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无乐觑了他一眼:“你要是一开始就知道,还会找他吗?”
“大概,还是会……”他能找的其他人,在唐门也闹不出大事。
唐无乐问:“要是座椅还藏在唐家堡内,咱们搜到了,要不要供出来?”
“你先搜得到再说吧。”唐无寻觉着,对方能悄无声息把这么大的物件从内堂弄没,应当没那么容易把东西找出来。
唐无乐挑了挑眉,跟随唐无寻回密房,听他哥分派弟子搜寻唐家堡。
事情进展的太顺利,风雨落只负责围观吃瓜就好。
唐傲天说得气短,便是知道,唐家堡弟子大批出动,再怎么低调,也引人瞩目。
更别说早有明教弟子,将唐门的动静盯得清清楚楚。
唐凌带着四队弟子,一出唐家堡,青翼蝠王武翼青那边就收到了消息。
“唐门门主的心爱之物丢了?”摇晃着一对蝠翼的武翼青桀桀怪笑:“给我查,唐门到底丢了什么?并将这消息给传扬出去。”
“是!”穿着明教低阶弟子服的男子,沉声领命。
风雨落还在唐家内堡吃瓜,江湖中人也在唐凌带着弟子,从唐门追出来时,吃到了唐门被一盗者,留书窃物的大瓜。
唐傲天又恼又恨,却无可奈何。
内堂主座那空空如也的一块,也尤为刺目。
等唐无乐知道的时候,都奇了:“这才多久?怎么就所有人都知道了?”
“你不说,人自己不会看啊?”风雨落身为局外人,看得门清。
唐无乐揉眉心:“咱们这事儿,还是没办好啊,到底是丢了唐门的脸。”
风雨落身为局外人,想得特别清楚:“那也比丢了你书雁妹妹的命好。”
“也对。”唐无乐这个妹控,就是这么没原则。
托着下巴琢磨了琢磨,甚至招了个密房弟子过来,嘀嘀咕咕一番。
等那弟子领命离开,风雨落对唐无乐都侧目了:“要不要这么狠?”
“我说得有一个字是错吗?”唐无乐问完,咂嘴:“你前天还让我们唐门换个门主呢吗?”
“我说让换你就折腾着换啊?”风雨落大为惊奇。
唐无乐撇嘴:“我那是觉得你说得有道理!”
“你想好合适的人了吗?就开始折腾?”风雨落问。
“人可以慢慢找,路得先铺好啊。”唐无乐说得还老有道理。
“我以前小看你了呀?!”风雨落惊呼。
“这跟杀人是一个道理。”唐无乐还颇有心得:“想要顺利的把人头割下来,前面的功夫才是最紧要的!”
“你这算是一通百通?”风雨落叹为观止。
唐家堡密房的弟子出去了一趟,唐家堡上下便有新的留言上线了。
等江湖上也传得沸沸扬扬时,这流言才落进了唐傲天的耳朵里。
“真是岂有此理!”唐傲天被气得脸色发青。
唐凌单膝跪在地上,轻声道:“也不知这传言是从何说起,却直指门主。说门主如今着急门主座椅,连大小姐的性命也不顾。既连自家女儿的性命都不顾,更不会顾门下弟子性命!”
唐傲天气得上脸,双耳赤红:“书雁是自己跑出去的,主座却是被人盗去的!这能一样吗?”
“她身为唐门大小姐,自己私逃出家。父亲的话不听,门主的话也不听,两罪并罚,就算把她找回来,也得打断她的腿!现如今不抓她,那是对她仁慈。这是何人胡说?”唐傲天破口大骂,却找不到那该骂的人。
唐无乐在内堂的窗外,翘着二郎腿,嗑瓜子。
瓜子皮儿呸呸呸,吐得有声有色。
“这和你说的,好像不一样啊?”传言总是会在人群中发酵,风雨落是知道的。
唐无乐晃晃腿:“挺好,比我说得更直指核心。”
“说得确实很对。”风雨落也附和道:“你们门主为了成事,确实不在意门下弟子性命。”
唐无乐瓜子都嗑停着了,问:“嗯?门主做过什么罔顾弟子性命之事?”
风雨落道:“他现在是没做。”
唐无乐想起一事:“你当初说我,死于三十岁那年?”
“是啊,怎么?”风雨落问。
“那就是后来做了?”唐无乐看似不经意的问道。
唐无乐其实很敏锐,只是他从来不愿意认真。
风雨落甚至觉得,就算真让唐无乐做门主,也比唐傲天靠谱。
唐无乐拍拍身上的瓜子皮,站起身,道:“我觉得这留言,说得很有道理。”
说着,将飞鸢一拽,往唐家内堡的后面飞去。
风雨落见这方向,并不是密房,问道:“你去哪儿?”
“我去见三长老。”唐无乐道。
三长老便是唐怀智,号称天下三智之一。
可惜,唐门门主唐傲天是个刚愎之用之辈,唐怀智这个王者,也带不动他这个青铜。
第103章 都叫来问问
到了唐怀智的住处, 唐无乐首先请罪道:“都是弟子的错。”
唐怀智看着上来就跪地上的唐无乐,问道:“你所指何事?”
“如今堡内流言, 是我当时口无遮拦, 在外胡乱所言而起。”唐无乐应道。
唐怀智叹口气,道:“早知今日,当初何必乱语?”
“我当日只说, 出了大事, 门主便顾不得书雁妹妹了,谁知竟会被传成这样。”唐无乐看似诚意十足的忏悔。
只有风雨落知道,这流言是唐无乐自己放出去的, 只是在流传中慢慢变了味。
唐怀智眼中精光一闪, 显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不去问门主请罪,却到我这里来请罪?”
“流言蜚语引人心浮动, 是弟子的不对。”唐无乐顿了顿,接着说道:“但事若不至此, 便是流言也撼动不了半分, 追根究底, 却不是弟子的错。”
“所以?”唐怀智问。
唐无乐抬头看了唐怀智一眼。
三长老面上平静无波, 既看不出怒,也看不出喜。
唐无乐决心已定,遂接着说道:“所以,想请教三长老,可有办法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
听到这里, 唐怀智忽然笑了笑:“若说是傲骨,我还会想他是为自己。却不知你是为谁?”
唐无乐应道:“为自己,也为唐家堡的几千兄弟。”
唐怀智转身,从身后的柜子抽屉里,取出一封信。
将信摩挲了两遍,唐怀智将信递给了唐无乐,道:“既然如此,你便去见一见老太太吧。”
“老太太?”唐无乐将信接过来,眼神中颇显惊异。
唐怀智道:“本以为这唐门之中,众人皆醉,既然还有明白人,我也不是独木难支,便赌一把又何妨。”
唐老太太如今已是九十余岁高龄,但精神矍铄,头脑清晰。
唐无乐拿着信,前去拜见老太太。
唐家后山的院子里,老太太带着梁家的两个老家人,闲聊之余种着两亩菜地。
唐无乐到时,唐老太太正端着个杂粮钵子喂鸡。
“来了就进来啊,在门口站着作甚?”唐老太太说完话,将手中一把杂粮洒出去:“咕咕……咕咕咕…来吃。”
唐无乐绕过挤在唐老太太脚下毛绒绒的小黄鸡,立在廊下。
唐老太太将空了的杂粮钵子放在廊下,老仆拧了个热乎乎的手巾,递给唐老太太擦手。
净了手,唐老太太才拍了拍衣裳,进了小院的大厅,在座上坐了。
“太.祖母,弟子前来送信。”唐无乐说着,乖巧的递上唐怀智那封信。
唐老太太将信接过来,拆开看。
“若没记错,你是密房弟子?”唐老太太看完信,问道。
“是,无乐是密房弟子。”唐无乐有点惊讶,想不到老太太不仅记得他,还记得清楚他的职属。
唐老太太将信撇在一边,道:“唐家堡内发生大事儿了,我也略有耳闻。”
“是。”唐无乐应。
“此事与你可有关系?”唐老太太又问。
风雨落心中都是一惊,唐无乐却顶住了,应道:“弟子倒希望是有关系。”
他又不认识楚留香,有关系的也是他哥唐无寻,唐无乐说得半点没不好意思。
“倒是巧。”唐老太太笑了一声,伸出了手。
唐无乐愣了一下,唐老太太道:“你既来请我,尊老惜幼可还懂?”
自然是懂了,唐无乐将唐老太太伸出的手扶住,托唐老太太起身。
老仆见状,将一旁的长杖递给了唐老太太。
那根长杖风雨落曾经见过,当年吕祖邀请这位老太太开荒秦皇陵时,她手中便是这根长杖了。
步伐刚劲稳健的唐老太太,哪里需要人扶。
这别有的涵义,就需要唐无乐自己去懂。
唐无乐扶着唐老太太抵达唐家内堡内堂时,唐傲天正在大发雷霆。
“丐帮欺人太甚!”唐傲天吼完,一封信被唰一声甩飞出来。
差点糊唐老太太一脸,被唐无乐手疾眼快,把信给抓住了。
“给我看看。”唐老太太示意唐无乐。
唐无乐乖乖巧巧把揉成一团的信抹平,摊到唐老太太面前。
信中大意,唐门将自家的门主之座都看不稳,丐帮和唐门还是不要合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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