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道尊化敌为gay[剑三] 完结+番外 (明韫)
他满是自责愧疚,低下了头:“却不曾想过,话本之所以能编撰而出,想来是有其依据的。山主一人自然可以宁折不弯,但山主身后,是整个倒悬剑山,是需要他操心的整个门派上万弟子。”
众剑修倒吸一口凉气。
虽然他们不知道领头剑修要讲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要倒吸一口凉气,但在这个时候,这个气氛,表达一下惊叹是不会错的。
剑修:“你们想一想,山主那等人,绝不会徇私,因私情偏袒的魔道七域主,那么就剩下一个解释——”
“山主是苦于倒悬剑山捉襟见肘的财务现状,万般无奈下为我们做出的牺牲退让!”
众剑修一时间说不出话。
有剑修忏悔道:“我错怪山主了,我刚刚方怨怪过山主为何会偏袒七域主。”
他昂扬高声,振振有词:“如今看来,山主连色相都牺牲了,再牺牲一个余长老,想来也是万般无奈,又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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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遥唇角一翘,撇出讥嘲一抹冷笑:“七公主倒是好得很,我以为他是去倒悬剑山闲着无聊玩的,不曾想到是太闲了,专程去搅风搅雨的。”
卫珩受到了一张一模一样的传讯符。
是倒悬山主广发仙魔两道重要人物,寥寥数语,简洁明要。
大约是为七域主动手废了倒悬剑山某位余姓长老修为,疑是七域主有不得已之苦衷,他且陪七域主暂去查证。
“七域主应当不会无缘无故对倒悬剑山长老动手才是。”
卫珩开解他:“倒悬山主为人正直,是非分明,若是余长老的过错,他绝不会偏心自家门派。阿遥不必太过忧心。”
舒遥借他的话,装模作样地担忧道:“正是因为真正情况如何不可知,才担心的。我登临魔尊之位不久,本来做得不稳,七公主他还给我如此惹事。”
说得忧心忡忡得像真的一样。
也不想想,若是魔尊之位坐得真不稳,坐的真没底,他怎么有闲心和卫珩在玄山腻歪,而不是回魔宫抱着他的宝座提心吊胆睡觉。
这本不是舒遥会考虑的事情。
他至多考虑寒声寂影是先劈七域主,还是先劈倒悬山主。
偏偏卫珩信以为真,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下去道:
“左右玄山无事,阿遥你若是放心不下,我们过去一起查探。”
舒遥绷不住他殚精竭虑的忧心表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笑得这一下既清又脆,如滚玉击盘,流泉漱石,声音却低低的,甚至有点含糊不清:
“莫非我想借着这个由头让阿珩你抱我一抱就那般难?真是对不起我费心装出的一副劳心劳力模样了。”
舒遥实际上是有点问题的。
旁人爱什么,不爱什么,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皆分说个清楚明白。
舒遥偏不。
他心思像是通往仙山峰顶的九曲十八弯,全在刻意地云雾缭绕下面遮得干干净净。
左一弯标了随便,右一拐挂着无所谓。
如果真信了他随便无所谓的邪,那才是不及见到山顶美景,就要被半腰上守卫猛兽一口叼着丢下去,摔个头破血流的大事。
唯独在看见他藏在云雾缭绕安九曲十八弯里的真正意图,方能等来山顶上矜持地抖抖羽毛的凤鸟。
卫珩道:“是我不好,没能猜到你的心思。”
任是谁见到他那样一个素来冷静自持之人流露出的纵容柔软,铁石心肠也会为之松动一瞬。
舒遥与卫珩心意相通,所见到的也绝不是止于表面的肤浅。
所欣喜,所享受地也绝不是青山改容,澄江化雪那一瞬的庸俗征服自豪感。
是改变其后隐藏着何等珍重的心意。
舒遥所剩不多的良心也禁受不住真情拷问,使得他哪怕是低垂着眼,声音更小,也难得说了一句实话:
“不怪你,是我自己心思怪,我不爱直来直去说个了当,偏偏喜欢让亲近的人来猜。”
愈美的事物愈是稀缺珍贵。
他像是那抹霞光,该被小心翼翼护在掌心里,唯恐风吹散了一丝;又像是那轮明月,合应高高在上往空中住,免得沾染上一点一滴尘埃泥土。
理所当然骄傲矜贵。
卫珩亦现了些许笑意,覆上去的手掌温柔有力,似能在不言之间包容舒遥直面自己不愿承认的毛病时尴尬,语声温软:
“我乐意去猜阿遥你的心意哄你,依着你高兴来最好。”
他们对视着笑出来,又彼此相拥入怀。
“七公主真是福大命大。”
舒遥随口道:“惹出的是那么大的事,却又偏偏选在我心情好的那天。”
刚好能逃过被寒声寂影统治的恐惧。
是福大命大。
“等等!”
舒遥全然忘记了自己想说的是什么。
他拉住卫珩衣袖,示意他微微转头,自玄妙峰向北边看:
“魔域极北处发生了什么?”
玄妙峰极高。
高踞在玄妙峰上,万物渺小如蝼蚁,天下东南西北四极,皆可放眼收入怀中。
在最北端,连魔修也难寻几个,罕无人烟的地界处,滚滚来了一线烟尘。
那条线极长,绵延几万里,仿佛能将整个魔域都一并纳入怀中。
那条线也极凶险,尽管站在天下至高的玄妙峰望下去,不过是薄如纸的一线,却像是自刀尖上掀起的一刃利光,奔流在江海最前端的一抹浪花翻白。
均是能让人心头一跳,不由自主生出不祥之兆的物事,在其之下,连魔域也像是毫无还手之力,任由宰割的刀下肉。
舒遥定睛再看卫珩时,发觉适才卫珩那抹闲适写意的神情荡然无存。
“是深渊底下的魔族。”
任临流不知何时,怀中抱着只鹅走近了他们玄妙峰上。
那只鹅鹅性通灵,大约是和任临流一起目睹了一番天地奇景,蔫搭搭无精打采窝在任临流怀里,一副受了惊吓的小可怜样。
任临流果然心疼,将它搂得更紧,看清舒遥卫珩两人后,自己倒是放松了下来:
“我不是来故意打搅你们两个,也幸亏我没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事关重大,连任临流也闲扯了一句,就立即转回蒸熟,指着天边道:
“你们看紫微星。”
舒遥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发现自那一线烟尘现世以后,紫微星光亮大不如前,很有一番垂死挣扎,日薄西山的感觉。
“大意了。”
任临流神色凝重:“怪不得不空要多此一举将仙道的宗主尽数请来,原来是为了紫薇秘境的封印。”
他与不空不愧是曾经多年的好友,更兼在深渊底下待了多年,推测起来,头头是道,和真相无限接近:
“紫微秘境下的封印维持那么多年,又在近日短短时间内承受两次冲击,早就岌岌可危,仙道宗主受六道寺幻境所惑的怨气,便是助深渊中煞气冲破紫薇秘境封印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秘境一旦被害,魔族出了深渊……”
任临流住了口。
后面的结局,以他见识之广,听闻之博,也不敢多说。
因为根本无法想象。
任临流颇有自责:“我在六道寺时想得太过简单,以为他们不过是针对着魔尊贪狼使两人,不曾想到早在我入幻境那会儿,他们的计谋已经成了。”
“好好好,好得很。”
舒遥气极反笑,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狗秃驴,两次坏我恋爱大事,皆是你在背后搞的鬼。”
不劈个外焦里嫩馋哭魔王怎么对得起寒声寂影剑下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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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空和皆空两人站在极北之地,望着魔族一波一波地自深渊裂口爬出来,源源不断涌入魔域。
他们身负重伤,甚至于连极北之地的严寒也难运功抵抗,冻得脸颊青白,嘴唇乌紫。
眼里的狂热之意,却是再严寒的天气,也难以冻结成霜的。
不空和尚先是仰头对天空,随后是弯腰对着足下后土,朗声大笑了起来:
“终于等到这一日,不复我六道寺先人谋划!”
他与皆空心中,皆是感慨万千。
一位大乘生平再如何威风八面,呼风唤雨,死后以神魂所筑的屏障能有个千里也是了不得。
所幸六道寺数万年,有百代先人前仆后继。
所幸这天下仙魔两道的分界线,终有尽时。
经历六道寺数万年的苦心经营,他们只管打开六道寺先人神魂所筑屏障,将仙魔两道划出不可逾越的沟壑,令魔族与魔修彻底被锁死在一方魔域中自相残杀,便可说是大功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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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尘分两线。
一处从极北之地奔涌,另外一处不甘示弱,从仙魔两道分界线处升腾而起。
倘若七域主此刻腾云而起,在空中俯瞰,即可发觉他和倒悬山主所在之地,是仙魔两道分界线上一线烟尘中最核心一处,如泉眼发涌之地。
也是曾经未举镇搬迁的金家镇遗址所在之所。
凡人多信鬼神之说,一听这里曾经是得罪过一位了不得的剑仙,因而逃命搬走的,当然是嫌晦气不吉利,宁愿另找地方扎根住下,也不愿意在此处犯这个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