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一时无法接受而已,时间会治愈一切,如果你想要一个平静的生活,我也可以……”代替羽然。
秦以萧打断她的话,“如果你不是想告诉我羽然去了哪里,请你消失。”
她只想知道羽然在哪里,除此之外,她不想听任何话。
亦歌动了动唇,最终依旧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去。
秦以萧自己站在屋内,身心俱疲。
她甚至来不及和羽然告别,就已经分道扬镳。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这种感觉就像,前一天你还和心爱的人在畅想未来,结果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独自一人在一叶孤舟上,四周是漫漫无尽的大海。
你大喊,却只听得到自己的声音,得不到任何回应。
你甚至不知道陆地在哪个方向。
那种孤独和无助,很快就能把你逼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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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歌褪去了她的伪装,恢复成自己的样貌。
真实的亦歌看起来约莫十七岁,眼睛里充满朝气。
已经三天了,她每日会回到这里。
每次来,秦以萧总抱着自己蜷缩在床角,桌上的饭菜没有动过一口,她不吃也不喝,唯一会和她说的一句话就是问她,羽然去哪里了?
像是个被抽去灵魂的人。
时间越久,亦歌越认识到,羽然说的那句,等到时间久了,她渐渐忘了我,也许就没有那么苦痛了,根本是最不可信的话。
她根本没有机会等到秦以萧忘记羽然那一天,因为再这样下去,秦以萧会死的。
终于,在第二天早上,亦歌爆发了出来,她将碗筷重重地顿在桌子上,怒道,“秦以萧你到底想怎么样!这样不吃不喝又能如何,你要把自己折磨死么!”
秦以萧一言不发。
亦歌叹口气,走到秦以萧身边,“吃饭,吃完,我告诉你羽然是谁,去了哪里。”
亦歌曾经还想,秦以萧会不会恨她,现在她发现自己想的太多,秦以萧的悲伤比她想的还要多,多到没有力气来恨她。
秦以萧将饭菜吃下,亦歌开始讲述羽然的过去,和这些事的来龙去脉。
秦以萧坐在那里默默地听着。
“好了,我所知道的,就这么多。”亦歌说完,她看不出秦以萧是什么情绪。
过了一会,秦以萧起身,走到院子里。
亦歌也跟着她走到院子。
栽种在院角的灵星草重新开了花。
刚到这里的时候还是夏天,灵星草开满院角,羽然坐在院子里缝缝补补,玄嚣缠住秦以萧,在她脚边乐此不疲绕着圈子。
偶然间默契的抬头,两人的视线相对,会互相报以微笑。
已经不需言语表达的情意会静悄悄的溢满属于两人一兽的院落。
那时候的幸福就像在画卷上被定格记载般美好。
而今,种在院子里的灵星草已经开了第二次花,花瓣在微风里轻轻摇曳,而种花的人却已经不在了。
“亦歌姑娘,我要回胤国去。”秦以萧突然说。
“你回去了又能如何,你面对的,是一整个胤国。”
“羽然不喜欢那里,我要去带她走。”
亦歌以为,知道真相的秦以萧会哭泣,会崩溃,可她面前的这个人,只是带着坚定的神情,说着这样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哎,笔力不够。
其实故事在我心里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可是写出来只能写到这种程度。
布局,大纲,人设都有种乱乱的感觉。
还是会坚持写完的,只是这么不成器的作品实在是有些对不起让花时间看书的各位。
希望到下一篇文开坑时,会有所进步。
第45章 南浔
胤国帝都,南浔城。
雨云堆积在空中,黑压压的一片,浓重得像是一团晕不开的黑墨。
南浔每到夏末,就是多雨的天气,有时是连绵数日的细雨,有时是铺天盖地的暴雨,全看老天爷的心情。
陆仁甲站在皇宫城墙上,看着南浔城层层叠叠的房子延伸到天边去。
他今年三十二岁,守了这座宫殿十年,每天的工作就是站在这里,无聊起来他就数房子玩,或者看城楼下的百姓来来往往。
天空里惊起一道闪电,雷声接踵而至,在众人没来得及准备时,急风骤雨已经降临。
街道上的人们奔走疾驰,陆仁甲从高处看下去,人群就像一群又一群蝼蚁在急流中流窜。
雨水被狂风卷进屋檐,打在陆仁甲脸上,顺着脖子流进玄铁的盔甲里。夏日本就闷热,进了雨水黏黏腻腻更是令人不舒服。
陆仁甲不动声色的往后挪了挪身体,暴雨如注,正好打在他脚尖前一掌宽的地方。
他瞟了一眼左边渐渐湿透的新士兵,为自己的小聪明得意得一笑。
缩了缩脖子,陆仁甲打了一个哈欠。
守个宫门而已,何必那么认真呢,大胤强盛,谁敢来犯,更何况,这座位于南浔西北腹地的皇宫城墙,根本就是按照易守难攻的关隘来建造的。
说是固若金汤一点也不为过。
他守了这么多年,需要拔出腰间佩剑的时刻,就只有擦拭它的时候了。
陆仁甲并不知道,在不远处,他看不见的街道拐角处,有个人的目光紧紧盯着城楼不放。
为了躲雨而奔走的人群在她身边穿梭如无物,她像是急流里岿然不动的礁石。
秦以萧骑在高大的北汗战马上,身上的蓑衣隐去了挂在马侧的宝剑,斗笠遮掩了她的表情,只隐约看到此人抿紧的双唇。
多亏了亦歌的帮忙,秦以萧终于还是在胤国皇帝婚期之前赶到了这里。
亦歌觉得秦以萧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明知山有虎,还偏向虎山行。有些事情既然注定不能挽回,为什么还要去试,就此放下,开始新的生活不好么。
可秦以萧像头倔强的牛,亦歌没办法拉她回头。
棕色的骏马用力甩了甩脑袋,长嘶一声,将鬃毛里的水甩出去,秦以萧收回目光,轻轻拍了拍骏马身侧安抚它,手指触到马侧的长剑,是属于金属的冰冷。
秦以萧在等待着夜晚的到来,她决定夜闯皇宫,她也明白自己是傻瓜,是在以卵击石。
说书人故事里的主角,会轰轰烈烈地战斗一场,创造奇迹。
可是奇迹属于英雄,秦以萧知道自己向来不是英雄。
自己大概会一下子就死掉了,变成一具没有名字的尸体,变成故事里被人耻笑的角色。
羽然在那座叫做皇宫的大牢笼里,可能到了最后都不会知道,她来找过她。
可是要她不顾羽然,苟且偷生的活下来,秦以萧做不到。
其实秦以萧还是抱着一丝侥幸,能见一见羽然,和她说一声再见,说一声对不起也好。
大雨来的快,去得也快,躲雨的商贩行人很快又充斥其间。
夜幕渐渐的逼近了。
“又是你啊,老板说了,不让你进店里。”伙计嘹亮的声音从前方的酒肆里传出来。
秦以萧抬眼看去,酒肆伙计张大了手臂挡在门口,门前站在一个瘦瘦小小的老人家,留着山羊胡,衣衫褴褛,左手手腕上戴着一串佛珠,右脚上的草鞋破了,从中露出大拇指来。
老人家哼了一声,“来者皆是客,还能不让老头子进去不成?”
“别的来者是客,您呐,前几次赊下的账还没有还清,便不是客了。”伙计摇摇头,这年头骗酒喝的人倒是见过,骗酒喝还如此理直气壮的,还真没见过。
“我这次就喝一壶,喝一壶我就走,你们这里的千日醉酿的好,老头子还没喝够呢。”老人家撅撅嘴,表情像极个要糖吃的小孩子,他弯腰想从伙计身边绕进去,被伙计拦下。
“不要一壶了,就、就一口!”
“说了不行的。”
推搡之间,伙计没有把握好力道,老人家一个后仰,整个人跌倒在地,“咚”地一声,没了动静。
伙计暗叫糟糕,老人家看起来也六七十了,万一摔出个好歹来,他可吃不了兜着。
胤国的律法里写着呢,杀人要偿命的。
“老人家,没、没事吧?”伙计从台阶上一步跃下来,伸手想将人扶起来,又怕这一扶让情况更糟,手悬在半空不知如何是好,暗恼地低喃道,“老人家您要是起得来,这酒我请了,您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老人家一只眼睛抬了抬,问,“真的?,那我可不客气了。”
伙计看着老人家从地上爬起,淡定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哼着小曲就往店里走。
知道被戏弄了,这位年轻的伙计生起气来,亏得自己还担心他,这个家伙竟然为老不尊,给他装死。
当下跳起来,拽着老人死活不让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