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位却是一个闻不到什么妖气的虎背熊腰的壮汉,万玉枝也不知此人是何妖怪,不过看起来倒是木楞至极,其余两个大王好话都说了一篮子,这人才开口敬酒,看来也不善言辞。
当然,万玉枝也不在乎这事,她此次前来,只是为了一件事情而已。
而几千里外的徐长卿一行人也是为了这件事情。
他们提前回到了雷州,这雷州外的妖怪是越来越少,似乎也懂得避开他们这种修道之人,留下的也是颇有一些厉害之处的妖怪们。有次,徐长卿离开了片刻,等他解决完后回来,就发现自己师弟们有些受了极重的伤,便不得不吩咐常师弟带领这些弟子先行回去蜀山。
他也察觉了些奇怪之处,远远地看见某处妖气冲天,御剑而去,却是空手而归。
回头去看雷州,就更觉得奇怪。
想罢,他吩咐其余蜀山弟子前去其他地方探查妖物,就自己回到了雷州。
这雷州街道还是如他走时一般热闹,这人们脸上也是洋溢着开心的笑容,但越是走,徐长卿的脸色就越是难看而严肃。
掐指一算,似有暴风雨,在这天际凝聚。
“白豆腐!”
“景兄弟。”
还未得他算出个什么结果,忽如其来的声音就打算了他的思路,抬头看去,那跑过来欢快地摇手的不正是还在雷州的景兄弟吗?他身边那抹蓝衣也是显眼,提着裙子小步跑着,俏丽的小脸蛋上也显出些欢喜来。
徐长卿看了一眼龙葵,就自觉看向了景兄弟。似乎换了身新衣服,更加贴合身形,显得帅气而更加潇洒,头上的发带是宝蓝色,系了一些,另一些垂下,随着走动的微风轻轻摇摆,映着那阳光开朗的笑容,连这晴日里的太阳都不比他耀眼。
宝玉经过一些雕琢后,已是露出内里那华丽的光来。
徐长卿微微失神,清秀眉目卷起,与之回了个浅笑来。
他抱拳行了礼。
这奔来的少年郎叉着腰喘了一会儿气,就直接伸手揽过白衣人的肩膀,笑嘻嘻地问起这白豆腐怎么样。
“长卿此次行事倒是顺利,虽有波澜,不过万幸无什么减员。”
对于修行之人而言,受伤是家常便饭的事情,死亡才是不可触及的事物。这一次的雷州附近妖魔扫荡一事,虽然有师弟们受了重伤,但回到蜀山修养一段时间便好,算来,却是十分顺利。
景天听后,便一拍自己胸脯,脸上的笑意也更加灿烂,夺目。
“那就好,那就好,妹妹,白豆腐——我们走,你请客,我们吃一顿!”
“说起来,我今早出了客栈看到有小孩子捉小鸟儿,最近天上的鸟儿多了起来,他们就在家门口拿了个撮箕,结果捉到一只,一大群就过来了,救了那只鸟儿。”
“世间生灵,皆有灵性。”
徐长卿想来,这天上的鸟儿与地上的人们都是生灵,故作此感慨。
而一边的龙葵也没想到自己哥哥这么心疼钱财,不过转念一想,这几日哥哥没怎么吃好,而徐道长也是顺利而归,也该请客吃一顿,便不说什么。
白豆腐自个儿也不太在意什么钱财,虽有些好笑景兄弟这贪吃的样子,于是点头应下请客这事情。
欢天喜地地选了个还看得过去的店进了去,那掌柜的派了个机灵小伙子过来问吃些什么。
龙葵乖乖地坐下,只说了句一切听哥哥的。
徐长卿想,这世间食物各滋各味,也很少进店里点什么食物,看着这饭店小儿报出来的菜单,什么悄悄话,什么四宝如意汤,什么绝代双骄,是没怎么听过,不得不称赞这餐馆里的菜名,惹得景天一阵哈哈大笑。
“白豆腐啊,白豆腐,你是见得少,就说这悄悄话,不就是那猪耳朵吗?”
他笑得前摇后摇的,捂着肚子,半边身子都搭在了白豆腐的身上。
徐长卿抬低了眉眼,那双丹凤眼斜起,复又落回,自己先勾嘴笑了,另一边的手拍了拍景天的背。
“长卿对此并不熟悉,景兄弟点菜便是。”
“哎,白豆腐,你兄弟我这就教你一招——上一盘花生米,炖猪脚,红烧鲫鱼,再来几碟子的小菜,速度要快!”
他这么说,跟这小二说的菜名却是分毫不同,不过这小二倒是应答,扯了帕子就往厨房那边去了。
这一招,徐长卿也是明白了。
景天眨了眨他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睛,嘴像是抹了蜜一样地甜,说出的话也是格外好听。
“白豆腐,这招就叫那啥——横刀直入!普通的菜,大多数的餐馆里都有的,商人呢,赚什么都是赚,你说出来,这上来的菜也不会令人大吃一惊!”
“哥哥,你昨个儿可不是这么说的。”
龙葵毫无“同情”地拆穿了自己哥哥的面孔,事实上,昨天他们也来此点了菜,还是随便根据看的过的菜名点的,结果——自然是让景天夜里看着那弯弯的月亮,玩了好久的打水漂,琢磨出来的。
他也没走过几个地方去吃饭,又怎么会比时常下山历练的白豆腐更明白。
这不,徐长卿听清了龙葵说的话,就提了那先上的好酒,给景兄弟满了一杯,自己也倒了一杯。
“景兄弟,长卿明白。”
敬酒,相碰,饮下。
景天自个儿在那里想这嫩嫩的白豆腐想明白了什么,却又不是不明白。
这酒倒是挺烈的,几杯就上了头,麻了舌头。
他抬头看那白豆腐,一点,就是一个,两个,三个,被其中一个抓住了手,咦——手怎么有三只了!
龙葵吃着菜,吃着吃着,就看见自己哥哥奇怪地摇了摇头,又摇了摇旁边的徐道长,弄得他筷子都放下了,然后倒在了他怀里呼呼睡过了。
她想起昨天哥哥半夜才进了屋子里,想必是困了。
这时候,也差不多过了正午。
徐长卿除了第一杯算作情谊,就没有再碰这酒——毕竟修道之人并不饮酒,此刻正清醒地看着景天扒着他的衣服闭着眼,倒像是把他当成了枕头了一般。
他想了想,调整了景兄弟的位置,又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下午,景天在这软塌上伸了伸懒腰,摇了摇自己有点断片的脑袋,抓起自己的剑,便听得屋外阵阵凌厉如万千水流千丈而下的使剑声传来,看那窗户上透过的阳光,那白衣俊朗的剑客就是白豆腐。
白豆腐耍什么帅呢!景天转头便看见屋子里放好的一碗汤,下面笔走蛇龙地写着醒酒汤三个字,这字迹跟白豆腐写的一模——醒酒汤?他顺便就一口喝下了。
出门的时候,刚好看见自己妹妹拿着笔和纸在那里比划些什么,他走近看了看,里面画得是那墙角的一棵小草。
看龙葵画得那么专心,景天转了转眼,就跳去找白豆腐了,正好,他拿了剑,跟白豆腐过个招。
此时,白豆腐已经收了剑,一身白衣如雪傲然,一柄长剑似冰锋利。
然而,他却是脸上带着笑,静静地注视着吊儿郎当走过来的景天。景天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个会使剑,就像是个很普通的小伙计,脑子有点小聪明,嘴上有点小机灵,但——那是之前,他一走到白豆腐身前,就自觉地直了背,挺了胸,看起来还有点那么样子。
“白,豆腐——请,指教!”
一说便是三唱,余音不断,架势就摆了出来,这剑被他放在了身前,整个浮夸地向前,一挥。
徐长卿侧身躲过,将手中剑扔出插在土中。
而景天又是翻了剑面,毫不留情地向白豆腐砍去,当然,被两根手指堵住了去路。
见此,他也不留情,气力起来,汇集而至这手指头,用力一压,逼得景天咬牙退了一步,也就一步。
“白豆腐,看,我这招——来也!”
后脚瞪起,尘土飞扬,手中魔剑翻转,起凌云之式,划破这静谧,然后成功破解了白豆腐这一招。
“好!”
比试之时,最好不过两人认真以对,徐长卿略略中气一答,眉目间灵力一闪,身姿躲过这一剑。
便是一掌,抽来他的剑,与之噼里啪啦地对打了起来。
其中,还时不时指点一二。
待到傍晚,英俊潇洒的景大爷扔了那魔剑,直接赤膊上阵,抱住白豆腐的腰,苦哈哈地说——
“白豆腐啊!”
徐长卿万般无奈地放下了自己的剑。
笑着问道:“有话好好说,景兄弟。”
“好啊”,他爬了起来,露出一个有点夸张的笑容,“我饿了,该吃饭了。”
“也好,景兄弟,龙葵姑娘,这一顿,还是我请吧。”
那边的龙葵好像在心底跟红葵说了什么,点头就说好。
景天回头一看,本打算拍这白豆腐的脸,结果拍到了肩膀,但还是十分开心地捡起了自己的剑,吃饭去。
而,另一边,唐雪见却从那些仆人甚至云霆本人的口中得知了云霆的妻子是个什么样的。
她问:“云大哥,你觉得,我是怎么样的人?”
话音未起,而窗外,微风拂过。
作者有话要说: 原创几个炮灰,嗯,毕竟,这一轮可没有邪剑仙,也没有什么……我是一个爱写打斗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