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ement的语气还行，也许是他看过对方的画，画上给他的第一印象还不错，他没有拿出对一般陌生人爱答不理的冷漠来对待他。
而且Clement见到Reid，心情总是会变得比平时要好一点，耐心也就多了一点，这会想着Reid就在不远的地方，他便不吝给这个貌似站在十字路口的年轻人一点指教。
Clement让对方去看他们离得最近的一幅画。
Clement在这次画展上展出了两幅猫头鹰，一幅绞刑架上的猫头鹰是非卖品，还有一幅就是这个：富丽堂皇的舞会背景里，象征阴暗的猫头鹰扭曲着脖子叫。
Clement：“你有什么想法？说说看。”
年轻人尽量诚恳的表达自己的想法：“我担心它的头会被扭下来。”
Clement反问他：“你知道吗？猫头鹰的头部可以旋转270度左右，它的视野更是几乎有360度，周围一切就没有什么能逃过它们的眼睛。”
Clement说：“你疑心它的头会掉下来，但事实上它绝不会身首分离，你看见了噩运也不代表噩运就会发生，这一切只是人类的杞人忧天而已。”
年轻人：“那如果我看到了死亡呢？”
Clement目光一凝。
年轻人便用尽了力气似的，努力的吞吞吐吐：“如果我看到了死亡，我看见猫头鹰，我觉得那座房子里会有人发现它，他们会拿着□□狩猎它，猫头鹰最终会死在那棵树上。”
他和Clement对视着，眼神复杂，有渴求也有绝望，“这也是我的杞人忧天吗？”
Clement：“唔……”
Clement沉默了十几秒，他以此来告诉对方自己有认真的在思考过，才说出以下这番话：“猫头鹰就是猫头鹰，他不会死，它不仅活在画中的世界里，还拥有天赋异禀的360度视野，能让它在抢响之前就飞离原地。”
“而你，”Clement告诫般的说：“如果你始终是你，那就是——不要被你看到的东西蒙蔽，你看到它的时候，还是你在杞人忧天。而一旦你被它蒙蔽，欺骗，受它驱使，你就不再是你，也无畏于杞人忧天了。”
Clement手指轻点下唇，满含深意的笑，“但我想，你应该不会想变成另外的什么？”
年轻人紧闭着嘴巴，鼻腔里喘着和搁浅的鱼一样的粗气，眼睛里也染上了红血丝。
可最后，他还是用力的上下摆动自己的头颅。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圣诞了，圣诞快乐呀w
其实我是没什么感觉的，但有个理由开心总是好的2333333
>现在才写完。
然后怕你们被我之前说的案件预告误导，表示年轻人不是案子凶手什么的，这章可以说是后文的铺垫，具体的不剧透啦，但是案件预告……还是没出来w
这章来不及检查，白天有空应该会纠一下错。
28号见，我一定要努力存稿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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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α10 谈朋友
年轻人来的仓促走的也匆忙，他快步转身时Clement有种他把自己和眼中所见的那些狼狈都抛弃在了背后，弃之不顾，只自我拉扯着向前爬的错觉。
Clement翻开了速写本，再看一眼对方用炭笔画的妖魔鬼怪，略扯了扯唇角就放开。
也许世间事有泰半都源于人类的想象，但还有些，打从出生就注定了与你如影随形，非等闲攻击不能打倒。
Clement掏出一块表，为了今天答应Wednesday的事，Clement特意揣了一块怀表在兜里，星空表盘上的长针与短针哒哒转动，显示着时间缓慢又迅疾的流速。
距离早上他来过去了三个小时，现在已经十点半了。
Clement在原地站了会，正想去找Reid，却不料Reid看他一个人站在那儿，就主动靠了过来。
Reid：“怎么了？你还有待办事项吗？”
Clement：“我答应了Wednesday要早点回去。”
“我之前都没问，Wednesday她还好吗？”
Reid关心的问，又把四周都看了一圈，说：“这是你的个人画展吧，你一个作者不露面可以吗？”
Reid说完，才想起今天一早上Clement都用来陪他看画了，不禁抓了抓头发，觉得不太好意思这么麻烦人。
Clement一眼看出来他在想什么，Clement总有这样的能力，尤其Reid本就不是喜行不露于色的人，对Clement来说，看出他的情绪简直易如反掌。
Clement道：“我原本就没打算露面，我的经纪人是个颇有能力的女强人，我相信她的可靠，正如她大概早预料到我的离线。”
“Wednesday也很好，她因为不喜欢看人群聚，所以就待在我家了。”他看了眼Reid深棕的头发，转念间就有了计划，很稀松平常的邀约道：“Dr.Reid有空吗，要不要去我家看看，我的画室和住所都在郊外。”
他拎起怀表的链子，挺认真的说：“现在去玩一下还能赶得及午餐呢。”
Reid有点心动。
Clement便又加了把火：“去我画室玩一下吧，我那边还有一些软陶工具，我们可以在那里消磨一下午，而且，我觉得和Dr.Reid交谈的过程很顺畅，很开心……”
他眉梢舒展，轻笑道：“希望Dr.Reid能给我一个跟——忘了问，Dr.Reid是什么学科的博士？心理学还是刑侦学？”
Reid反射性回他：“事实上我已经有化学、数学和工程学三个博士学位了，我还有社会学和心理学的两个学士学位。”
Clement：“哇哦。”
Clement拿着速写本和怀表的手小小碰撞了一下，发出链条打在硬皮本上的墩墩声响，“而你还这么年轻，你真是个天才，Dr.Reid。”
“是的，我是个天才。”Reid忽然有点想笑，天知道这是他第一次跟人说这句“重复性”很强的话时，想咧咧嘴笑起来。
Clement眼角一弯：“那么拥有三个博士学位，两个学士学位，未来应该有更多学位的Dr.Reid，请问我有这个荣幸——能跟你交个朋友吗？”
Reid看上去有点茫然，更多的是欣喜，他很开心的说：“我也很开心！”他语无伦次：“这是我的荣幸！”
“那么Dr.Reid，”Clement说。
Reid打断了他，他很兴奋，看啊，Gideon，Reid都想发出快乐的尖叫了，Clement，他工作之外的同龄朋友——
Reid稍微缓了缓心跳过快的情绪，说：“Clement，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
Clement于是笑道：“Spencer——”
S——pen——cer——
音节在他口中含而不露，很小分贝的人语在Reid听来却莫名想脸红。
这种状态很奇怪啊。Reid想，思维是工科博士特有的理性逻辑。
Clement把握着节奏咬完了这一个名字的音节，将风声和空气一同咽进了喉咙里，酿出甘美的蜜糖，再吐出来落到Reid耳中时就更让他无缘由的脸红心跳了。
Clement说：“Spencer，我在半个月前以Wednesday兄长的身份邀请你和你的同事们来参加我的画展，半个月后的，也即此刻，我还想请你接受我的邀请，去赴另一个‘朋友’间的约会。”
他一脸正色：“你要去我的私人仓库玩吗？”
Reid：“好啊。”
Clement收敛起笑容，眼睛里的笑意一时半会却还散不尽，“那就太棒了！”
“你要跟其他探员们告别吗？please，稍微等我两分钟，就在门口，”Clement边说边走，“我得去找Carmen借把钥匙，我可以载你过去再带来回来。Thanks Spencer，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了。”
Reid听着听着就无法遏制的笑了起来。
“嘿，babyboy听起来你有了一个很不错的约会？”Morgan从后面摸过来，Garcia和Elle从旁边靠近他，三个人都故意挑眉瞪眼，活像要逼供良民的流氓三人组。
Garcia捧住脸：“和小帅哥，大漂亮，令人万分期待。”
Elle双手抱胸，“Reid宝宝长大了，要飞出去了。”
Morgan摸着下巴沉思：“一想到以后babyboy就要和一个男人同进同出，关系密切，我就想把他拐到热辣美女爆满的酒吧去浪一把……”他把目光转向Reid，蠢蠢欲动。
Reid表示拒绝，两手做推拒状：“醒醒Morgan，我是不会再跟你去就把当吉祥物的。”
Morgan嚣张一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Garcia凑近了Reid还有些泛红的脸颊，“看看你我的宝贝儿，你都没否认Morgan的前一句话。”
Elle也是一个哼笑。
Reid黑线：“你们都听到了约会，约会前的形容词该不会没听到吧？”
Morgan啧啧不语。
Elle很好心的上前道：“Reid你一定不知道‘谈朋友’可引申多义！”
Reid指控的看她：“你脸上的怪笑都要和Garcia一样明显了！”
Garcia一副梦幻的表情靠到了Morgan肩头：“Make friends，多么美好的邀约啊！”
Morgan惺惺作态：“啊，不必嫉妒，我的女王我永远是你的骑士。”
Reid：“……”
Elle：“……”
Clement在监控室里找到了Carmen。
Clement：“你的控制欲已经强到不亲眼看着监控就不放心了吗？”
Carmen解释道：“出了点小意外，老板。”
Clement正要说话。
Carmen就把目光重新移到监控上，道：“你要走就赶紧走，不需要再提醒我我的老板有多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