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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十年后·回合一[4]
这个招式，这个架势，为了毁灭彭格列而做过许多研究的白兰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死气零地点突破·绝对零度」，这一据说是彭格列初代发明的，能够冻结死气之火的秘技，白兰曾经见过，彭格列九世与他身后的泽田纲吉都曾用过这招。只是这个叫里切的少年，刚刚所使用的似乎略有不同。
彭格列九世所使用的是原封不动冻结的招式；泽田纲吉的零地点突破分为四种，其中一项也是「绝对零度」，除了能够冻结敌人的死气之火，还能将敌人的火焰转化成自己的力量。
两人的零地点突破·绝对零度有一个共同点：被他们冰冻的东西可以恢复。同时，因为冰冻期间时间停止的原因，那些东西在解除冰封的瞬间会维持着冰冻前的状态。最典型的就是彭格列的那个Xanxus，被彭格列九世冰了八年，放出来的时候身体与长相都是八年前的模样，只在脸上留下了许多冻伤。
白兰的视线投向横亘在空间中央的巨手冰雕。
冰雕的顶端冉冉升起几缕白烟，如同在日光下不断蒸发的普通冰晶，和泽田纲吉与彭格列九世二人仿佛静止的「绝对零度」并不相同。
白兰的瞳光不由一闪。
如果说泽田纲吉与彭格列九世的那一招是「制止」，是「退敌」，是「留有余地的阻遏」，那么，这个叫里切的少年，他的绝对零度就像是「同归于尽.」，用自己的火焰包裹敌人的火焰，一点点地消磨，一点点地让二者的火焰同时消失。
一个人的战斗方式可以读出很多内容，白兰发现，他似乎已经找到了这位彭格列先生的弱点。
“零地点死气突破么，真是个让人头痛的招式。”
因为变故而躁动的情绪再一次沉寂，白兰重新露出毫无诚意的笑，“看来今天我们没办法赢了呢，石榴，赶紧一起跑路吧。”
恢复人身的红发男人手捂右眼，阴着脸从废墟中起身，“白兰大人，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这么可怕的组合，我可不想继续打下去啊。”
“……”
石榴沉默，他对自家BOSS也算了解，知道他所说的根本不是真话。
但看白兰气息十分安定，他便明白自家BOSS这是有了什么新的想法，在策划着更能让他满意的游戏。
因此，尽管石榴仍沉浸在战斗的兴奋中，他还是服从安排，闪身站到白兰身后。
事实上他一直不懂白兰的想法，既要赢，又要追求趣味性，每次都将事情变得复杂……可他从来不会违背白兰的命令，因为他们的这位‘神’还未让任何事脱离掌控过，一切的奇迹与艰难都只是给这位大人增加余兴的调剂品。
“想走？”理查德眼中掠过一丝暗光，尚未平息的怒火在其间剧烈翻滚，“既然来了，就死在这里吧。”
“这么紧紧相逼可一点也不可爱，”白兰与石榴的脚下出现一只巨大的白兰头像，“炎压也够了呢，多亏你和纲吉君在之前的战斗中注入足够的火焰，正好送我们一程。”
察觉到空间的异动，理查德沉下脸，正要冲上前给白兰真正意义上的“送上一程”，一只有力的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不要过去，”泽田纲吉沉声道，“这是密鲁菲奥雷的空间传送技术[1]，会将范围内的所有人都送去固定地点……”
现在传送设备已经启动，只要他与里切继续追击白兰，就会和白兰一起被传送到系统预设好的目的地。
如果传送地点是密鲁菲奥雷本部，他与里切身陷敌营，被密鲁菲奥雷的全部家族成员包围，那可不是闹着玩的，绝对没可能全身而退。
理查德脸色一变。
难道就要这么眼睁睁地看他们离开不成？
白兰……
泽田纲吉微微皱眉。
虽然谈不上被算计，但这家伙从来不会按常理出牌，即使防得再严密，也没法躲过他那些恶心人的招式。这次的行为谈不上给他们带来损失，却是用难忍的方式让他们恶心了一把。
要是认真起来，白兰与他的那个部下未必不能全身而退，毕竟他们手上有两枚玛雷指环，还有最顶尖的匣兵器，而且白兰与那个石榴本身都不弱；可他偏偏要弄出这么一出，故意用传送设备离开，让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不能出手阻拦。
更让人憋火的是，启动传送设备的能源还是利用了他和里切的火焰……攻击敌人的炎压最终反变成了送他安然离开的动能源，这样的结果搁谁身上都不可能一笑而过。
“竟然在这种废弃的地方安装如此贵重的设备，密鲁菲奥雷还真是大手笔。”
“要对付纲吉君，怎么能不做好万全的准备，”白兰缓缓擦去额角的血污，微微泛凉的紫瞳一错不错地锁定神色平静的棕发青年，“纲吉君，我有一句话要送给你呢，”
他的眼中冷光流转，如若蛇信摇摆，
“你可要……看好你这位彭格列的小兄弟哦。”
泽田纲吉眼神一变，但不等他说些什么，站在他身侧的理查德突然冷笑了一声。
“正好，我也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理查德向后跃了数米，落在巨大的冰雕旁，被死气之火包裹的手掌轻轻抵上冰雕的侧壁，“这么丑的东西，你还是自己带回去慢慢欣赏吧。”
说完，他抓起三米高的白捏手冰雕，狠狠砸向白兰的所在。
“啧。”白兰掩去脸上的戾色，一记「白拍手」挡下迎面砸来的冰块。
被零地点突破冻结的冰没有任何碎裂的痕迹，被阵法中央的光芒照得晶莹剔透，在时空之力的牵引下，与阵法内的其他东西一同被送往不知名的彼方。
“彭格列的人果然都是一群讨厌的家伙，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
“彼此彼此，密鲁菲奥雷家族吗，我记下了。”
蓝光一闪，光圈中的所有东西凭空消失，破败的楼中顿时清出大片空地，显得格外空旷与萧条。
白兰与石榴已被传送走，理查德下意识地松了肩，扣住左手手腕。
泽田纲吉恢复宁静的目光再度一凛：“受伤了吗？”
“没事，”理查德松开手，凝重的蓝瞳直直地望向泽田纲吉，“刚刚那两人是怎么回事，彭格列遇到麻烦了吗？”
密鲁菲奥雷家族，单从刚刚的交手来看，那两人都是非常难缠的对手，恐怕这个一开始没引起他的重视，闻所未闻的新兴家族……是个不比彭格列弱的存在。还有一点也很让他在意，听那两人的口吻，彭格列竟像是籍籍无名的二流家族，半点没被他们放在眼里……这说明了什么？
他隐隐意识到彭格列目前的处境，也对密鲁菲奥雷家族展现出的强大生出了忌惮。
像那个「修罗开匣」，如果不是超直感让他在开匣的瞬间做出反应，现在的他或许已经栽在这一招的封锁下了。
“这事说来话长……”泽田纲吉垂下眼，褪下身上的西服外套，“我们回去再说？”
“那就……”肩上猝不及防地被盖了一条带着余温的外衣，理查德蹙眉制止，“不用。”
“外面有些冷，”泽田纲吉掏出最后一枚橙色指环，用微弱的火光打开一只白色的匣子，从匣中取出另一件西服外套，“不用在意我，我还有一件备用的。”
理查德：“……”那么小的匣子怎么放得下一件衣服？
“啊……这个？”泽田纲吉两指夹了另一只白色匣子，轻轻晃了晃，“这是储物匣，和匣兵器是同样的原理，平时可用来装日常物品。”
也就是……用火焰打开的次元空间？
理查德想起泽田纲吉抛给他的那只橙色匣兵器，还未来得及打开，现在还躺在他的口袋里。
他掏出那只橙色匣子：“还你。”
“先别急着还我，里切暂时替我保管一段时间，好不好？”泽田纲吉打开第二只白色储物匣，一团绷带与红药水落在他的手中，“是先处理脸上的伤口还是手上的？”
“不用这么麻烦吧。”只是一点擦伤与挫伤而已……
“这可不行，里切就算不爱惜自己，也不能阻止我代劳吧？”
“……随你。”
泽田纲吉微微俯身，轻轻托起理查德的脸，仔细检查细微的伤口，
“疼吗？”
“……你当我是小孩子吗？”
泽田纲吉忍不住颤了颤肩，翘起嘴角，“我只是在想……适当撒一下娇或许是未成年人的专利？”
未满16·未成年人·五世：“……”
“别，我开玩笑的，快把死气之火收起来。”
……
一番混乱过后，泽田纲吉满意地收起绷带与药水。
“走吧。”
理查德捋顺被揉乱的头发，突然觉得眼前这个比他高7cm的家伙有些碍眼。
“你……”他的视线掠过泽田纲吉微敞的领口，在滑落出衣襟的银色怀表上停顿了下。
繁复的纹路，镌刻古朴的双剑图章。
“这是……”理查德露出少许惊讶，“……你还带着？”
那块银色的怀表，正是他离开日本前送给14岁的泽田纲吉的饯别礼。
由于怀表最外层的纹路与他前额的印记相似，再加上这东西似乎能带给他好运，因此他一直戴着，直到转赠给泽田纲吉。
也因为佩戴的时间够久，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当年的那块怀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