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道尊化敌为gay[剑三] 完结+番外 (明韫)
金家的小娘子挺有个性。
倒悬山主心想。
不过也正常,男装终究是比裙衫方便,金家的小娘子爱扮作男装也情有可原。
不过能扮得以假乱真,看不出半点脂粉气也不容易。
他们三百年后再相遇,谁也没注意到谁。
不能怪七域主。
金翠羽那会儿是真没瞥到他。
也不能怪倒悬山主。
谁能想到魔道那个珠光宝气可以闪花眼的七域主,是很久以前素净漂亮的小娘子?
还是等七域主自报了姓名家门,倒悬山主才恍然将他和几乎要遗忘在记忆里那个很有个性,女扮男装的金翠羽对应了起来。
这样一想,其实贫富差距是在小时候就注定好了的。
无论经历多少,时移势易。
有钱的金翠羽始终有钱。
没钱的倒悬山主,哪怕是做了山主依旧没钱。
执法堂长老说:“那依山主所言。”
与此同时,七域主也赶上了倒悬山主,其穿着打扮,和倒悬剑山分外格格不入。
“我特意去了凡间一次,为的就是把族谱给你翻出来。不见棺材不落泪。”
七域主喃喃道:“我也真是受够你们剑修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固执习气。”
第103章 倒悬山主x七域主(2)
想要指认余长老的罪责, 倒悬山主必然要说出他少时漂泊的一段经历。
他在倒悬剑山,乃至仙道积威深重,声名颇隆,提起倒悬山主时,人人无不以为他和卫珩一般,俱是生来天才,风光得意的人物。
事实上,生来天才是真, 风光得意未必。
倒悬山主的少年经历若是为人所知,少不得成为仙道中口口相传的笑料。
倒悬山主还好。
先前他不提那段经历, 是没必要。
就如当倒悬剑山的首徒, 也是应该剑练得好, 而不是鱼头剁得好是一个道理。
而现在余长老之事,则是有必要一提的。
其他的,与他何干?
与他人何干?
倒悬山主手指抹过剑锋, 像是要立心血誓的样子。
突兀间,眼前闯入一团珠光宝气。
不错,是一团珠光宝气。
明明也是生得俊秀好看的容貌,但是奈何七域主身上的堆砌实在太多。
让人忍不住怀疑他是把第七域的宝库一共到了身上来。
行走之间,就只剩下金玉珠宝晃出来的一团光晕,五颜六色, 斑驳耀目。
十分醒目, 不用凝神去细看那人五官容貌,即知是谁。
普天之下, 仅此一人。
倒悬山主觉得自己当初没认出来,也实在是不能怪他眼拙。
守山门的弟子陪着七域主一道进来,有点不好意思:“七域主说他手上有关于余长老一事的证据,于是弟子方放行的。”
再说了——
弟子心中嘀咕。
不说事关不关余长老,把人家山主的心上人拦在门外,也不是个事啊。
余长老缓缓地笑了笑。
他因为修为全失,加之这两日被囚地牢,那股支撑他脊梁骨的精神气全跑了,看着竟有种消瘦得不似人形的味道。
这一笑之下,颇为阴森。
当初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稚弱少年,终是长成了魔道七域主。
也有了在倒悬剑山众目睽睽下,公然出手的底气。
余长老倒没什么忏悔愧疚心思。
他一面后悔,又一面颇为恨恨,咬牙切齿。
早知当初,便不该掐着仙门中人的风度,心慈手软。
到底是魔道多祸害。
也不想想就他那错乱的逻辑思维。
确实可以盖章没救了。
七域主立定后,将一本族谱扬手甩向倒悬山主:
“是当初淮安镇里一户大姓的族谱,历代诸事记得清清楚楚,当然少不得当年被逼搬迁的一事。”
倒悬山主接了过来,翻阅两眼。
他将族谱抛之半空中,方便周遭执法堂弟子以神识观阅,沉声问道:“可有疑问?”
倒悬山主转头向余长老。
说来奇怪,他神容明明纹丝不动,余长老却觉得自己周身皆笼罩在冷肃秋风中,杀意不绝如缕。
就连倒悬山主的声音,也像是抵在余长老喉间的刀锋雪亮锐利:
“你若想否认那位修行者不是你,大可发心血誓。”
余长老当然不敢发心血誓。
他拍自己没死在倒悬山主从魁剑下,就先嗝屁在天道雷霆中死不瞑目。
事情至此,众弟子心中有谱。
确实是余长老的过错。
只是有一点——
有弟子疑惑道:“余长老究竟是为何等原因,方会向淮安诸人出的手?”
这确实叫人难以理解。
淮安不过是凡间偏僻一隅,无灵脉,无秘境,亦无珍宝。
而余长老当初已是宗门中地位颇重,剑法亦高的剑修。
哪怕是众弟子想破脑门,也想不出原因所在。
“当然是——”
七域主面不改色,坦然开口:“他见我根骨奇秀,觉得我将来必成大器,想收我为倒悬剑山弟子。”
余长老:“……”
这个说法,他竟然也难以反驳。
行吧。
收弟子就收弟子吧。
总比当年自己病急乱投医,胡乱想出来的离谱借口体面得多。
七域主:“可惜我当年不想练剑,只想在家混吃等死。你们看我身上穿戴,便晓得我家大业大,有钱得很,不缺我一个混吃等死的。”
倒悬剑山弟子居然也很能理解。
他们感同身受:“不错,若是能在家混吃等死,谁愿意出来练剑呢?”
同伴心有戚戚:“我便是在家混吃等死不下去,迫不得已,来了倒悬剑山练剑。”
接下来故事的走向就简单清晰,一眼明了。
弟子哀嚎一声:“谁能想到,在倒悬剑山练剑的日子,比在家混吃等死的日子会更贫穷呢?搞得我这百年来,无颜回家。”
周遭的弟子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皆是被这人间真实,勾起了一些不愿回想的可怕回忆。
他们相拥而泣,嚎成一团,苦成一片。
余长老目瞪口呆。
可能是发现自己过去几百年为的是这样的宗门,这样的仙道奋斗,心生绝望,很想去死一死。
倒悬山主也告诫自己眼不见心为净。
胡说。
倒悬山主心想。
那时候的金翠羽,穿着打扮尚是个正常少年人,读书昼出夜归,与如今分明是截然不同两个极端。
他终究是没有开口戳破七域主的言语。
“再者——”
七域主话锋一转:“多年以后,我方才得知,收徒不过是个托词,姓余的,是与六道寺结成同盟。淮安所处正巧在仙魔屏障上,自然被人视为眼中钉,想法设法将赶走当地人,留下一片死地方便仙魔屏障的开启。”
若说余长老先前的所为,已经足够让倒悬剑山弟子愤怒。
毕竟他们倒悬剑山穷困潦倒,出去招收弟子没那么大底气。
如今还出了这一出强买强卖,有哪个好的剑修苗子愿意过来?
事关到六道寺,则是真正触碰了倒悬剑山底线,忍无可忍。
执法堂长老与倒悬山主传音了几句。
七域主却是一摆手:“他废我安身立命所在,我也废他安身立命所在,即他修为根基,两相扯平,很公平。我与他恩怨两清,余下的交给你们。”
倒悬山主不置可否:“我与长老商议的决定正是将他交给你处置。”
余长老成了被踢来踢去的那只皮球。
倒悬山主是个不耐烦踢皮球的性子,道:“既然如此,便让他在执法堂里养好罢。”
七域主觉得可行。
他关切道:“你们倒悬剑山养得起这个人吗?需要我托人定时送钱来吗?把他送来第七域就算了,虽说第七域很大,我也不想和此人呼吸同一域的空气坏心情。”
倒悬山主:“……”
不,不用。
倒悬剑山虽然在财政上捉襟见肘。
当真没有七域主想象的那样,穷到夸张的地步。
眼看大局已定,倒悬剑山执法堂的弟子一一散去,余长老被带入执法堂。
唯独七域主和倒悬山主立在原地。
倒悬山主见状便道:“魔道如今应是多事之秋,正是用得上人手的时候。”
是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倒悬山主修行许多年,早修得心形如铁。
倒悬山主固然感慨他与七域主一段前缘。
也只是感慨。
就如他少年时觉得金家那位小娘子颇有个性。
也只是这样觉得。
是湖面上一痕风吹涟漪,稍纵即逝,很快又是水平如镜,波澜不惊。
七域主装傻道:“那些事情,自有破军使去处理。”
他还年轻。
他还不想过劳死。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这种事情还是交给破军使比较好。
不是自己一个小小域主,可以去掺合的。
倒悬山主:“……”
他语气说重了一分:“倒悬剑山与域主恩怨两清,各当好自为之。”
七域主:“不,不是恩怨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