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双唇一触既分,并未深入,望舒笑着看向那双深邃如海底的双瞳,似是引诱般低声喃喃,以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宗梧胸膛剧烈起伏,喉结滚动,眼中透出挣扎之意,似是在斟酌着什么。
望舒知道宗梧的理智现在紧绷,只要他再稍加挑弄,便会即刻绷断,扬起滔天巨浪将他卷入漩涡之中,给予他一场几近灭顶的浪潮。
望舒也如此做了,双手揽住宗梧脖颈,轻巧一跃,双腿架上宗梧的精壮腰肢,以一种攀附的姿态与之身躯纠缠。
瞬息之间,望舒敏锐地察觉到宗梧身上爆发出一股极为危险的气息。
还不等他暗喜,忽而便天旋地转,腰上的大手猛地撕开那件碍事的白衫,发出一声布帛撕裂声响,随后大掌向下拖住望舒双腿,整个雄躯倾身而去,再度扬起一阵水浪,拍湿两岸,望舒被宗梧结结实实地按入池水之中,唇上则多了一双柔软而微凉的唇,有些干涩,极具侵略气息。
这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气息。
望舒闭上眼,脑海中闪过无数道画面,最后凝聚在一双深情且璀璨的双眸。
池中水四下渐入莲叶上,再滑入水槽,无数条小指大小的锦鲤绕着莲叶与莲花打转,嬉闹。
倏然间,满池莲花尽皆绽放,清香满屋,清风拂来,吹落两三瓣花,飘入玉汤之中,落在那两道纠缠的人影之上。
作者有话说:
想了想还是先发出来了,毕竟元旦发番外的太太多了你们不一定能看到我的哈哈哈哈,这个番外和正文无关,当做平行空间就行。
第36章 番外鹊桥仙·下
水霄宫大殿。
距离定好的吉时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大殿内金碧辉煌,红绸随水波轻晃,九十九根淚鱼烛彻夜未熄。
这本该是龙族,乃是三界中的大事。
然而他们的龙君连同未来的王后,却迟迟未现身,只留下一群衣着华贵的龙族面面相觑。
龙族的大臣们始终不敢相信,一见钟情这种戏码竟会发生在宗梧身上。在他们看来,现任龙君——宗梧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君。
行事乖戾,任人唯亲,一再挑衅天庭威严,不顾龙族子民,甚至连自己的皇族兄妹都能下狠手。
殿中龙族不约而同地有些期待起明天。期待起那个当众落了龙君脸面的“王后”究竟会被处以什么样的刑罚。
仿佛只要那新来的“王后”被处罚,他们就能感到快慰一般。
一个能将龙族推至尊崇地位的君王,却不是他们想要的王。
许是宗梧的威压过于可怖,哪怕今晚的婚宴注定付之东流,大殿中的几百名龙族却一个都不敢动,只待曙色悄然而起,新的一天到来,他们才敢离席。
落针可闻,亦无人敢问询龙君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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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阁汤池外,两名侍女捧着玉冠喜服等一应饰物,自拐角处缓缓走来,正低声交谈着什么。
“妙君大人又来催了,可咱们只是个小侍从,哪里管得了陛下的心思呢,哎……这等要命的活计,个个都不敢来,只敢推给咱们这些小仆!”
另一位侍女看了眼灯火通明的后阁,抿了抿唇,脚步愈来愈慢,到最后竟是走一步都要思索良久,似乎极不情愿。
“你说,泡个汤池,要用这么久么?这都快一个多时辰了,会不会……陛下反悔了?”
“要我说也是,一条来路不明的龙,还是个半路渡劫的,我方才听他们说,里面那位,以前不过是条小锦鲤,真是一朝龙门跃,渡了层金身啊。”侍女嬉笑着打趣道。
“还不知道是哪个小水沟里的鱼妖呢,要我说也就是最近那群人催陛下成亲把陛下给催急了,才让那人给捡了个便宜,谁知道是个不识好歹的。”另一名侍女轻哼一声,显然对此事颇有微词。
“陛下素来不喜人管教,说不定是意气用事,况且新王后是名实打实的男子,又无法为陛下孕育子嗣,将来肯定还会有王后的。”侍女压低声音,努了努嘴示意手中捧着的喜服玉冠。
另一名侍女咬了咬唇,无奈轻叹一声,“天庭前些日子不是有意要将大公主许配给咱们陛下么?大公主亦有意于陛下,谁料陛下给推了。”
话音刚落,一旁桃粉衣裙的侍女连忙轻声呵止,“嘘,不能提那人,陛下不喜欢那边的……”
侍女后知后觉瞪大双眼,忙颔首,临近后阁大门处,房中隐约传来水声,夹杂着极为暧昧且压抑的喘-息,两名侍女当即便是一怔。
后阁门虚掩着,自门缝处不断溢出温热水汽,好似山巅云雾般消逸于水间。
粉裙侍女大着胆子颤声道:“陛下……”
阁内水声渐停,只规律地传来滴答声,倏而一道威压自阁内四溢而出,侍女花容失色,站立不稳,双膝一软便跪伏在地,喜服金饰散落一地。
侍女几乎能感觉到一柄无形的利刃正贴着她们的脖颈,只消阁中那人意念一动,她们当即便要神魂陨灭。
然那刀刃却久久未曾落下,不知过了多久,淅沥水声再度响起,夹杂着些许呢喃耳语。
“滚。”宗梧的声音传来,好似压抑着什么。
侍女忙不迭谢恩,起身顾不得那些喜服,几近是逃命般遁走。
阁内热气氤氲,恰如身处九天云层之中,雾气弥漫,遮住了一切,只模糊看到汤池中的黑影。
池外莲花绽放,花瓣含露欲滴,随风轻晃,落下的水珠坠入水槽中化作各色小锦鲤,锦鲤游曳于叶片下,成群嬉闹着来去。
葱白指尖轻点水面,恰如嫩白莲藕,一尾红色小鲤轻快地晃着尾巴,张口对着那饱满指尖便是一口。
“嗯……”望舒轻哼一声,指尖痒意让他忍不住收回手,抱住身上缠绕的那截墨色蛟身。
水汽下,只见那汤池中一条足有人身粗壮的黑蛟正缠绕着一名男子,一身黑鳞被水雾与汤池冲刷地发亮,一截雪白滑腻的大腿缠上蛟身,粉嫩足尖划过黑鳞,惹地黑蛟止不住地粗-喘。
望舒眼覆白绸,只能看见模糊灯影,红唇微张,面色酡红,墨发四散于水中,白皙身躯被黑蛟重重缠缚住,只露出四肢得以攀附在黑蛟身上,一白一黑的交缠极有冲击力。
蛟身富有规律地颠动着,每一次动作,那粉嫩足尖便会紧绷,似是承受不住般来回磨蹭着鳞片,带来更颤栗的触感。
望舒轻吐一口气,侧头对那黑蛟不知说了什么,黑蛟瞳孔猛缩,鼻间喘着粗气,赫然一声长吼,一条粗壮的蛟爪猛地搭在池边,稍一用力,那锐爪便刺碎玉砖,划出一道深深地爪痕。
与此同时,望舒紧紧抱着那截蛟躯,仰头发出呜咽声,颈部线条优美且脆弱。
一人一蛟便在这温热汤池中肆意纠缠索取。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蛟身却始终不见松懈,望舒终是忍不住求饶,发出断断续续的抽噎。
黑蛟尾巴猛地拍打汤池水面,溅起数丈高的水帘,打湿了阁顶壁画,夜明珠上坠下一滴水珠,落在望舒眉心。
水帘落下,黑蛟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名袒露着健壮身躯的青年男子,男子背部肌肉紧实而鼓贲,犹如一匹骏马,此刻那背上却突兀地多了几道划痕,沁出丝丝血珠。
望舒累极了,一动不动仰面躺在汤池边,连摘下眼前的白绸都没力气。
宗梧一言不发,只替望舒揭开蒙眼的白绸,又动作轻柔地将其打横抱起,走至屏风边,指尖轻划,二人身上便多了覆体的衣衫。
望舒一路上昏昏沉沉,心中有些后悔不该在汤池里胡闹,这下子浑身乏力,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缓过来。
不过……他哄骗着宗梧化作原身,与他在水中交-合,却别有一番滋味。
宗梧抱着望舒进入卧房,此时已是月上中天,四下寂静,连伺候的人也没留。
宗梧轻手轻脚将望舒放入被褥中,望舒闭着眼,似乎睡着了,宗梧坐在塌边许久,抬手欲去轻抚望舒面颊,却在将要触碰到的那一刻停住了。
宗梧面色复杂,定定地看着望舒的睡颜,心乱如麻。
他本可控制住情-欲,而望舒却似那撩人的春风,一下下地怂恿他内心压抑许久的火苗,直至灭顶的那一刻。
明明昨天还对他横眉怒目,今日却好似换了个人般。
宗梧头一回感到无所适从。哪怕昔日征战之时腹背受敌,龙族之中内忧外患,他都从未皱过眉。
而现在,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对待望舒,爱-欲过后本该温存,宗梧却一句话都未曾说。
倏而,望舒抬手握住了宗梧停滞在半空的手,转而带着抚上自己侧颊。
宗梧先是一惊,随后唇角轻抿,欲抽手而去,孰料望舒却是越握越紧。
“我又不打你,跑作甚。”望舒缓缓睁开眼,看着那逆光的英俊男子,笑着道。
宗梧沉吟片刻,褪了外衫,赤身躺进被褥中,甫一躺好,望舒便像个小狗崽般晃着尾巴便凑上来了,湿-漉-漉-漉的脑袋枕在宗胸的胸口,耳畔传来那坚定而清晰的心跳声。
“婚宴被我弄乱了。”望舒闭上眼,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