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人又贫了几句嘴才继续看视频，总觉时间过得特别快屋子里面特别安静，黄少天在视频播放的空隙间侧过头去看喻文州写字。他们用的都是俱乐部统一发的笔记本——当然喻文州的消耗量是他们的一倍还要多，水笔在深蓝色条纹的纸面上滑动出漂亮的字迹。黄少天自己的字也写得不错，但是跟他比起来就还差了点，两个人有兴致的时候还曾互相模仿过对方签名，得出结论以后要是落魄了就去刷对方的信用卡，保准签字看不出破绽。
“少天？”喻文州喊他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放完了？”
“放完了。”喻文州收起笔记本来：“少天累了？那我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会请队医再过来看。”
“哎别别别，今天闷了一天了队长你要没事再陪我聊会儿呗。”黄少天赶紧拦着，总觉得能多呆一会儿是一会儿：“你说我这怎么这么不是时候……这马上常规赛就要完了。”
“今年蓝雨稳保季后赛座次，少天不用担心。”喻文州说：“不过下次别再吃那么多凉的，天也冷了。”
讪讪了两声的黄少天决定扯开话题，转眼就看见喻文州合拢着放在他床头柜上的笔记本。
“队长你说这俱乐部也不发点别的样子的本子，这所有人的都一样万一哪天拿错了怎么办。”
“拿错了应该也无所谓吧。”喻文州就口跟他闲聊：“反正里面也不会有什么东西。”
“那可说不准。”黄少天笑嘻嘻的：“万一谁在里面写小秘密呢。”
“那被逮到了也是没办法的事。”喻文州眨眨眼：“不过也分人分事，没准有的秘密揭开了比不揭好。”
“反正我是不喜欢被人揭。”黄少天扁扁嘴：“被撞破的秘密多尴尬啊。”
“比如少天的尺寸？”
“队长，要么换话题，要么让我睡觉。”
“那少天晚安。”
“……我靠你还真走啊。”
第四十三章
·我觉得，微笑地说最后那一句的喻总，特别帅（被杰西卡拍飞
·以及写听歌的那段时候我在LOOP这个 想诗 ウムクトゥ 置鲇龙太郎
黄少天被队医和队长批准归队后的第一场比赛是对微草的客场。
他们走出机场的时候天还只是有点阴，但是坐上大巴没多久就有雪粒儿飘了下来。虽然说都是二十左右的人了谁也不会没见过雪，但是这在南方毕竟还是稀罕物件，黄少天兴致勃勃地和喻文州换了位置靠窗坐，看着道路房屋和树枝一点点地被染成白色。耳机里放的歌是喻文州塞进去的，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只是听着调子安静温柔。
他盯着窗玻璃看外面的风景，与此一样不能忽视的是同座的人映在玻璃上的侧脸。
喻文州还在低头写写画画着什么，有时候黄少天就吐槽他是劳碌命，不到临场总是停不下来。黄少天又坐了一会儿，终于抽了他队长手里的笔：“眼睛不要啦我队长本来手速就不行了可别再近视。”
“没事。”喻文州揉揉眉心笑笑，见黄少天不打算还他东西，倒也就没打算继续：“有好几年没见过这么大雪了。”
“可不是……咱们那儿下雪不成，薄薄的一层还没落到地上就化了。有的时候还挺羡慕大眼儿他们的，这天气吃火锅多痛快。”
“回去的机票定的是晚上的，我问问王队有什么推荐。”喻文州说着摸出手机，还真给微草队长发了条短信，黄少天眼睛亮亮地看他发完才又转回去，望着窗外在雪中辛苦蠕动的车流随口问：“哎队长你这什么歌挺好听？”
“不知道，随手下的歌包。”喻文州的回答完全出乎他意料，看着黄少天有点惊讶的眼神蓝雨队长也笑起来：“怎么，反正不就是图耳朵里有个声音不晕机吗？还是少天喜欢爱情买卖那种热闹点的？回头我下个给你。”
“呸呸呸那都快七八年前的歌了谁要听。”感觉好像被质疑了品味的蓝雨王牌皱起了眉，伸手从喻文州外套口袋里掏了他的MP3：“我看眼还真好听的，查个歌词……唉算了不查了听不懂挺好的省得破坏想象中的美感。”
他嘟囔着又把MP3塞回去，喻文州也早习惯了他这种来来回回的折腾劲儿，两个人又有一段时间没说话，喻文州顺手拨了个单曲循环，看着一样的雪听着一样的歌，在B市看成世界的恶意的立交桥上跟着漫长的车流一点点地蹭动。
那大概是黄少天经历过的最不令人焦躁的一场堵车。
等到他们到定好的酒店时天已经黑透了，拎着行李的黄少天一直到回了房间为止都在抗议B市这坑人的交通。喻文州安排好了其他几个队员和随队工作人员才回来，一进门就看见黄少天正拿着他的手机大爆手速。
“队长王大眼回你短信了他说明天他请客，我琢磨着这可不行啊一般不都赢家请客的吗？”黄少天听见他回来头也没抬地继续一边打字一边念念叨叨，喻文州看他那个执着劲儿想着估计又是好几条满额字数的短信被发出去了，不过他倒是也不打算拦他，就在另一边床上坐下，从枕头底下摸了现在正霸占他手机的人的手机玩密室逃脱。说起来这事儿挺奇诡的，他们俩手机里装的对方喜欢的游戏总比自己喜欢的多，不过当事人喜欢并且表示无异议，那倒也没什么可说的。
在他过了三关之后黄少天终于发了条短信，手机往裤子口袋里一塞啪嗒躺在床上挺尸。
“队长肚子饿了。”
“叫外卖。”喻文州正忙着记一个开锁的图案，随口答了一句。
“不知道吃什么。”王牌懒懒地躺在床上耍赖。
结果就是蓝雨队长用比平常还快的速度完成了手头的这一关，准备带领王牌出门觅食，当然他有体贴细心地去敲队友们的门问要不要一起出去，结果只是收到了一堆“队长大好人求带”的外卖申请。
“我说你们有没有良心有没有良心，自己动动屁股出去吃不行吗要带这个要带那个的，体恤一下我们好吗外面很冷的。”
“那你们俩怎么不叫外卖？”郑轩一边用小号刷着任务一边问。
然后黄少天就没话了，倒是喻文州接口：“我想出去转转。”
“行吧去吧，你们俩自重啊。”队里的弹药专家先生随口说，话出口又觉得有什么不对：“错了错了，是你们俩保重啊。”
这种雪后的夜晚其实会开张的只有肯O基和麦X劳之类24小时营业的店，转了两圈之后蓝雨的王牌和队长还是回了酒店旁边的快餐店，黄少天点了一堆想了想又追加了两个红豆派，端盘子回来的时候笑嘻嘻地说队长这个不太甜你尝尝看。
“嗯。”很善于收受自家王牌好意的喻文州拿起一个小小地咬了口，大约是被里面确实不甜又滚热的红豆馅儿治愈了，蓝雨队长露出了好像眯着眼团在火炉旁的大猫一样的笑容：“是不错。”
“啧队长刚才你那个表情，拍下来发微博，明天又有一堆人要喻队苏苏苏喻队嫁嫁嫁喻队我要给你生好多猴子了。”黄少天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顺手抓起来手机对准了喻文州：“刚才没腾出手来队长再笑一个呗。”
喻文州放下手中的红豆派从善如流。
只可惜是官方记者会版的。
“这个没劲。”黄少天比划了半天扁了扁嘴：“快吃快吃我真饿了，回头还要去投喂那一帮懒鬼。”
外面又飘起细雪。
红豆和炸鸡的香气混在一起，柔柔暖暖地把两个人包围成一个团，蓝雨周边堪称吃货的天堂，所有想吃的能吃的几乎都能买到，所以这大概还是他们两个人第一次跑来吃这种满街都是的快餐，气氛也感觉和在蓝雨周边的小吃店里有微妙的不同。
对坐着吃东西，渴了一口奶茶，有人兴致勃勃地说话，有人笑容温和地听话。外面飘着雪没有行人，店里也只有他们两个，感觉一切温暖而隐秘快活又简单，
黄少天看着喻文州的眼睛笑。
“队长我觉得自己现在精神特别好，简直立刻就想打比赛。”
“这样吗？”喻文州笑着小小比了个夜雨声烦惯用的起手动作，黄少天扬眉一笑。
“不是，是这样。”
他拎着一根薯条出其不意地蘸了喻文州面前剩下的甜酸酱。
转天的那场比赛蓝雨真的赢了，这一次客场的胜利直接让他们跳到了积分榜的首位。打完之后黄少天特别拉仇恨地招呼着微草的人说是一起去吃火锅我请客，那笑容志得意满得让王杰希深恨昨天为什么要诚心诚意地告诉他们哪家火锅店比较好吃。正想着事情的时候就被拍了肩膀，回过头去他看见蓝雨的那位队长正笑得文雅温和。
“王队不一起？少天说他请客。”
“哪能呢，你们蓝雨远来是客，这顿我请。”
“昨天少天不是说好了赢家掏饭钱？”
“东道之谊总要尽的，喻队不给这个机会？”
“说好了的事就还按说好了的来吧。”喻文州微微一笑：“而且还有两轮就要进季后赛了。”
“权当蓝雨把季后赛的份也提前请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