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入行宫,阮籍就出现在他面前,将他领往行宫正殿。
谢云流随着阮籍入殿,便见那位穿着陈朴的卞耘,站在李重茂身边。
卞耘三两步迎到门口,朝着谢云流就是深深一鞠:“谢公子,卞某在此先行赔罪了。”
谢云流不扶他起身,也不受这一礼。
往旁边迈出两步,躲开了卞耘。
李重茂见状,才迎了出来,对卞耘道:“此事说到底,是重茂的错,岳父不必如此。”
于谢云流而言,李重茂说的不错。
他与卞耘本就不是一路人,除了都为李重茂担忧费心,根本谈不上有交情。
卞耘谋算于他,谢云流也不觉得有何怪罪不怪罪。
最终决策之人既然是李重茂,他只需与李重茂理论便是。
李重茂扶卞耘的呼吸功夫,风雨落便见那两人交换了个眼色。
【呵,不仅死不悔改,看来还准备了方案一二三。】风雨落只想说,套路人心这种事,他不会不代表他没见过。
谢云流觉得心情甚是奇妙。
被风雨落这样一句一句之后,再看李重茂,他便觉得各种冷静。
李重茂扶了卞耘,也一揖手道:“师兄,此事重茂有错,但秘笈之事这样明说,重茂便真全无后路,是否,有别的办法?”
【坑不住你了,就把烂摊子给你?】风雨落再次见识了李重茂的厚颜无耻。
风雨落说得这样明白了,谢云流怎么可能接话,只应道:“我没有别的办法。”
卞耘又一拱手过来了,道:“谢公子,若真按您的吩咐,重茂以后在大唐可如何立足?这些被骗的江湖中人,重茂又如何抵挡的住?”
若是以往,谢云流可能会说,自有他护持。
现如今,谢云流却觉得自己颇为冷静,但毫不犹豫的道:“那便去大唐之外呆着。”
李重茂双目圆睁,不敢置信般看向谢云流:“师…师兄?”
“如卞大人这般行事,你迟早有一日众叛亲离,倒不如趁现在,死了某些野心,给自己活一条命。”谢云流冷眼相看卞耘,说得毫不客气:“你身为皇亲,去往大唐属国,也能得厚待。”
“师兄,我如今被拘洛阳行宫,去往何处,也不是可以自己决定的。”李重茂第一次从私心中,感谢自己身不由己。
【冥顽不灵!】风雨落先一步说出了谢云流心中所想。
谢云流一挑唇:“只是这点事,相信卞大人能够做到。”
卞耘与李重茂对视一眼,朝着谢云流一拱手道:“是。”
“你自己对那些江湖中人说,我护持你往境外。”谢云流话没说完就被风雨落打断。
【你还护持他!!】风雨落气炸。
“你若不说,那我去说,你后果自担。”谢云流对李重茂道。
【对,果决点!对他仁慈就是对你自己残忍!】风雨落对此表示大赞。
李重茂踌躇片刻,看向卞耘。
事已至此,卞耘也没有他法,对李重茂示意。
李重茂只得对谢云流道:“师兄可否容我们,商议一二?”
谢云流微微有些心酸,自己看大的师弟,事到如今,却是与别人为我们,早已将他排除在外。
想这些也没用,谢云流没忍住,开了个嘲讽:“我还以为,三日时间,已足够两位商议。”
卞耘确实与李重茂,设想了数种可能。
但一种都不是如此决绝的谢云流。
面对这样的谢云流,就算是善于揣度人心、暗中博弈的卞耘,也束手无策。
谢云流没有太过紧逼,却也不放松:“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商议。”
说着,退出了大殿。
一个时辰后,阮籍又过来请。
三人再次晤面,没了之前的那些惺惺作态,卞耘直接道:“温王自己去说,但,时间往后推些,必须出了大唐境内再说,否则,那些人若携同门寻仇,防不慎防。”
“允了。”谢云流应。
“另外,去往何处,重茂自己挑。”卞耘又道。
谢云流道:“你有条件,我也有。”
“师兄请讲。”李重茂道。
“五日内,你们取到放行书。一个月后,必须在大唐境外。坦白事实之事,必须在一个月内完成。”谢云流把具体的时间确定下来,避免卞耘一拖再拖,而后道:“若做不到,还是一样,我去说,你后果自担。”
李重茂闻言,眼泪都快盈出泪眶。
偏偏今日的谢云流,心冷如铁,根本不为所动。
风雨落心里小花开了一地,看李重茂吃瘪,好特喵的舒服!
谢云流丝毫不让,李重茂只能自认倒霉。
事情议定,谢云流握着长剑,对李重茂拱手行礼,告辞。
看到谢云流躬身行礼,李重茂的眼泪终于哗一下滑了出来。
谢云流一抬眼,见到那幕,撇开眼,退出了行宫大殿。
从洛阳行宫出来,风雨落首先喊出了一个字:【爽!】
【呵~】谢云流听他快活,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等笑完了,又略有惆怅:【重茂他……哭了啊。】
风雨落本来爽爽爽的心情,被这句话给打断了。
眼神儿撇到一动不动的“避免谢云流重蹈覆辙(0/1)”,心中忽然一阵狂跳。
谢云流都这样表态了,这任务还一动不动,别特喵的卞耘还有后手吧!!!
而且看谢云流这个态度,说谢云流暗恋李重茂,风雨落都信。
不仅暗恋,还是个造诣深厚的胎宝!
都被李重茂坑过了,别人流点儿眼泪,就又心疼的不得了!
【谢云流!真想给你洗洗脑子!】风雨落气哭:【他都坑你了好吗?一边哭一边坑你也没手软!】
【我知道。】谢云流应。
【知道你还心疼?】风雨落问:【哭一哭你就心疼,那我也哭给你看!】
都不知道风雨落长什么模样,但一想到这么个活泼泼的人要哭,谢云流就觉得心里发堵。
比看到李重茂哭,还要难受。
【你就别哭了。】谢云流引开话题:【你还欠我一张画像呢,要你笑着的那种。】
【你不还心疼李重茂哭吗?我画什么像?】风雨落也是有小脾气的。
【我心疼他哭,就不能看你画像?】谢云流问。
【那可不,你心里有人,我画起来多没意思?】风雨落的嘴巴又忘了把门。
谢云流都一时忘了接话,片刻后,才磕磕巴巴不太确定的问了句:【莫非,你心慕我?】
问完了,心还嘭嘭嘭跳的厉害。
第25章 还是去日本
身为一朵皮皮花,风雨落的口头禅“你爱不爱我?”、“你不爱我了!”、“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小妖精?”等等。
一起玩的男孩纸们不以为意,一起玩的腐妹纸们还喜欢听。
但这会儿听着谢云流问的这么磕巴,风雨落再傻也知道谢云流是当了真。
【崽,不是阿爸要说你。】风雨落开始语重心长:【怎么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把你卖了你是不是还帮阿爸数钱?】
【崽?云流?谢云流?】风雨落喊了好几声,谢云流半天没有应声。
也不知道谢云流走过了什么心里路程,好一会儿才应道:【那你就画像。】
【……】风雨落总觉得,这走向不太对:【不就是画像吗?值得你这么较劲儿?】
风雨落决定,以后不瞎撩谢云流了。
这娃太耿直,不能玩儿。
谢云流应:【值得。】
【阿爸竟然觉得有点儿感动。】风雨落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忽然错位:【行,画给你!】
出了洛阳行宫,谢云流又回了藏剑别庄。
老管事还是一样热情,把谢云流迎进了客房。
谢云流一进房间,别的不干,直奔画案。
学画以来这么多年,风雨落第一次不知道怎么落笔。
这是谢云流看风雨落画画以来,第一次,风雨落久久没有落笔。
房间内安静的落笔可闻,许久之后,纸面上终于响起了笔尖摩擦的“唰唰”轻声。
对谢云流而言,那种感觉很奇妙。
那个人一点点从他笔下,描摹而出。
恍惚觉得,那人是什么模样,早已在心里揣摩了无数遍。
等那人真从笔下跃然而出时,又觉得陌生的是第一次见。
画上人散发而立,玄紫二色而成的广袖长衣,被风拂得微乱。
飞羽眉斜飞入鬓的男子,举一支花枝将长发从面上拂开。
微乱的发丝间,眼尾带着笑意,一双桃花眼,灼灼深情。
到唇角的笑意更加鲜明时,谢云流只觉怦然心动。
谢云流心中,风雨落也该是这个模样。
【我帅吧?】风雨落寥寥几笔,在画中人的头顶上方,添上几笔蓝楹花。
谢云流压住自己跳得略急的心脏,问道:【这是什么花朵?竟是蓝色?】
【崽,你不夸我一下?逃避话题作甚?】风雨落已经把半个时辰前的决定,给扔到后脑勺了。
【崽让谁夸你?】谢云流越是紧张时,越有机智。
【让……】风雨落在答话之前反应了过来:【云流乖乖,你变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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