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勃是正常现象,没有才麻烦。”阿初压过来,却扑了个空。
阿次已经利索地翻下床,抓起衣服往身上套,显然是铁了心不配合:“肚子不疼了?”
“怎么会不疼?”阿初按着肚子躺回去,示弱道,“大哥需要你,不会这么没义气吧?”
“找你的五兄弟吧。你不是最擅长DIY吗?这么灵巧的手,不用可惜了。”阿次蹦着套上裤子,走了出去。阿初望着关上的房门大叹一口气,认栽地自己动手解决。
阿次想到吃瘪的小黑兔就一阵暗爽,脚步轻快地进了爱钟爱华的卧室,却没看到孩子们。他走下楼,步入餐厅,见到牛叔一笑:“牛叔,早!阿四已经送小孩去幼儿园了?”
“是啊,都这时候了……”牛叔指指客厅的挂钟,一脸忧虑地望着他,“你大哥呢?”
“哦,他不舒服,我把早餐端上去。”阿次麻利地把四块三明治摞到一个盘子里,又倒了一大杯牛奶,抬腿就要上楼。
“阿次少爷……”牛叔把他喊住,“我想跟你谈谈。”
阿次一愣:“什么事啊?这么严肃……我牙还没刷呢。”
两人坐到沙发上,牛叔搓了搓手,感慨地说:“我是二十年前来杨家工作的,当时阿次少爷才这么高,这一晃也成大人了,我真高兴……”
阿次听着牛叔这意思,自己好像是一夜之间长高了60厘米一样,有点慎得慌。
牛叔又说:“前几年阿初少爷回来了,他跟你一样喊我‘牛叔’,偶尔还帮我量量血压。你们都没把牛叔当老佣人看,牛叔也是真的希望你们都好。这几年,你们哥俩不容易,我都看得清楚,也真是心疼你们俩……老爷子是不在了,也没人有资格管你们,但是我想了一晚上,还是觉得有责任跟你谈一谈。你别嫌牛叔多事,也别嫌牛叔唠叨,我是真心为你们好。”
“您想说什么?”阿次有些不安地催促,暗暗祈祷牛叔要讲的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昨天晚上你抱着你大哥上楼,我看到你那背影,一下就想起老爷来了。他以前也回来得晚,就是每天抱上楼的人……不固定。”
阿次脸上立刻灼热起来,他不自在地解释:“不是这样的,昨天我大哥肚子疼,我才……”
“可是以前也有好几次了,他半夜喝多了回来,你又背又抱的。开始我也没多想,不过昨天看着你们都挺清醒的,还那么自然地搂着,才感觉不对劲。”牛叔看他面露尴尬,便不再讲自己的推论依据,“我虽然不能理解,但也了解你们俩的为人,事情到这一步肯定也是情非得已。我没别的意思,也不会把这事传扬出去,就是想劝你,平时稍微克制一点……”
“您,您让我克制什么啊?”阿次把手心盖在太阳穴上,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年轻人做事情,要知道节制的。”牛叔就像个老狱警,在苦口婆心地规劝法盲囚犯,“你大哥是做老板的,要面子。像今天这样,下个楼都成问题,你让他怎么出去谈生意?”
牛叔话里的意思很明白,所有责任都在他。阿初就像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而他则是同根而生却扎在泥里拔都拔不出来的湖藕!阿次越听越不痛快,忍不住反驳:“他谈不谈生意完全是他自己的事!您别太偏心!他当老板,我也不是在家待业!只有他要面子,我不要啊?”
“你别激动,我是说,你稍微照顾他点……他现在连楼梯都下不了呢!”
阿次瞪大眼睛:“您这意思是,我下不了楼就合适了?”
“不可能啦。”牛叔拍拍他的肩,“别糊弄牛叔了,凭你这体格这身手,还能让他收拾了?”
阿次瞬间噎住,找不到任何词语可以形容自己的心情,只想赶快结束这个谈话,回去找流氓兔算账:“行了,您说的都对,我改……”
当阿次气压很低地端着早餐一脚踹开卧室的门时,阿初正在小浴室冲澡。阿次火气登时消了一半——一大早就惹得大哥冲冷水,也算撒气了。
不一会,阿初挂着条浴巾走过来,腹部的瘀伤十分明显,阿次忍不住念叨了一句:“淤青还没散,你不该洗冷水澡。”
“你想多了,我冲的是热水澡。”阿初凑过来,看到盘中的三明治,“怎么给我拿这么多?”
“你想的美!有两块是我的。”
阿初很惊讶:“你还没吃?”
“多废话啊!我牙还没刷呢!”阿次说完就臭着脸去小浴间洗漱。
阿初跟过去,抱着臂斜靠在玻璃隔断旁,望了会儿弟弟的背影才问:“下楼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耍起脾气了?”
阿次刷着牙,没搭理他。
“让我猜猜啊……啊!我想到了!”阿初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怪我没等你对吧?”
阿次扭头抛了一记眼刀,碍于嘴里还含着泡沫,才没发起飙来。
“你出门时说了让我自己解决,也没说要等你啊!再说你这么久才回来,我哪等得起啊!”阿初说完展颜一笑,“不过没关系,咱们再来!只要你想,大哥随时奉陪的!”
阿次嘴里含着一口水,忍了忍怒气,才把嘴里的泡沫漱掉,撂下牙刷和杯子就冲到阿初面前,恶狠狠道:“一天没挨踢,你皮痒是不是?”
阿初伸出食指,蹭掉阿次唇边残余的一小块泡沫,笑眯眯地说,“皮不痒,心痒痒~!”
“你一天到晚脑子里只想这种事吗?”阿次怒道,说完把头转开“哼”了一声,讽刺道,“也对!别人看你文绉绉的,当然不会知道你私下里的样子!反正便宜你占,黑锅我背是吧?”
“你把话说清楚,什么黑锅啊?”阿初总算收起了笑闹的表情。
“你根本想象不到,就在你冲热水澡的时候,牛叔找我谈话,他什么都知道了!”阿次愈发愤恨地说,“他居然还以为我是在上面那个,念叨了我半天!”
阿初一时没绷住,不厚道地笑出来:“也不算全错,你昨天就在上面啊。”
“那跟在下面有区别吗?”
似乎是没什么本质区别。阿初思索了一下,说:“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也愿意做出一定程度的调整,问题是你怎么想。是希望实至名归地在上面,还是让我去找牛叔解释清楚?”
阿次权衡了一下利弊,发现两样都不划算——在上面是技术活,他在这方面一点经验都没有,恐怕真上阵时,还会被阿初笑话。本来自己也无所谓上下之间的关系,当初是抱着能安慰到阿初的心情,事到如今也就顺其自然了。但是如果让牛叔知道真相,反过来劝阿初“对你弟温柔点,别让他下不了楼……”简直能把人雷死——当然,前提是牛叔肯相信,凭他这体格这身手能被阿初收拾了。
阿初挑眉看着陷入选择僵局的弟弟,试探地问:“你不会是想两样占全了吧?”
“我烦的根本不是这个。”阿次从他身旁绕过去,坐到床边,望着桌上的早餐发愁,“我觉得我没脸下楼面对牛叔了。”
“事已至此,再懊恼也没用。”阿初坐到他旁边,说,“最近确实松懈了,好在牛叔是自己人,这回全当是个教训,以后当着别人时咱俩都注意点分寸。”
阿次的心情仍未平复,却也没别的解决方案,沉着脸不发一语。
阿初递给他一块三明治,自己也拿了一块,换了话题:“我没想到你这么早醒,已经替你请过假了,今天就在家歇着吧。”
“谢谢啊,我今天本来就倒休!”阿次略带埋怨地瞪他,“你跟余其扬说话那口气,就跟我让你折腾得下不了床了似的!回头让钟朗怎么想?”
“他昨天‘吧台大叫’时琢磨过你会怎么想吗?”阿初遗憾地摇摇头,“别老顾虑那么多,只要手上的筹码跟对方差不多,就是安全的。”
阿次立刻嘲讽道:“那么,你的筹码一定不如夏跃春多。”
“不,我的筹码只是暂时用不上而已。等他恋爱了,就会知道惹我的后果。”提到夏损友,阿初磨了磨牙,隐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气势。
吃过早饭后,阿初主动把餐具送回厨房。
半分钟后,阿次轻轻把隔音门拉开一道细缝,隐约能听到阿初和牛叔在低声谈话,只是听不清具体内容。阿次唇边掀起一抹淡笑,这家伙刚才那么淡定,看来多少还是不放心吧?
……
之后的一个星期,阿次在牛叔或钟朗面前都难免尴尬,不过牛叔在跟阿初聊过之后,便没再提这事,钟朗也是公私分明的人,日子久了阿次也就逐渐适应了隐私曝光后的生活,“双11”的时候,还陪着阿成到钟朗屋里蹭外网淘宝。
“阿次,你说我是买iphone,还是买天语啊?”阿成俨然选择障碍了,求他给点意见。
阿次说:“天语吧。咱们分局都没人跟你用一样的,拿着走在楼里多个性。”
“那你怎么不买个性的?”阿成瞥了一眼阿次的手机,很不平衡。
“这是我大哥买的,他的品位不够独特。”
“不行!我还是想买iphone!还有3分钟就开始秒杀了!”阿成做好准备,望着页面上的“11.11狂欢节”突然想起来关怀一下身边的光棍,“你今天又过节吧?什么时候找个女朋友啊?不是我说你,都这么多年了,也别老怀念荣华了,赶快找对象吧!咱们科就你一个光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