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霍渠去端出面条来一看,只见浓白的骨汤,微黄的面条,褐色的肉沫,焦黄的煎蛋,翠绿的小青菜整整齐齐码在面上。
这几碗面条足以称得上色香味俱全。
夏露浓招呼一句,“你们赶紧过来吃面。”
他说完给自己那碗面舀了一勺油辣椒,暗红的油辣椒堆在面条上面,辣椒油慢慢渗出来,让人食欲大增。
夏露浓道:“自己放辣椒啊。”
几人各自动手,舀了辣椒放在面条上。
燕昔年一拌一夹,立刻夹了一大筷面条起来。
面条还在他筷子下微微弹了弹,上面裹着的汤汁缓缓往下|流。
燕昔年轻轻吹了吹,将这一筷子面条塞进嘴里。
尝到第一口,他眼睛一下亮了,轻吁一口气,想找个什么词来形容,奈何搜遍犄角旮旯,也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词可以准确形容,他最后只感慨一句,“这面条真是绝了!”
夏露浓脸颊塞得鼓鼓囊囊,根本抽不出嘴来说话,只能赞同地点头,“唔唔!”
这面条可真好吃啊!
麦香味十足。
又宽又厚的面条饱吸了汤汁,又弹又香,口感绝佳。
最妙的是还能尝到那一点淀粉的微甜,给面条多添了一份层次。
煎蛋的焦香,青菜的清爽,肉沫的香腴,骨汤的浓鲜,再加上一点堪称点睛之笔的油辣子,将整一碗面条全都衬出来了。
夏露浓忍不住呼噜吃了一大口。
他以前对面条的观感一般,吃了今晚的宽面,他深深觉得,以前觉得面条一般,那是因为做面的人手艺一般,以及面粉不行。
现在这面条多好吃啊!
夏露浓多吃了两口,好吃地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这几个月来种小麦的疲惫全都被这一碗面条给消解了去。
他埋头苦吃,呼噜呼噜一口气吃了整碗面条,又连喝了几大口汤,从生理到心理,都涌起了一种满足感。
夏霍渠转身去盛了第二碗面条出来,“不吃了?”
“你们吃吧,我吃得好饱。”夏露浓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嗝儿,“真舒服啊!”
吃完面条,燕昔年去洗了碗,出来说道:“我和你哥回去睡了,今晚早点休息,明天要早起。明天我们就不过来了,早上起床就出发,你们这两天自己照顾好自己。”
“知道了。”夏露浓送他们出去,在锁门之前多问了一句,“真不用给你们做点什么东西带上吗?”
“不用,我们带点辣椒酱再带点调料,抓到什么吃什么。我们就两个人,不想带太多东西,随便凑合一下就行。”他哥道,“这段时间辛苦了,你们好好休息一下,过几天再带你们一起出去。”
夏露浓点头,叮嘱,“哥,你们在外一切小心啊。”
夏露浓送走他哥和他昔年哥,关了门,转头看见空峙提了水出来,“你先洗?”
“嗯。”空峙道,“我刚刚放了一灶柴火进去,你看着点。”
“好嘞。”夏露浓应了一声,走进厨房去看才发现灶上两口锅都烧了水,他纳闷,“就剩我一个人没洗澡了,怎么还烧那么多水?”
“给你用的,等会洗干净点。”
夏露浓还没回过味来,站在那里傻傻地问:“洗干净点干什么?”
空峙抬头,“你觉得呢?我们是不是该继续前几天那个话题。”
夏露浓猛地反应过来,耳朵一下红了,“我哥他们还在隔壁!”
空峙道:“我们可以关紧一点窗。”
“……要不然我们还是再等两天?”
空峙反问:“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夏露浓深吸一口气,还打算再商量商量。
空峙道:“今天做了,再过两天也不妨碍我们继续。”
空峙提水进浴室,“你可以趁这个时间回忆一下前两天对我的挑衅。”
夏露浓总算明白什么叫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那天就是开个玩笑。”
“嗯,你开玩笑,我认真对待,没毛病。”空峙伸手一指他,“我十分钟能洗完,你可以趁着这个时间,飞快地做一下心理建设。”
他要是不说话还好,一说夏露浓紧张得不行,接下来果真一直在想这档子事,想得都快咬指甲了。
他们前两天在芽城的时候下载了一批新的影片,其中就有那什么片。
偏教育向的那什么片。
夏露浓悄悄地看了一下,感觉操作余地还是挺大,要真上手好像也不那么困难。
问题就是,他要操作的对象是空峙啊。
尽管他是躺着偏被动的那个,一想到要□□作,他还是觉得腹部都要绷紧了。
“咔”。
浴室门打开,发出一声轻响。
夏露浓紧张地转头看着浴室门,颈间的线条都要僵住了。
空峙擦着头发,带着沐浴露浅淡的香味走过来,试了一下水温,“差不多,可以去洗了,我提桶过来给你舀水。”
“不不不,我自己来!”夏露浓紧张得一下蹦起来,接过他手中的桶,“我自己来就行。”
他说着伸手要去抢空峙手里的桶。
空峙揽了下他肩膀,掐着他脖子凑过去亲了他一下,声音沙哑,“去拿衣服。”
夏露浓被他撩得心里像有根羽毛在拨动,身体几乎立刻起了反应,喘息着问:“现在已经开始了吗?”
“你猜?”空峙捏捏他脖子,意味不明地笑了下,“不去拿衣服也行,我会拉好窗帘。”
夏露浓火烧屁股一样马上蹿进房间里,打开衣柜拿衣服去了。
空峙又笑了一下,舀好水帮他提进浴室。
接下来就是等待时间。
浴室里的水声一直在响,哗啦啦的,像一首鸣奏曲。
除了水声之外,还有各种细微的声音,空峙用耳朵仔细分辨着,手一下下拍着自己的大腿,轻轻打着拍子。
十多分钟过去。
夏露浓打开浴室的门,水汽和沐浴乳淡淡的香气一起涌出来。
这味道原本与空峙身上的味道同源,空峙闻着,却多了一分微妙的动人。
夏露浓从浴室里走出来。
他穿着白T恤牛仔裤。
白T恤衬得他跟一株小树一样。
牛仔裤版型尤其好,显得他腿又长又直,光腿就有一米二。
空峙看着这样的他,眼神一下变得幽深。
空峙走过去,低声赞叹,“非常好看。”
夏露浓紧张地笑了一下,他刚洗完澡出来,头发是湿润的乌黑,嘴唇倒带着几分嫩红,非常鲜嫩可口。
空峙亲轻轻捏着他的后颈,低头吻了上去。
这是一个试探性的吻。
夏露浓接受良好。
两人站在浴室门口,接了一个湿润的吻。
夏露浓被他的气息笼罩,颇有点呼吸不过来。
一个吻接完,被他托着腰轻喘着。
这天的夜很长。
长到天边破晓才结束。
夏露浓非常累,一个手指头都不想动,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的同时,又嫌弃被窝里潮乎乎。
他脸皱着,紧闭着眼,额头上的头发被汗水浸得发潮,脸色潮红,嘴唇也红,被他白玉一样的肤色对比得非常明显。
空峙看着他,心软成一片,亲了他一下,去浴室拧了帕子过来给他擦身,又抱他回他的房间,将他塞进被窝里,低声说道:“快睡吧。”
夏露浓喉咙里传出不满的咕噜声,奈何实在太困太累了,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很快就睡了过去。
基地远处隐隐传来鸡叫声。
隔壁房子开始传来细微的动静,那是燕昔年他们起床的声音。
这些夏露浓都不知道,他裹在自己干爽的被子里,从激烈的感觉中解脱出来,终于陷入深眠之中。
空峙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乱七八糟的床,过去他房间里,上床躺在他身边,拥着他进入梦乡。
这天夏露浓睡到下午两点才起床,他起来的时候腰酸背疼。
他一瘸一拐地爬起来吃午饭,坚决拒绝空峙的搀扶,更别提被他抱。
夏小爷身残志坚,用不着罪魁祸首抱。
好不容易喝完粥,夏露浓放开碗让空峙收拾去洗,目光扫过家里,忽然觉得不对,“你房间里的床单拿去洗了?”
“嗯。晾在楼顶了。”
夏露浓脸有些绿,“那岂不是跟旗子一样招摇?”
“不至于。再说秋天换季,洗床单被子也很正常,谁能想歪?”空峙过来又亲了他一口,“再回去睡一会儿?”
“不了,再睡下去晚上该失眠了。”夏露浓挪到沙发上躺下,道,“我躺在沙发上玩会手机。”
“好。你在家里玩,我去地里拔草。”
说起正事,夏露浓问:“地里的蔬菜都长得怎么样了?”
“番茄基本都枯死了,茄子和辣椒也差不多老化了,估计不会再结果子,我们得早点拔掉它,看看再种点什么。”
夏露浓躺在沙发上,往自己后颈掖了个枕头,“接下来就要种秋天的菜了,什么包菜大白菜榨菜……先去刘哥那边看看能换到什么种子。”
“我有空先去平整土地。”空峙问,“小麦收割完了,田里现在空着,是不是也要犁出来种点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