光依旧空洞没有焦距,他的四面八方空荡荡地,一刻不懈地向他传输着指针的滴答声,仿佛往日的召唤,要他回到当初那些没有天日的过去里,要他留在可以苟活的黑暗里残喘,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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