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珏错愕:“……”
她简直要被此人炉火纯青的倒打一耙功夫震惊了,她闹?是谁主动咬她手指勾引她的?这个世道还有没有天理了?!
赵清阁嘴角轻轻一翘。
薄珏气还来得及攒起来,便泄了下去,开心地抱住她。
赵清阁问她:“你怎么看?你就是想去特种部队?”
薄珏想了一下,说:“也不是非要去,就是三年前我不是在这上面摔过跟头吗?有一点不甘心。”
“好,明白了。我明天就给付乐答复。”
“你也同意了?”
“对这种无可预测的事情,选哪一边都是未知,不如都听你的哄你开心。”赵清阁说,“将来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后悔就是了。”
“我记得前两天你好像说过这样类似的话?”
“不是前两天,是三年前。”
薄珏惊讶:“是么?有那么久了么?”
赵清阁弯起眼睛,刚要说“有”,薄珏整个人就箍得更紧了,八爪鱼一样缠上来,嘴里不停地说着:“我好喜欢你,我怎么这么喜欢你,我都和你在一起三年了还觉得跟昨天一样,还有两百多年肯定也一眨眼就过去了,我舍不得你。”
此人每隔一段时间便要这么抽风一回,纵然赵清阁见怪不怪,但每次听到还是开心得不得了,同时也忍不住发笑,她在薄珏挺翘的臀瓣上拍了一记:“大猫,你压到我手了。”
薄珏把她的手从身下抽出来,继续扑了上去,唠唠叨叨说个没完,赵清阁头先还耐着性子听,后来实在听烦了就把人抓起来堵住嘴,没多久房里的说话声便听不见了,只余下断断续续的喘息声。
窗外天色渐明,赵清阁睁开眼,放空了一会儿,思绪清明起来,她轻轻地把手臂从薄珏颈下抽出来,对方哼了一声,似乎要醒过来,她手掌在薄珏后颈揉了两下,对方立刻便重新将脸贴上松软的枕头,嘴角露出一丝安心的笑容来。
赵清阁整装完毕,在床边站了片刻,轻手轻脚地拉门出去了。
和往常每一天早上一样,薄珏是在早点的香气中醒过来的,她还闭着眼睛,就从被子里高高伸出了双手,赵清阁上前把她抱出来,给她光溜溜的身子套上内衣和外套,抱去刷牙洗脸,再把她抱到凳子上坐着,薄珏睁开雾气朦胧的眼睛,拿起勺子舀着碗里的香菇瘦肉粥喝,葱花点点缀在其上,含一口肉质鲜嫩,粥味清爽,入口即化,令人食指大动。她被折腾了一晚上的疲累终于得到了缓解,慢慢地加快了喝粥的速度。
赵清阁早就吃完了,把昨天随手收在书桌上的书拿过去,她不是个喜欢躺着的人,书桌边那张躺椅基本是给薄珏专门预备的,所以此时即便躺椅空着,她也正襟危坐地伏在案前看书。
薄珏支着下巴看她,看着看着,她说:“清阁,我一时兴起作了一首诗,你想不想听?”
赵清阁在书签上记下看到的那一页,抬起头:“你说。”
薄珏清咳了一声,说:“这首诗的名字叫《也许》。”
赵清阁轻轻一挑眉,示意她继续。
“啊!”薄珏做了一个起势,深情朗诵道,“很久很久以前,你是一颗果子,我也是一颗果子。”
赵清阁没忍住:“噗。”
薄珏怒道:“不念了!”
赵清阁立马道:“果子我错了。”
薄珏不跟她计较,继续酝酿感情道:“赵果子啊赵果子,你也许在我头顶,也许在我脚下/也许你比我早一点成熟,也许我呱呱坠地时你才盈盈生长/很多年以前,我也许无数次走过那树下,看你/我想很久很久以前,你是一颗果子,我和你同样是一颗果子/赵果子啊赵果子,我也许同你吵架,也许未曾言语/也许我某一天经过树下看过你,也许你曾觉得我这颗果子很有灵气/很多年以后,我终于无数次托腮在光下,看着你/也许这些也许都只说明了一句话/我为什么没有早一点遇到你,和你生生世世。”
赵清阁咬住下唇,表情有一点一言难尽,违心的夸奖道:“挺好的,创新度高,起码有八十分。”
薄珏不傻,看她不自然的神色就看出来了,她觉得自己很委屈,这首诗是她想了好几天的,改了好几遍才决定今天说的,才不是什么一时兴起,她一时兴起只能说出些流氓话来,那能蹦出这么多整齐的字眼,赵清阁一不待见她的心血,马上就眼含泪花了。
赵清阁一瞧,恨不得自扇两个大耳刮子,忙不迭地过去哄人,不停地祭出“非常好”、“给你八十分,满分八十”、“我真的发自内心的觉得很好”等见效甚微的言语,她最后拿出了压箱底的工夫,说:“不信你听我背一遍给你听!”
薄珏红着眼圈:“那好,你背啊。”
赵清阁凭借超高的记忆力背了个八九不离十,剩下的一二自由发挥,把好几个“也许”改成了“一定”,歪打正着正合了薄珏的心意,最后二人——其实是赵清阁为了哄薄珏,决定把这首诗裱起来放在床头柜上。
薄珏这才趾高气昂地跟着赵清阁出门,刚走到操场,迎面就撞上炎樱和付乐,炎薄二人互相点点头,昨天的亲热劲头一点影儿都找不到了,一方面是昨天赵清阁她们做戏害的,另一方面是身上都累,折腾不起来。
倒是付乐不乏热情地朝赵清阁打招呼:“清清。”
赵清阁:“……”要糟,她忘了跟付乐说今天先不要演戏了。
果然薄珏蹬蹬蹬的一个人走远了。
付乐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件错事:“是不是我的原因……”
赵清阁摆摆手:“没事儿,我的错。昨晚上折腾得有点狠了,本来气就没消,早上又做了点惹她不开心的事情。闹脾气呢,应该的,晚一点我去哄她。”
付乐放下心来:“那就好,对了,昨天我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好了吗?形势最近有点危急,我们马上又要出任务了。队长说选拔时间提前了,就在这两天。”
“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薄珏同意,你可以给薛域学长回信了。”
炎樱从付乐身后钻出来,笑嘻嘻道:“说不准还能赶上和我们一起呢,出任务可刺激了,直升机、枪、炮都随——”付乐扭头捂住了她的嘴,对赵清阁说:“抱歉,目前还属于机密。”
赵清阁表示没关系:“理解。我去找薄珏了,确定考核时间和地点了,你通知我们一声。”
付乐待赵清阁走后,对炎樱责备的说道:“你啊,什么时候能把这嘴快的毛病改一改,她们现在还是普通的学生,不能泄露军情,否则按军规处置。”
炎樱说:“我没说我们在对付什么人啊,用什么武器也不能说?”
付乐坚定地点头:“不能!”
炎樱:“嗯!我知道了!我保证一个字也不透露了!”
——
昴宿星,皇宫。
清秀别致的后院假山旁,流水自廊道幽回,潺潺之声不绝,只是在这水声很快便被一阵风声盖过,仔细来说是利刃破空的声音,一道少女的身影手持红缨长枪在身前挥舞,忽而枪尖朝山石刺入,“砰”地一声山石从当中炸开,四下滚落。
她又将枪一松,人影闪电般出现在另一边,徒手击碎了一块巨石。
少女站立在地,耳朵一动,握住枪尾,铿然一声长枪发出嗡鸣,从她手中激射而出,“笃”的钉在赶过来的青年军官脚前,那青年肩上金光赫赫,显然已到了少将军衔。
青年军官两手合握枪柄,手背青筋暴起,终于将枪头从地下拔了起来,递到少女手上。
他对上少女冷漠得浑不似活人的眉眼,心下酸楚,不自觉带上了一丝柔情:“齐轩见过九公主殿下。”
第152章 情难自禁
九公主漠然地看了齐轩一眼,没开口,提起长枪往不远处站着的衣着华贵的女人走去,那人的头发束得很高,没有戴钗冠,用蓝绸带绑着,露出修长干净的脖子,没有任何缀饰,肤色白皙,眉目间冷冷的清秀和此时的九公主如出一辙。
齐轩单膝跪下,恭敬道:“陛下。”
五公主、不,现在的昴宿星女皇弋阳右手托住他臂膀,虚扶一下:“无须多礼。”
齐轩站起来,情不自禁地看向她身后站着的九公主。
弋阳瞥了一眼像个忠诚的侍卫守在她身边的九公主,说:“小九,刚才齐轩是不是跟你说话了?你为什么没有理他?”
小九缄口不言。
齐轩赶紧道:“殿下刚醒过来不久,反应有些不及时是正常的,让她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军营了,什么时候殿下想见我,托人带个口信就行。”
弋阳没留他,只说:“军务繁忙,你辛苦了。”
齐轩低着头:“陛下言重了,职责所在,不敢懈怠。”
等齐轩走远了,弋阳往假山旁的凉亭走去,亭里的小石桌上摆着时令水果,一个个洗干净了挂着水,鲜翠欲滴,弋阳朝九公主招招手:“来,小九,坐五姐旁边。”
她从盘里摘下一颗葡萄,剥好了皮把果肉递过去,九公主张开嘴,咽了下去。
“要嚼。”弋阳说,又剥好一粒葡萄送过去,这回九公主嚼了两下才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