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Saber真田信藏的异世界生活 (一月二十一日)
- 类型:BL同人
- 作者:一月二十一日
- 入库:04.09
啊,轰总真好啊——qwq真甜
下一章是织田的大段自我叙述,讲他过去的事情,脑洞大开希望各位担待我这个热爱狗血梗的人!qwq
第35章 第二十九刀
【多预示,此身留不住,独自向黄泉。】
“我出生的时候,是在江户时代,那时候德川幕府正统一着日本诸藩。而我就生在织田家,那个因第六天魔王而显赫,也因他而渐渐衰落的家族。”
黑发少年摩挲着咖啡杯的把手,白瓷清凉顺滑。
“我是作为父亲的遗腹子出生的,在我出生前他便为了家族战死了。而我和母亲就依赖着族人的救济羞耻地活着。”
“直到那一天,”他的目光变得涣散,早已陷入回忆的沉思,“那一天山贼来了,他们骑在马背上,手里挥舞着刀剑。我看不清他们的面容,只记得那是模糊的黑暗,他们挥着白色的冰冷刀剑,刀剑上粘连着猩红的鲜血,他们骑着马向我和母亲冲来,红色的眼睛盯着母亲的脖颈。”
黑发少年的指尖微微颤抖,咖啡杯中褐色的液体映出一阵波荡。
“我在那刀尖上看到了死亡,看到了永久的离别,看到了人生最大的悲戚。我感到害怕,感到恐惧,感到悲痛。”
“魔鬼狞笑着想我和母亲冲来,我能看到马蹄上溅起的飞土,我能感受到手掌下的土地在震动,我能够听见母亲衣服的摩挲声,她用浴衣并不宽大的衣袖遮盖我的眼。”
“那是我第一次面对死亡,也是我第一次带来死亡。我用母亲赠我的胁差杀死了山贼,刀剑刺入他的喉咙,温热粘腻的液体滴在我的脸上,然后被母亲拂去。”
“一切的杀虐都是从这里开始的。”
织田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凉透的咖啡。
“在那以后我因勇猛被家主收作徒弟,跟随他修习剑术,为家族工作然后赚取报酬,我和母亲不再需要依靠别人施舍度日,我们逃离了那段羞耻的日子。”
“家主是我的恩人,他教我剑术叫我做事,他待我如同儿子一般,或许比儿子还好。”
和服少年放下咖啡杯,重新倚靠在沙发里。
“后来,一切都改变了。”
“家主为了复兴织田的荣耀,联合阴阳道想要复活第六天魔王织田信长。他们...想要那个男人重新降临人间,为此需要一具鲜活的肉体。”
红瞳的鬼窝在沙发里,表情冷淡,带着厌恶和鄙夷,带着嘲讽和憎恶,带着世界和命运的荒诞。
“我的老师,织田家主,把我当做儿子教导的‘父亲’,就这样把我推进了地狱,献给了魔王。”
“到底...是怎么回事?”轰焦冻感到惊讶,不论是生在江户时代的织田,还是魔王复生计划,织田讲述的一切都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
“就是这么回事啊。”红瞳的鬼嘲讽着,“人类的欲望,奢求,贪婪,为了利益不择手段,这不是很正常吗?有什么可惊讶的。更何况你不是早就见识过吗,那个个性婚姻不也是如此?”
轰焦冻沉默了,确实如此,为了一个优秀的后代,为了制造一个强大的个性,他的父亲也曾威胁逼迫自己的母亲,也曾让那个本来拥有强大个性,本来是一名优秀的英雄的母亲,变成在憎恶中发疯的恶鬼。
他抬手抚上左半边脸上烫伤的疤痕,开水泄下,滚烫的水伴随着蒸汽浇在他的脸上,开水侵蚀他的皮肤,水蒸气带来二度烫伤,水流进他的眼睛,混合着泪水从眼角落下。
憎恨真是件可怕的事情。轰焦冻回忆着,不禁觉得背后发冷。
“别担心。”他听见有人对他说,然后覆盖在眼睛上的手被另一只手覆盖。
“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抬头,看见黑发的少年温和地笑着,眉眼柔和,眼睛中带着怜爱,带着疼惜。他的掌心温暖,手指上带着常年握刀留下的一层薄茧。
“我不担心。”轰焦冻将少年的手拿下去,摩挲着他指尖的薄茧,他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人,左眼处的伤疤不再隐忍的叫嚣着钝痛。
“因为一切都已经好起来了。”
一切都已经过去,他不再用仇恨填满内心,母亲也不再成为他心中愧疚的阴影。
“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
织田看着轰焦冻,突然觉得疲惫,那份憎恨与罪恶他背负得太久了,怨灵的哭喊和恶鬼的尖叫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突然不想再恨下去了。不想再疲惫坐在地狱的断崖上沉默地望着红色的天空,不想再在午夜梦回时忆起那场将新江户城焚毁的大火,不想再宛如幽灵般在人间游荡。
“我睁眼时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地狱。我在那里看到受罪的人,他们一个个面目狰狞痛苦,但仍旧不忘丑恶地损人利己。我在那里游荡了很久,看到了历史的必然,看到了命运的荒诞,看到了人类的利己性。”
“但我唯独不曾见到过信长公。”说到这里,织田突然觉得好笑,于是不由得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事实在是好笑。他们送我去见魔王,我见到了众小鬼却独独不曾见到魔王。”他轻笑着。
“而当我回到人间时我却发现,自己早已变成了魔王。”
“我变得和那个男人一样,不,或许我还有过之而无不及。”织田转头看着窗外阳光明媚的时间,形形色色的人脸上带着笑容和幸福。
“因为看到命运的荒诞从而恣意妄为无法无天,因为看到人皆利己从而不再信奉善恶良知。”
“他们以为我是信长公降生,故而崇拜我,信奉我,想让我带领他们反叛。”
“你做了。”轰焦冻语气肯定。
“嗯,我做了。”织田小声说,那段黑暗的,恣意妄为的时间让他羞愧,让他心虚,让他不敢直面轰焦冻。
“我带领织田氏和其他联合起来的氏族打进了江户城,我们屠杀武士,防火烧城,逼得将军切腹自尽。然后织田氏建立了新江户城,我魔王的凶名比起信长公更盛!”
黑发少年低着头说完,便不再言语只静静盯着自己的手指。
他会怎么想呢?会为我的残忍痛恨吗,会为我的暴虐憎恶吗,会为我的屠杀唾弃吗?
不知道,织田只能沉默着,带着忐忑不安的心等待审判。
“不止这些吧。”轰焦冻开口,看着身体变得僵硬的人,“如果仅仅如此的话你也不过是个疯子,是个杀人犯,是个魔王罢了,到底是什么让你变成现在的模样?”
和服少年不言不语地沉默着,抗拒回答。
“是什么让你从魔王变成了幽灵!”轰焦冻突然起身,打翻了桌上的咖啡杯,褐色的液体沿着桌沿流下,污染他的衣物。他抓着黑发少年的衣领,面目狰狞可怕。
“告诉我!告诉我那到底是什么!”
织田张了张嘴,声音颤抖,他变得懦弱,变成了个胆小鬼。
“我...”他被轰焦冻的气势逼迫,只能断断续续地开口,“我的母亲,自缢身亡了。”
他说完,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般,恐惧着颤抖着,陷入不可言说的恐怖。
“不知道为什么,在我带着荣耀和战功凯旋而归时,她拒绝和我见面。”
稚嫩的武士满载着胜利凯旋而归,他身披战功沐浴着敌人的鲜血,他把武士最高的荣耀捧在手心,满心欢喜地将它献给最亲爱的母亲。他渴求母亲的赞赏,渴求母亲欣慰的笑容,渴求母亲骄傲的泪水。他渴求这世上他唯一挚爱的人的欢愉。
但是他失败了。自以为是孩子只得到母亲悲戚的面容,悲伤的泪水划过她被岁月磨练却依旧静美的容颜,那个穿着精美十二单的女人,躲在屏风后面,用衣袖掩住呜咽的泪水。
她太过于痛苦,以至于稚嫩的孩子无法理解这痛苦,无法理解母亲眼中所见的预示。
“走吧,”他听见母亲小声抽泣,“快走吧。”他只听见母亲这般悲戚的拒绝。
“我不理解,这是我唯一不理解感到困惑的事。”织田说着。
“新江户城建立以后她的悲痛更甚,甚至每日以泪洗面肝肠寸断。”
“那时新任将军,也就是我的师父正在打压我,他害怕我的名声超过他害怕我将他取而代之。他散布我的谣言,挑拨我与其他人的关系,甚至不惜联合阴阳师说我是恶鬼而不是魔王。”
“真可笑啊,焦冻。”黑发少年讽刺的笑着,嘲讽着命运的荒诞。“他以为重要的这些在我看来一文不值,而他却百般算计唯恐我与他争夺这些垃圾。”
“我本来不想理他的,因为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的野心,对他宝贝的将军之位也毫无想法,我只是想要弄明白母亲为何而悲戚罢了。”
但是命运的荒诞就在于你所求的平静总会被恶意地摧毁。
“但是母亲自缢了。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要自杀,也没有人猜到她居然会自杀。她留给我的除了恐怖的疑惑,只有一首绝命诗。”
织田想着,轻轻开口,语调带着女性的悲戚与怨憎。
“多预示,此身留不住,独自向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