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淮洲把书包塞进抽屉,施施然坐下:“器材室那事儿?”
文心点点头。
魏淮洲咧嘴笑笑,干净又明朗:“解气不?”
文心一愣,原本还想旁敲侧击的话这会儿也不用问了,嘴张了半天只吐出一句:“原来真是你搞出来的瓜啊?”
魏淮洲大方承认:“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放在她身上,就叫已所不欲勿施于人,自食恶果的样子可不好看,不过我可没她那么狠,让人大庭广众下出丑,只是关她一晚给个教训,第二天一大早就让个姑娘去放她出来了。”
“帖子和那些照片也是你做的?”
“当然不是。”魏淮洲说:“我哪儿有那个闲工夫,估计是她以前得罪的人借题发挥的。”
文心神色有些复杂。
本来这事儿就是岑宴西先挑起的,魏淮洲只是用同样的方式给他教训。
但是从现在的情况看来,这事的严重程度不亚于他那天发情时搞出的状况了。
魏淮洲看他没有很高兴的样子,心里一紧,开始忐忑:“小炮仗,你该不会是同情她吧?”
小炮仗最容易心软,这个他也是知道的,并且还臭不要脸地利用这一点装可怜钻了不少空子,所以这个可能性还真挺大。
正想好好给他讲讲人善被人欺的深刻道理,对方一个看白痴的眼神甩过来,就让他把一肚子话又原样吞回去。
“我有病?同情她干嘛?”文心有点烦地合上书本:“本来查出来让学校来收拾她就行了,现在你来这一出,学校肯定两件事一道查了,到时候查出来,你这性质更恶劣,吃个处分留校察看你就开心了?”
哦,原来不是同情学姐,而是担心他被处分啊!
魏淮洲登时乐了,笑眯眯道:“提醒一句,小炮仗,你预想的程度太低了,像我这种情节恶劣的,可不是一个留校察看就完了,对方家长真闹起来,赔钱退学都是分分钟的事。”
退学??!
真有这么严重?
那你他妈怎么还有脸笑!
文心瞪大眼睛看着他,整个人都陷入极度不安中。
脸色差得要死,眼看就要当场给他表演一出自燃窜天炮,分分钟炸给他看。
魏淮洲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添了这么个恶趣味,明知道会炸毛还要逗,真炸了费力气哄人的还不是他自个。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逗谁,可就是乐此不彼。
反正看到小炮仗因为担心他而冲撒火,他就觉得身心舒畅。
“等会儿再收拾你个傻逼!”
文心气红了脸,狠狠瞪他一眼摸出手机就准备给程嘉越打电话。
魏淮洲多鸡贼,立刻就知道他想干什么,赶紧把人拦下来,也不知道在高兴个什么劲儿:“别冲动宝贝儿,这事我早告诉我爸妈了,学校只会追究你被人阴的事,不会去追究岑宴西被人关器材室还发情的事,等着看好戏吧。”
魏淮洲早算计好了,就算没有他爸妈跟上头打招呼,他也不担心岑宴西会把事情闹大捅出去。
毕竟她是个女孩儿,面子里子一样重要,巴不得能死死捂住一辈子,怎么还会到处说?
论坛终归不是官方渠道,到时候删了就完事。
这就是个哑巴亏,横竖她都吃定了。
不怪魏淮洲心狠,谁让她一上来就下手就那么绝,还动了不该动的人,他不好好给他点教训,还以为谁都是他妈,都得惯着她。
有他这句话,文心悬了半尺高的心脏被安稳放回原位,回味过来之后又觉得生气:“你他妈玩儿我呢?!没事不早说,还非要绕这么大一圈!”
“这不是为了渲染气氛吗?”魏淮洲特别无辜地看着他:“电影和语文题都这么讲的。”
文心低声骂了一句:“就会装可怜,看准了老子舍不得揍你是不是?”
“哪儿能啊。”
魏淮洲角色转变飞快,立刻就开启了舔狗模式,吹逼都不带眨眼间的:“我们家小炮仗就是个莫得感情的杀手,最厉害了,怎么可能心软舍不得,都是扯淡,一派胡言。”
说着,觉得吹归吹,某些方面还是要敲打一遍:“不过说真的,小炮仗你别对那些渣滓败类太心软,不识好歹的多了去了,受了委屈一定要报仇,别老想着原谅原谅的,大家都是头一回做人,凭什么我宝贝儿就要受委屈,这不科学。”
文心觉得自己被小看了,登时更加不乐意,气的不经思考直接冲他低声吼:“你以为老子对谁都会心软?要真这么智障谁会大半夜帮你找那几个杂毛畜生单挑!还刮花他的破脸给你报仇!”
“……?”
魏淮洲一时失语,啧!好像听到了什么不知道的东西?
一个奇妙的猜测浮上心头,心脏忽然被抽一下,扑通扑通地蹦个不停。
“小炮仗,你刚刚说,什么报仇?什么刮花脸?”
第98章 举高高
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漏嘴,文心一慌,目光躲闪:“什么什么,你听错了!”
“宝贝儿别否认,否认就是承认,我都听见了。”
魏淮洲记性多好,稍稍一回忆就想起来:“难怪,那天晚上你手上衣服上都有血迹,我还特意检查了一下你明明没有受伤。”
“……”
魏淮洲凑到他耳朵边,捏捏他又开始泛红的耳垂:“那个时候咱俩还没搞在一起吧,难道说从那个时候开始,小炮仗就对我心怀不轨了?”
真是够了,什么叫搞在一起?
“……靠!”
文心对他得反咬一口心服口服:“明明是因为那个时候老子自己发现你对我心怀不轨……喂!!!!你他妈又发什么疯?”
没等他说完,魏淮洲突然站起来,卯足了劲儿“嘿”了一声,两手托住文心的腋下抱小朋友一样直接把人高高举了起来:“宝贝儿你也太好了!有点忍不住,来抱一抱!”
桌上的书都被文心不小心扫落在地,乒乒乓乓的,两个动作大得把所有人都给吓了一跳,回头一看:
“我靠!!洲哥你们玩儿啥呢?举高高??”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甜!!”
“牛,牛逼啊洲哥,好臂力!好腰力!!”
“哇哇哇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贵子个屁啊,你他妈是不是祝得有点儿早?”
……
这人抽风一阵一阵,自己抽就算了,每次还非得拉上他,脸皮厚得都不知道丢脸两个字怎么写。
文心真的要忍不住揍人了。
“你他妈是脑子被门挤了吗?快放老子下来!!”
魏淮洲不放,整整齐齐笑出八颗牙:“你不喜欢举高高?”
文心一拳揍在他手臂,火冒三丈:“谁会喜欢?两个大老爷们儿举个屁啊!”
魏淮洲遗憾地哎了声,从善如流把人放在桌上坐着好,张开双臂:“我喜欢,那你举我吧。”
“……”
两个人表情和体格鲜明对比,吃瓜群众被他俩逗得快喘不过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洲哥,你撒娇我有点接受不了。”
“文心能举得动你就有鬼了,洲哥能不能有点逼数?”
“秀恩爱死的快!憋在强行塞我狗粮了!”
路言看得津津有味,觉得这个可以学学,甚至还活学活用转头拍拍杜斯然的脑袋:“小然然,你要不要也来举举?看我的二头肌,不仅可以举,还可以玩儿抛接!”
“……滚!想都别想!”
杜斯然简直服了他了。
还抛接,当他是只指挥棒啊!
教室里正热闹着,老骆忽然脚步匆匆走进来,没管大家早自习时间还在闹腾,面色严肃敲敲讲台:“文心,魏淮洲,你们两个来一下办公室。”
老骆很少有这么认真的样子,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猜测是出了什么事。
魏淮洲用手背碰了碰文心的脸,软软的,让人一碰就上瘾。
“走吧宝贝儿,看戏去了。”
两个人前后走近办公室,里面已经聚集了好些人,校长,年级主任,组长,甚至,还有魏淮洲妈妈。
相比较昨晚在魏淮洲家里见到的那位和蔼和亲又跳脱的母亲,今天的魏母看起来就是一位高冷贵妇人,精致又内敛,光是静静坐在那里不说话就觉气场强大。
在魏母对面的一对夫妻应该是学生家长,衣着端正,看起来家境应该不错。此时女方面色铁青一言不发,男方正好相反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
魏淮洲勾勾文心的手指,小声在他耳朵边道:“我妈又端上了,一会儿估计没咱们俩什么事,看她表演就行。”
看见他们进来,魏母总算露出一点矜持的笑意,冲他们招招手,对面前卑躬屈膝的夫妻冷着脸:“别对我说,受害者又不是我,孩子来了,道歉也认准人。”
看来这对夫妻不是别人,正是岑宴西的父母。
岑宴西不在也是意料之中,刚刚发生这种事,估计家门都不敢出了,更别说来学校。
魏淮洲一手揽着文心肩膀,一手还随意揣在衣兜,看起来比在场任何一个人都要放松。
“你们就是学姐的父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