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道尊化敌为gay[剑三] 完结+番外 (明韫)
单一的青色也在它身上婉转活了过来,映着日头栩栩生光,灿烂辉煌。
顾迟笔面对这样一头可怕的妖禽,倒是放松了下来。
她看见青鸾背上走下三个自己熟识的人。
“你是说你与青鸾打了一架,拔了它尾羽发现自己力有不逮溜了,青鸾追你一路,你们遇见七杀使,然后刚刚恨不得取你性命给尾羽偿命的青鸾,转眼载了你们跑了?”
顾迟笔不可思议。
纵使她袖角破碎,衣摆散乱,抹了一把鬓发之后仍不忘对引长烟开嘲讽:“我们相交百年,我怎么没发现你的脸那么大呢?”
“按你的说法,青鸾愿意不计前嫌救你,难道是因为你长得好看吗?”
青鸾适时地不平鸣了一声。
它并不是一只见色眼开的青鸾。
尤其是它觉得那个拔毛的人类,还没有自己被拔下来的羽毛好看的时候。
顾迟笔道:“你说青鸾看上舒师弟和镜月师妹,也比看上你可信啊。”
引长烟:“……”
他同样深深疑惑,无话可说。
于是他转了话题,对着顾迟笔身边的男子道:“江师兄,我是倒悬剑山的引长烟,不想能在此处相遇。”
被他喊住的男子形容生得很俊雅。
比他俊雅眉目更引人注目的,是他眉间紧紧抿着的冰冷疏离,仿佛随时随地预备着拒人于千里之外。
那种孤僻料峭让人心生退意,不敢接近,几乎要疑心他是精工细做出来的雕塑,好看归好看,触手则冷冰冰一片。
男子便点头道:“原来是倒悬剑山的引师弟。”
他没头没尾接了这一句,既没应有的寒暄客套,看起来也不像是打算说下去的样子。
从引长烟的口风,和男子化神期的医修修为之间,舒遥认出他的身份。
便是坠青天的首席,江云崖的亲传弟子江素问。
舒遥不禁对他肃然起敬。
江素问身为江云崖亲传,明明与引长烟、顾迟笔同为六宗首席。
自己却从来没在江云崖的牌桌上看到过他。
也没在顾迟笔写的话本里发现他的身影踪迹。
有江素问这样优秀正直,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年轻人撑着,可能就是仙道还没完的原因吧。
引长烟对江素问的冷淡习以为常,还给他介绍了舒遥破军两人:“他们一位是玄山舒遥,道尊首徒,一位是坠青天镜月,俱是我的友人。”
舒遥自若地为万川和补上介绍:“他名叫三把刀,是个散修,也是我的朋友。”
万川和亦是点头作礼。
没有办法,声音被封的人没有资格说话。
更没有资格表达自己对三把刀这个狗屁倒灶的名字的不满。
三把刀……
认出万川和身份的破军嘴角微微抽搐。
怎么说呢…
有时候破军还是挺庆幸一斛珠在舒遥接手前就有了名字,还被口口相传了几千年的时间。
否则按他这个起名字的死德性,可能会把一斛珠直接叫做怡红院。
想想就令人恐惧。
一点也没有让人想进去喝酒听曲的欲望。
天色将暮,且紫薇秘境中先是引长烟巧落青鸾背,再是顾迟笔无辜惨遭妖兽攻击,几人不是很在夜间行动,索性先在此处安顿下来。
接到舒遥眼神示意的青鸾尽职尽责,不忘站过来以自己庞大的身躯给他们挡风,张开羽把六人团团围住。
“紫薇秘境中,有道尊的日月太极传唤,你我先后遇到大乘妖兽——”
顾迟笔坐在火堆旁,神情凝重:“多半是秘境中出了问题,我们被错送到大乘对应的那一处秘境。”
引长烟喝着酒,和破军谈笑融融,根本不理她。
顾迟笔就很想打他一顿,让引长烟认识一下情况的严重:“处处危机,寸步难行,你难道不担忧吗?”
“有什么好担忧的?”
引长烟带了三分醉意醺醺然道。
他先是重重将明珠出海往地上一插,剑光雪亮,再转了一圈酒杯,欣赏片刻杯中明月后,遥遥举杯往明月处一敬:
“有剑在,前路再坎坷也拦不住我拔剑;有酒在:多大难关烦心事一杯过后万事空,何必担忧?”
顾迟笔更想打他一顿,扔他出去醒醒酒。
破军听了他的话,放声肆意大笑,笑得差点上气不接下气。
“再说——”引长烟伸出手,够着青鸾羽毛再拍一拍,“我们这边又不是没有大乘。”
青鸾彻底地放弃挣扎。
它垂头温驯地应了引长烟一声。
反正有三个大乘在,哪里轮得到自己什么事儿?
顾迟笔起身绕着青鸾转了一圈,疑惑不解:“我倒真是不明白这只青鸾为何会心甘情愿护着你们。”
青鸾也不明白,为什么三个大乘要扮成元婴化神出来欺骗人家小朋友感情。
顾迟笔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无奈得出结论:“难道青鸾是真的看脸的?”
她心中暗下决定,等到自己回大争书院后,定要在典籍资料上补充青鸾喜好美色,看脸这一习性。
“三把刀道友,烦请你让一让。我看你坐的地方后面是青鸾尾羽,有点秃了,我看看能不能医,令其生长更快。”
至相遇以后,一声不吭的江素问破天荒对着舒遥说了一句话。
舒遥:“啊???”
他一愣,指着自己道:“江师兄,你喊我三把刀?”
舒遥有点愤怒。
任凭贪狼使风评如何受害,但是在魔道大大小小无数传言中被吹了百余年的长相,怎么能和万川和相提并论?
万川和也有点愤怒。
自己气宇轩昂,怎么能和舒遥这个看上去就娘里娘气,完全可以用美貌形容的家伙相提并论?
声音被封的人是没有权利表达自己的愤怒的。
身边坐着不知为何,就是对道尊鬼迷心窍的好友的人,也是没有资格对仙修出手的。
万川和只能冷冷地瞪视着江素问,试图让他痛哭流涕道歉,挽回自己大乘魔修的尊严。
江素问沉默一瞬,明白自己认错了人:“难道不是红衣服的道友是三把刀,黑衣服的道友是坠青天镜月,剩下一位道友是玄山舒遥吗?”
他成功激起了最后一个正在悠然喝酒看戏的破军的愤怒。
过分了。
以自己镜月的这副花容月貌,像是万川和一个糙汉魔修可以拥有的吗?
万川和一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被江素问一句话搞得险些丢盔弃甲。
他心有余悸地看了两眼镜月。
那还不如把他认成舒遥。
至少是同一性别。
这何止是美丑不分?
简直是男女不辨。
舒遥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江素问没把青鸾认成自己。
引长烟见怪不怪,对三人小声解释道:“江师兄他认人不太看脸,所以每次我见江师兄,必定先报姓名来历。”
免得江素问见他佩剑,又身着白衣,就不由分说将他打成是怀霜涧。
舒遥突然明白了为何自己从来不在江云崖的牌桌上见到江素问了。
当一个人能把美的认成丑的,男的认成女的的时候,他离瞎也不太远了。
自然是不能指望江素问认清和他打牌的是谁和谁。
也不能指望江素问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地招呼着每个人,使他们如沐春风。
怪不得他会养成这副冷冰冰的德性。
仙道要完。
跃动的火光乍然熄灭。
黑暗间,青鸾整只鸟都在微微发着颤,甚至带动一股又一股的细流自他们面上拂过。
众人的谈笑声一静。
安静之下,咔吱咔吱碾碎树叶枯枝的脚步声,就分外清晰。
舒遥低低道:“是让雪天和七杀的气息。”
他心下有几分沉重。
到了他们这个巅峰境界,高一线就是高一线,无可挽回,加上青鸾和万川和两个大乘也不一定能顶用。
尤其是还要护着四个化神。
破军原本散漫的笑意也消失在脸上。
距离近到他们可以清晰辨认出两人面目。
顾迟笔说:“一个是七杀使,我在晋国都城见到过,另外一个是?”
她心中隐隐有所猜测。
但那猜测太过骇人,天不怕地不怕如顾迟笔,也有一瞬自欺欺人的念头。
舒遥凉凉道:“七杀使不跟着魔尊一起来,难道是破军或者贪狼另外两使吗?”
“我明白了。”
顾迟笔拂开青鸾的羽毛,转头问引长烟道:“你的剑和酒,现在还管用吗?”
“……”
沉凝气氛都被顾迟笔这句所问冲淡些许。
能在这时候问一句鸡毛蒜皮的不相干,众人也是服气的。
七杀使和魔尊——
那是即使惊才绝艳如六宗首席,也只得高高仰望,不敢触及的存在。
倘若两人有心要动手抹杀他们,没有师门长辈拦着,最多是弹指一挥的功夫。
当然是恨的。
他们天纵之资,前途大好,却要因为紫薇秘境的疏漏葬送性命。
在紫微星面前,在大乘巅峰的面前,再如何傲人的天赋也苍白成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