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去?”湛乐说。
程在终于把湛乐带到了车边,刚才回来的时候湛乐心不在焉的,没看见程在的车就停在路边,仔细想想谢凛脸上的笑的确是从下车就开始的……啧。
“过生日,”程在说,“带你放烟花去。”
“市区禁止燃放……”
“是,”程在点点头,很认真地说,“所以我带你去郊区,还有二十九分钟到十二点,快点。”
湛乐坐上副驾,抬眼看着程在,叹了口气:“不用非得赶这一天的。”
“不用非得装没事儿的,”程在发动了车,车速很快,但好歹没超速,“我说过你有什么事儿都会摆在脸上。”
湛乐扭头从车窗里看了眼自己的表情。
“和我撒娇也没事儿,”程在说,“湛乐……你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做任何事情都不会招我烦的人。”
车从市区开向郊区只用了二十五分钟,用了两分钟把后座的烟花搬下来放在空地上,扯开包装,扯出引线,但程在可能是回来得太急了,又要准备这些,实在是匆忙,竟然没带打火机。
湛乐憋着笑把刚点蜡烛的打火机拿出来,拍拍程在的肩膀:“哎,我要是没顺手揣个打火机你可怎么办啊?”
“明年再补个盛大的呗,”程在笑了笑,“没事儿,在你面前丢人不算丢人。”
湛乐还是笑着,看那小小的火苗窜出来点燃引线,程在拉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烟花冲上天空炸开,在漆黑的夜里亮起来。
时间刚好是十一点五十九分,程在扭过头在湛乐耳边亲了下,在他生日的最后一分钟告诉他,生日快乐,以后你想要的我都不会让它错过。
第72章
程在第二天是休息日,关了闹钟一觉睡到大天亮,醒来的时候湛乐还没醒。
外头的光强到窗帘都这不完全,从缝隙透进来,光在地上灼出一道刺眼的痕,程在盯着那一块地方看了会儿才扭过头,看着湛乐。
湛乐刚好也是在这个时候醒过来,有些迷茫地盯着程在愣了几秒,才开口:“几点了?”
程在摸过手机看了眼:“九点多。”
“你饿了吗?”湛乐撑着身子,大概是想坐起来,但刚撑起来一点儿就清醒了,皱着眉又趴了回去,没过多久耳朵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还行,”程在笑着拍拍他,“睡会儿直接起来吃午饭还是先起床吃点儿什么垫着?”
“垫点儿吧。”湛乐把脸埋进了枕头里,瓮声瓮气的,“吃什么都行。”
“好,”程在翻身下了床,“我出去买点儿。”
湛乐嗯了声,没多久就听见程在出了卧室,进浴室洗漱完了又回到房间换了衣服。
期间湛乐一直趴着没动过,程在换了衣服裤子欲言又止半天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揣上手机和钥匙就出门了。
等门锁声落下,湛乐才把头抬起来,深沉地叹了口气,然后撑着身子一点一点坐起来。
后面的不适感不是很强,没到起不来床的地步,但他每一个牵连到下半身的动作都会勾起那种无法忽视的感觉,紧接着回忆就如水一般朝他涌来。
湛乐叹了口气,慢条斯理地挪下了床,去洗漱完出来之后程在居然就回来了,速度有点儿令人惊讶:“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就小区外头那儿的油茶,”程在说着,去厨房拿了个碗把油茶装好,他手里还拎了点儿小笼包,“没买多少。”
“嗯,”湛乐摸了摸肚子,小声说,“我也不是很饿。”
程在没说话,沉默着把两样东西都端上餐桌。一扭头湛乐正拿着杯子倒水,他等湛乐把水喝完了,杯子放好之后,才从兜里摸出一管药:“你待会儿吃完……”
“操。”湛乐瞪着他手里那管药。
“我帮你还是你自己弄?”程在撑着脸看他。
“……不用药,我没,没那么难受,”湛乐没接药,磨磨蹭蹭地走到程在对面坐下了,“就……真的没到上药那个程度。”
“那先备着吧,”程在不继续纠结这个话题,把药放到一边,“总会有用的。”
湛乐抬头瞪着他,想了半天也没憋出一个字来,只能低头吃早餐。
吃完饭湛乐收拾桌子,程在又拎着一个袋子进了卧室,湛乐收拾得很快,进去的时候刚好看见程在把一瓶润滑放进床头,被发觉也不尴尬,抬起头冲着湛乐笑得十分灿烂。
“哎哟……”湛乐偏开头。
“真的没有不舒服吗?”程在起身走过来,在他腰上轻轻拍了下,“我听他们说第一次都……”
湛乐抬手捂住他的嘴:“真的没有!你要是对你的技术这么没自信下次我来!”
程在笑得眼睛都眯缝了,舌尖在他掌心舔了舔,湛乐一愣,想把手收回来,程在又抓住他的手腕,心情很好地带着他出了卧室:“我无所谓的,你想什么时候来都行。”
“你脸皮到底是什么做的啊?”湛乐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他,“不会脸红吗?”
“啊,可能不会吧,”程在摸了摸脸,“我有时候也挺好奇的。”
“好奇什么?”湛乐问。
“一个人的脸皮怎么能这么厚啊,”程在感叹了句,“真是神奇。”
湛乐笑了好半天。
家长会是下午三点半开始,两个人提前到了学校,没忙着进教室,先在旁边的小卖部买了吸吸冰,坐在外头阴凉处嘬着。
不多时一辆挺眼熟的车开了过来,林向骁从车上蹦跶下来后季长韵也下来了,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说到一半林向骁忽然反手给了季长韵胳膊一巴掌,季长韵搓着胳膊笑个不停。
“哎!”湛乐冲他们挥挥手,“林向骁!”
“嗯?”林向骁扭过头,看见湛乐后眼睛一亮,甩开季长韵快步跑到了小卖部那边,“你们来好早。”
“来开家长会的?”程在冲季长韵挑了下眉毛。
“是的是的,”季长韵冲程在一伸手,“这位家长你好你好,听说你们家小湛和我们家小林关系不错啊。”
“哎哎哎,”程在把手里吃完的吸吸冰丢掉,往季长韵衣服上蹭手里化掉的冰水,“还行吧,平时多谢你们家小林照顾了啊。”
“俩神经病。”湛乐笑着拍了程在一下。
四个人在小卖部唠了好一会儿才进教学楼,把程在和季长韵带到教室以后湛乐和林向骁就走了,说要去打球还是去玩儿,没听清,季长韵几乎是和老师打完招呼手就搭在了程在肩膀上,笑得像个大反派:“哎,湛乐穿的你的衣服吧?”
“嗯。”程在应了声。
“他昨晚在你家过的夜吧?”季长韵还是笑。
程在终于找到了位置,走过去坐下了。家长都是按学生的位置来坐的,所以季长韵直接坐在了他旁边,继续笑着问:“是吧?”
“……是啊,”程在叹了口气,“林向骁现在不是天天在你家过夜吗?”
“又不一样,他还没成年呢。”季长韵撑着脸说。
“也没多久了啊我记得,”程在说,“我,湛乐,林向骁,都是夏天的生日。”
“嗯。”季长韵应了声。
“你个冬天出生的,有没有感受到一股被排除在外的悲伤?”程在扭头看着他,笑着问道。
“操,不肯说算了。”季长韵笑了笑。
湛乐和林向骁找了个凉快的地儿待着,周围时不时有走过来打招呼的同学,他俩跟走失儿童似的呆在那儿就不挪步了,过了很久,林向骁才感叹似的说了句:“高三了啊。”
“啊。”湛乐应了声。
他其实还没有自己已经高三了的实感,周围的人要么是学渣,要么就是看不太出来到底既不紧张的林向骁,还有个程在,一直在告诉他不要着急,路总会有的。
就这么个松懈的环境,湛乐没感受到多大的压力。
但林向骁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感叹一下子就把湛乐推到了起跑线上,他捻了下裤子,轻声说:“是啊,你想好之后去哪儿了么?”
“还在想,”林向骁往椅子上靠了靠,仰头看着头顶摇曳的树叶,“你说我是去清华还是北大?”
湛乐无语地拍了他一下。
“开玩笑的,”林向骁笑了笑,“别这么严肃嘛。不过我想好了,我要学医。”
“嗯。”湛乐认真地点点头。
“来治治季长韵的脑残。”林向骁也很认真地点点头。
湛乐又拍了他一下。
“你呢?”林向骁搓着胳膊往旁挪了挪,“想好了吗?”
“……还没。”湛乐说。
林向骁像是还想说什么,但刚一开口就停住了,冲教学楼出口那边挑了下眉:“找你的?”
湛乐看过去,祁寻镜正往这边走过来,她还是那样,很害羞,走过来时也不太敢抬起脸,但走过来之后张口第一句就是:“湛乐,我能单独和你说两句话吗?”
“啊,”湛乐看了林向骁一眼,“行吧。”
林向骁自觉走开,留下两个人待在那儿,湛乐觉得自己继续坐着好像不太好,也不太想邀请祁寻镜和他坐一起,便站了起来:“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