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懒得再跟他多废话,直接一拳锤过去,幸好魏淮洲早有防备,用丰富的打架经验迅速接住他送过来的拳头,另一只手更快地抓住他的左手,笑眯眯的表情带着点儿得意洋洋,眉头一挑:“怎么样,哥身手还不错吧?”
说实话确实不错。
但是这个时候的伸手不错不仅不可能得到对手的夸奖,甚至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会在对方的情绪上火上浇油。
比如此时此刻的文心。
“不错个屁!你他妈就是个傻逼吧!”
一脚被踹在小腿,魏淮洲疼得嗷地一声叫唤,蹦跳着想躲开的同时还不松手,混乱中也不知道是谁勾住凳子,两个人失去平衡嘭地一声摔在地上,疼得双双倒吸一口凉气。
“嘶——”
魏淮洲疼得想捂屁股,又觉得文心面前就这么揉有点破坏他的硬汉形象,硬生生半路改道捂住一点没事儿的腰直叫唤。
文心胳膊肘被撞得不轻,险些都抬不起来,魏淮洲一看他动了,还以为他不死心又要冲上来打架,赶紧忍疼爬起来,扔下一句“难友明天见!”一瘸一拐跑了。
“……操!!”
文心捂着胳膊咬牙切齿,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欲望在认识一个人第一天这么强烈的想要问候他祖宗十八代。
第5章 群架
……
高二在新学期开学初期正式上课前需要进行一次摸底测验,之后班级的座位表也会根据这次摸底测验进行调改。
在过去的几天里,魏淮洲还没能让文心体验到春天般的温暖,文心倒是全方位让魏淮洲体验了一般什么叫寒冬般的冷漠。
文心打定了主意在考试前绝对不理魏淮洲这个哔哔精,否则他真的不能保证在开学初期不会在教室里大张旗鼓对人动手。
魏淮洲是很想认真负责地实施班长和老骆交给他的艰巨任务,不过人家不配合,他也没办法,又碰了几次壁贴了几回冷屁股之后,魏淮洲决定新仇旧恨一起算上。
他好歹也是九中校霸,一方地头蛇,就这么被一个新来的骑在脸上算什么?就算他有一颗团结有爱,愿意照顾可怜的差点没学上的新同学的心,也不能这么欺负他啊。
于是,高二十班角落里的一场冷战无声无息地拉开了。
上课时,魏淮洲憋着不跟他讲话,在前面同学认真学习都不大想搭理他,无聊到扣头的时候,宁愿打开手机刷消消乐排名刷到手机没电,然后趴在桌上划拉桌子发呆。
下课了很路言周凯约好了打篮球,宁愿从座位上翻出去,也不愿意主动开口让冷漠又暴躁的同桌让一让。
虽然问了也不一定会让。
两个人坐同桌,不可避免就会有东西跑到对方的桌上去,有时候是他的铅笔,有时候是文心的橡皮。
每当这个时候,魏淮洲就会故作不经意,实则大动作的把自己的东西拿回来,然后再用笔把对方的东西推回文心桌上,一副誓死不挨着你,连你的东西我也不会碰一下,我就是这么有脾气的架势。
甚至偶尔上课时文心不小心睡着了,老骆在上头敲着讲桌让魏淮洲把人叫醒,魏淮洲都会大张旗鼓,毫不避讳地选择戳戳前排的同学,让他们来执行这个艰巨的任务。
幼稚又傲娇。
一来二去,全班都知道魏校霸在排挤新同学了。
文心对此的看法是,生气什么都是其次,更多的是一种浓浓的无话可说。
面对这种人,你跟他置气,还能显得你也是个傻逼的那种。
算了,随便吧。
不跟他说话他还落得悠闲,反正他在从头到尾就没想过交什么朋友,像魏淮洲这种幼稚鬼,那就更不需要了。
摸底考很快来了。
因为只是一次不算隆重的考试,学校也没打算搞分配考场那么麻烦,只让各个班自己监督好就行了。
考试前一天放学时,老骆思索了一下,让靠近走廊的两排同学把桌子拉出去一左一右贴着走廊,教室里的人依次拉开位置,从双排变成单排,说是防止作弊,其实各排之间间距也就不到一米,还是全得靠自觉。
路言正好就是靠近走廊一排,委委屈屈把桌椅拖到外面去,下楼的时候脸都皱在一起了。
“这可咋整,本来还以为有机体能跟旁边那年级前五十对对答案抄个好位置来着,这下可好了,八成又得跟王一谦那个憨批做同桌,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吧?”
魏淮洲随口道:“干嘛?人王一谦不挺好的?惹你了这么说人家。”
周凯就喜欢看戏,快乐永远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就是,我也觉得王一谦人不错,上回物理老师让我发作业,我肚子疼急着拉屎,人还主动帮我发来着。”
“那叫个屁的好!”路言都急了:“你们没有近距离跟他交流过,根本不知道这个人有多可怕……算了,我懒得解释!”
说着又想起什么:“哎对了,一会儿打球去不去,听说体育班的也在,要不要去切磋一下,放松放松,明天考个高分,祝我摆脱掉王一谦啊?”
“我……”
周凯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清亮的喊声。
“阿凯。”
三人回头,一个带着眼镜抱着书,面相干干净净的男孩子走在后面,见他们看过来,腼腆地露出一个微笑:“你们这是要回宿舍吗?”
周凯的眼神在看到对方的一瞬间柔和下来,几步回头把人牵在手里,温声问他:“还没,你要去图书馆?”
周凯一米八二的个子,跟陈默一起两人并肩站着,更显得陈默一米七五的身材清瘦娇小。
陈默乖巧地点点头:“明天考试了,我想再去图书馆看看书。”
周凯想也不想,立刻抛下那两个人:“那行,我陪你去吧,正好我也没事干。”
一句话说得毫无负担,听得刚刚才给大家找了事儿的路言目瞪狗呆:“不是吧周狗?不,不说好一起去打篮球?咋就没事儿干了?重色轻友也不能这样吧,你这样把我这个小甜甜置于何地?”
别看周凯这人看着冷冷清清高深莫测的,一到了他小男朋友面前就什么逼也不装了,百依百顺宠得跟个什么似的。
路言跟他俩熟,对周凯的尿性再清楚不过,可就是嘴角,喜欢没头没脑骚一句,改不了。
周凯啧了一声,一手揽住陈默:“什么小甜甜,我的小甜甜不在这里呢么?”
路言咬着后槽牙看他俩黏黏糊糊往图书馆去,气得重重一哼,回身一把揽住魏淮洲胳膊,小鸟依人地靠在他肩膀上恶心吧啦地抱怨:“周凯太讨厌了,仗着脱单强行喂狗粮,也不管人家吃不吃!走洲哥,咱们也不带他玩儿了,我们自己打球去!”
魏淮洲被他搂得一个鸡皮疙瘩,赶紧把人甩开:“好好说话,动手动脚的是要挨打的。”
“哦。”路言撇撇嘴。
魏淮洲看看快要落山了还亮得晃眼睛的太阳,估计这闷得人发昏的温度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降下来,果断残忍拒绝他。
“打球不去,太热,要去你自己去,我还能在宿舍楼里头吹着空调给你加油助威。”
这话不假,操场就建他们宿舍楼后面,望阳台一站就能把整个篮球场收入眼底。
路言颇为遗憾地啊了一声:“那我一个人打着多没劲,可回宿舍也没事儿干啊……要不,翻个墙,网吧二连坐?”
网吧有空调有游戏,关键网速还好,比起打球确实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魏淮洲估摸了一下时候,这会儿跑快点出去应该还能有几个位置。
“那走呗!再晚吃屎都抢不着热的了。”
……
文心在学校食堂随便吃了点儿东西就回了宿舍,刚想着再看看资料复习一会儿,才把辅导书拿出来,就觉得胃里一阵一阵疼。
他常年吃饭不规律,胃疼是家常便饭,大多数时候吃点儿药忍忍就过去了,只有少数几次疼得实在受不了了才去医院挂水。
所以当熟悉的痛感袭来的时候,文心下意识想去抽屉里拿药,一拉开抽屉才想起来胃药都放在家里的抽屉里头。
行李是他妈给收拾的,他有胃病这事儿一直瞒着他妈呢,自然胃药也不可能被放进行李箱带到学校。
几天下来宿舍其他三个人一直没有出现过,起初文心还以为是自己睡得太早错过了他们回来的时间,后来才知道除了他,宿舍三个都是艺考生,高三全出去集训去了,估计这个学期都见不到。
这回真是名副其实的豪华单人间了。
可也因此让他在这个时候连一个能帮忙的人都找不到。
长长吐出一口气,也不知道该骂谁,文心焦躁地踹了一脚椅子,认命地拿起钥匙出门买药。
绕去办公室拿了假条,文心走出校门的时候,痛得差点直不起腰来,略略回忆了一下晚饭食堂辣到舌头发麻以至于他才吃了两口就丢筷子的麻婆豆腐,终于找到了发火的出口。
“艹!什么垃圾食堂!”辣椒不要钱?
所幸学校周围设备还算完善,文心很快找到一下药店拿了药,又在附近超市买了瓶水灌下去,见效没那么快,总算心理上好受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