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啊水我没关关了又要重烧你快点去。”黄少天凑过来看他屏幕,湿漉漉的水珠从头发上滑落下来滴到喻文州的脖子上,蓝雨战队的队长被他弄得一个激灵,终于打算言简意赅地结束跟经理的工作汇报。
不过他也并不急着去洗。
就着黄少天压着他肩膀的姿势他们俩又接了个吻,喻文州想把他拉过来的时候黄少天笑嘻嘻地推开了:“别碰我我可洗干净了。”
喻文州好脾气地耸耸肩,站起来解衬衫的扣子。
他洗澡当然不锁门,又没撩人又没做亏心事,有时候爱哼两句歌的毛病黄少天也知道,他们俩在彼此面前从来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不锁门的后果就是半道被不速之客入侵,他正闭着眼睛冲头发,水声哗啦啦地什么都听不见,而那位机会主义者就趁着这个时候溜进来了。
他忽然之间觉得有个湿热的身体贴上了自己后背,黄少天这半天居然都没穿衣服,一边压着他肩膀蹭一边问:“队长怎么洗这么慢,要不要我帮你擦背?”
“手残啊。”喻文州随口答,习惯性地把冲干净的头发往后一扬,结果水珠糊了黄少天一脸。剑圣大大佯装怒不可支地把他扳过来,似乎本来是想气势汹汹地亲上去的,但是俩人眼神一对上,他却又忍不住笑得要命。
“笑什么。”喻文州搂着他的腰,浴室里白腾腾的雾气散了满地。
“我觉得队长你有时候真是性感得要命。”黄少天说。
然后他又凑到喻文州耳边,似乎是怕水声太大他听不清一样。
“我刚翻过了,这家抽屉里有套子。”
撩这事儿可跟一鼓作气不一样,是个再而硬三而更硬的工夫,更何况对于喻文州来说,这也不过就是把一会儿要做的事提到现在,他一手关了水一手把黄少天压在湿漉漉的瓷砖上亲吻,两个人都未着寸缕,湿滑火热的身体磨蹭在一块儿,竟然像是要化了似的。
亲吻缠绵得一丝余地都不留,而浴室里的水蒸气也还没散干净,黄少天被他亲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挣扎了好久把人推开,大口大口地喘了两口气觉得缓过来一点,揽住人脖子又啃上去。
平时朝夕相处,没有比对方更亲密的人,以为这样就够了——起码以为不会这么渴求了,却在能够毫无隔阂地互相碰触的时候发现还是不行。等到真放开了所有的欲望的时候才发现连分开一分钟都舍不得,两个人搂在一块嘴唇也黏在一块,跌跌撞撞地往床上滚,满床的水痕也不顾,腿缠着腿地互相磨蹭。
喻文州的手往他后面摸,低低地笑了一声:“真的慢慢洗了?”
“我很负责的好吗做前都有好好准备的好吗。”黄少天吐槽他:“别说得好像是我洗干净了往你床上送一样。”
“当然不是。”喻文州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躺下去一条腿勾住黄少天把他往自己怀里带,两个人最私密的地方贴在一块儿,他咬着他的王牌的耳朵轻声低语:“少天感觉到了吗?”
结果酒店提供的套子根本不够用——这两位都略高估了他们碰到对方的自制力,第三次又被撩起来的时候黄少天哑着嗓子表示就这么来吧大不了一会儿再去洗一次,然后又眨眨眼睛说反正也不会怀孕。喻文州当然知道他是故意撩的,但是这时候就忍不住想趁他的心随他的意,狠狠地一下撞进去,蓝雨王牌最后的半声调侃碎在喉咙里,再出口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哭泣一样的呻吟。
等到这一次折腾完两个人才算是真没力了,但是身体虽然疲惫,血管里淌着的那份快意却还是没平息。两个人躺在一块儿,看着天花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外面已经整个儿都静了,只偶尔有一两声汽车的笛鸣。
“我忽然想起训练营那时候。”喻文州说:“明明一点也不像,可是刚才却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有点像。”
“是不是因为我在是不是。”黄少天跟他闹了两句,忽然又说:“是挺像的。”
“就这样,我跟你两个,屋子里是黑的,看着天花板聊天——什么都聊,那时候我扯着你说战队训练那边怎么样怎么样,但是你不跟我说训练营里的事。”
“也没什么可说的。”喻文州想了想:“训练营里每天都一样,就上课,训练,然后偶尔打个团战什么的。”
“何况听少天说话比较有意思。”他笑了一下:“那时候真的是……”
话说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他没再说下去,不过黄少天似乎也隐隐约约地明白点什么,便也没再问下去。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困意竟然慢慢地从和喻文州贴靠的那些肌肤血脉里扩散开来,他打了个哈欠,抬起手来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换了个喜欢的姿势口齿不清地说了句文州晚安,然后就这么睡着了。
所以他当然不知道喻文州看了他多久。
第二天上午他们睡到九点半才起来各自洗漱,昨天情欲的痕迹还留在身上,黄少天带的换洗衣物领口有点低,根本遮不住,于是他又愤怒地跟喻文州投诉了三分钟,最后成功获得装备“队长的衬衫”一件。
他对着镜子一粒粒扣好扣子,说起来他们俩互穿衣服也是常事,但是都是队服啊T恤啊睡衣啊什么的,穿喻文州的衬衫倒还是头一回。喻文州挺偏爱那种正统的、白色的短袖衬衫,衣柜里挂了好几件还被他嘲笑过“我的队长是一打开衣柜里面衣服都一样的变态”,不过倒是也确实得承认喻文州穿起来衬衫确实好看,他又扯了扯领口,怎么也找不到个既能遮住印子又不别扭的穿衣姿势。
“欲盖弥彰。”喻文州从他身后路过的时候笑着说了这么一句。
黄少天恨恨地磨了磨牙,暗自发誓以后自己也要买合适的衬衫来穿,休闲风的时尚又帅气的,哼。
第六十九章
在回去之后他们就立刻投入了季后赛的训练,那几天在S市的各种没羞没臊勾勾搭搭就都好像没发生过一样,赛季是赛季休息是休息,这一点他们都分的清楚——而且左右都要过一辈子,温柔倾泻并不急于一时。
但是那个赛季对他们来说,结束得格外的快——甚至在他们离开晓川场馆的时候都恍惚生出了一种错觉,总觉得这个夏天分明还未开始。
黄少天走在喻文州的旁边,对方的脊背在烈日下依旧挺得笔直,方才记者会上对方的声音似乎还回荡在脑子里,即便是他,这么多年来也从来没见过喻文州这样。
他是真的生气了,大概不光气那些记者气那些对他们每个人自以为是的指责,估计还又气起了他自己——就算黄少天,对于喻文州这个惯爱自己跟自己较劲的毛病有时候也要束手无策。大巴车就在跟前,他快走两步,凑过去看了喻文州一眼:“嗳。”
喻文州对他笑了一下,却并没再说别的什么。停住脚步侧开身子让出了大巴车门的通道,等到所有的队员都上了车他们两个才上去,坐在惯例的位置,窗外的风景一成不变。
就好像今年过去了还有明年。
这一路回程难得地沉默,喻文州方才在记者会上的发言虽然让众人心中的郁结消散些许,但是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可说。下车之后卢瀚文跟在黄少天身边,一向活泼开朗的蓝雨小剑客这时候也有些蔫蔫的,他看了黄少天好几眼,终于开口问:“黄少,如果我……”
“瀚文,赛场上没有如果。”黄少天却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提前一步封住了他的话。
“做了就是做了,输了就是输了,不管是失误、运气或者别的什么,已经发生的事实不可能改变。”蓝雨的剑圣也难得地对他认真:“既然觉得这一次有可能扭转战局的如果,那么下一次就不要给对手机会。”
卢瀚文有点愣地看着他,用力点了点头。
半晌他又说:“黄少你忽然话这么少我好不习惯。”
黄少天一声靠溜出口,走在他们旁边的队员也哄地一声笑起来,原本还有些阴郁的气氛这下是真的一扫空,喻文州走在前面,听见后面的声音停下了脚步问怎么了,宋晓说队长我觉得瀚文的治愈能力可强了不比景熙差,喻文州看了看正满地乱追的大小剑客,摇了摇头也微笑起来。
不过等到进了会议室大家就都安静了,喻文州简单说了几句便宣布假期从今天开始,关于比赛中出现的各种问题,他刚才在记者会上差不多已经把该说的话都说,剩下的都是个人私底下该花的功夫,也不用他叮嘱。
众人互道了再见,就去该订票的订票该收拾东西的收拾东西了,喻文州一个人留在会议室里整理资料,黄少天本来开始跟着他们出去了,不过过了一会儿就又折回来,坐在喻文州身边。
“队长真的不去?”他说:“我想跟你一起去看。”
喻文州屈起手指敲了敲面前的一堆资料笑了下:“要交报告,还有点别的事,实在抽不开。”
“少天替我去吧。”他说:“有什么想法的话随时找我都可以。”
黄少天却不说话,眯着眼睛看他。
喻文州被他盯得也收敛了笑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