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娱咸鱼]Find a Way (Anyasue)

　　俊昊根据连茜的描述开始制造梦境。
　　黑夜，堆满集装箱的码头。
　　少女连茜的身影和面孔渐渐实体化，她在缝隙中穿寻，脸上是急切和慌张的表情。
　　俊昊和林熙紧跟着现身，两人背靠背站立，四下打量周围的环境。
　　枪声四起，三人围拢在一块。
　　“Cut!”
　　李玹雨走出镜头，阿吉和池烈迎上来，前者替穿短袖衬衫的他披上厚外套，后者送上暖手宝。
　　李玹雨抖抖哗哗缩起脖子，“海风真够冷的。”
　　年轻的导演高声喊：“辛苦大家了，今晚到此为止。”
　　一众演员和工作人员如蒙大赦，寒冬腊月的海边，真不适合久待。
　　回宾馆的车上，李玹雨一直在吸鼻子，池烈瞥他一眼，“自找的。”
　　李玹雨说：“反季节而已，我能适应。”
　　“嘴硬！”
　　“剧本好！”
　　造梦者开拍至今已过去三个多月，快接近收尾阶段，剩余的场面不多了，但都是重头戏。其他都还好，除了跟人作对的气温。
　　原定码头这里的戏份是在初时拍摄，九十月份虽然气温也不高，但绝对好过动不动就跌到零度以下，奈何场地和资金出现大问题，不得不挪到现在拍，十二月中旬的夜晚，海边，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李玹雨嘴里嚷嚷着能忍，其实每次上镜都是咬牙死撑，为了连上戏，上衣只穿一件短袖衬衫，哪怕衣服里贴满暖宝宝，露在外头的两条手臂还是被冻得鸡皮疙瘩直冒。
　　池烈知道这个情况后气得够呛，差点拍桌说我们不拍了，李玹雨劝了半天才让经纪人息怒。
　　都到了这个份上，半途而废不是李玹雨的风格。
　　李玹雨频频打喷嚏，池烈塞给他面纸，“回去吃点药预防。”
　　李玹雨乖乖应道：“好。放心，很快杀青了。”
　　“你到底为什么对这部电影这么执着？”
　　“我喜欢结局。”
　　“……还有呢？”
　　李玹雨想了想，微笑，“大概，因为林熙的话。”


第188章
　　池烈说：“所以你非要演林熙？他的戏份不如俊昊多。”
　　李玹雨不置可否。
　　翌日，天刚擦黑，一身单衣的李玹雨披挂上阵。
　　枪声此起彼伏，林熙揪住俊昊，大声质问：“有枪？你不早说！”
　　俊昊任由他粗暴的动作，“对不起，我迫不得已。”
　　连茜小心翼翼发问：“枪有什么问题？”
　　林熙放开俊昊，“你小心别被打中，否则就躺一辈子吧。”语气讽刺。
　　俊昊解释道：“虽然是梦境，如果受到外部损伤，你身体的潜意识会记住伤痛，由虚化实，致命的话……”
　　连茜的脸色微微凝住，“会死？”
　　林熙答：“在梦里会死，现实中，再也醒不来。”
　　俊昊挡在连茜身前，“别担心，我在。”
　　林熙推推眼镜，视线越过俊昊，盯着连茜问：“我比较好奇，事发当时，你为什么一个人出现在这种地方？”
　　连茜愣了愣，俊昊替她回答：“连茜来找她爸爸，他是码头仓储的管理员。”
　　林熙又看了她一眼，不做评论。
　　这一幕拍完，接下来便是三人穿越枪林弹雨前往目的地的场景。
　　途中三人被一伙持枪的黑衣人发现，俊昊和林熙都有打斗的场面。
　　李玹雨和一位动作演员对招，不巧被对方踢到左臂，留下光荣的淤青块。
　　这一段打斗的戏份接连拍了一周，李玹雨和另一位主演冒着严寒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导演对效果满意才喊停。
　　回到宾馆，李玹雨摸摸手臂上被冷风吹裂的肌肤，只剩苦笑，达到他的高度果然不是件容易的事。
　　再然后，便是整部剧的高潮，许多悬念将在这里揭开谜底。
　　一排集装箱前，一个男人半躺在地上，浑身浴血，喘着粗气，看上去就快死了，另一个少女连茜蹲在他旁边，试图唤醒他。
　　俊昊、林熙和连茜出现在画面的另一头，三人慢慢朝他们靠近。
　　越是靠近，俊昊发现自己所铸的梦境越发模糊，甚至连少女连茜的面容都看不清晰，巨大的疑云笼罩着他们。
　　隔得很远，三人看到男人的嘴唇不停翕动，但是却听不见声音。
　　连茜问俊昊：“能再靠近些吗？”
　　俊昊满头大汗，“有点麻烦。”
　　林熙走到最前面，“接下去，我来接管。”
　　镜头特写连茜的脸，隐隐露出狰狞和不甘。
　　俊昊和连茜愣在原地，林熙转过来望着他们，“跟上，你们不想看到真相么？”
　　俊昊牵起连茜的手，两人亦步亦趋走上前，林熙笑了笑，视线落在躺在地上的男人和守在他身边的另一个连茜。
　　三人并肩站立，林熙说：“俊昊，假如被爱人所骗，你会原谅她么？”
　　俊昊凝视林熙的侧脸，“……会。”
　　林熙点了点头，“那么，不要眨眼，看到最后。”
　　濒死的男人费力望向他们这里，少女缓缓抬起头，也朝他们看来，但是，她的脸却不再是连茜的，而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俊昊瞪大眼，“她是谁？”
　　林熙说：“真正的连茜。”
　　俊昊震惊，林熙对连茜微笑，“而你，是造梦者乔安。”
　　枪声，三人同时转向声音的源头，隐没在暗处的人影现身，她一步一步靠近，五官越来越清晰，赫然是连茜的面孔。
　　俊昊再次震惊，“连茜？”
　　站在他身侧的少女说：“俊昊，很抱歉，我是乔安，造梦者。”
　　林熙说：“这种程度的梦境你造不出，所以利用俊昊？还是……”林熙指了指躺在地上的男人，“因为他你不够冷静？”
　　俊昊问：“他又是谁？”
　　乔安扯动嘴角，“我的父亲。”
　　枪声响，子弹堪堪擦过林熙的脸颊，额前的碎发拂起，他说：“乔安，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来者乔安用枪对准林熙，与他们站一起的乔安说：“回头？也是死。”
　　林熙闭上眼，又一声枪响。
　　重归寂静，鲜血流出俊昊的心口，他捂住伤处，血丝从他的指缝里溢出来，他对林熙说：“朋友，我承认你赢了。”
　　林熙扶住俊昊的身体，俊昊滑到在地，他朝乔安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你可得活着回去啊。”
　　地上多了一具尸体。
　　林熙站起来，“如果不是他，死的就是你。”
　　乔安说：“你真不简单，竟然会操纵我梦中人物的行为。”
　　林熙勾起嘴角，“你的梦？我说过了，我来接管。”
　　林熙走到后来的乔安面前，那个乔安举起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扣动扳机。
　　鲜血四溅，林熙弯腰从尸体的手里拿起枪，又回到乔安身边，“想不想知道你父亲的遗言？”
　　乔安的脸上只剩下惊恐。
　　林熙推着她一同来到男人和连茜那里，男人已经烟气，连茜瑟瑟发抖，林熙托起她的下巴，看进她的眼睛，“告诉我，他说了什么？”
　　连茜的眼神呆滞，“19950523.”
　　林熙又问：“还有呢？”
　　连茜说：“放过我女儿。”
　　林熙松开手，“很好，很好。”
　　连茜晕死过去。
　　林熙说：“你的生日？嗯？”
　　乔安的脸色煞白，林熙举起枪对准她，“我试试还原真相吧。你父亲是黑社会组织的成员，无意间他偷到一份可以瓦解整个组织的机密文件，因此招来杀身之祸。而你，乔安小姐，其实是这个组织的核心人物，是么？”
　　乔安不答话，林熙继续说下去：“你父亲是为你而死的。”
　　乔安发怒，“你知道什么？闭嘴！”
　　林熙说：“他后悔了，把你拖进深不见底的泥潭，他想用这份文件换你自由。可惜他算错一点，他的女儿，早已今非昔比。你用你的才能替他们赚了许多钱，他们待你不薄，你在那里如鱼得水乐不思蜀。可是，他们真的信任你么？”
　　乔安嘲讽的笑，“我不需要信任。林熙，你知道么，只有在那里，我才能肆无忌惮造梦。”
　　林熙说：“俊昊制造的并不是连茜的梦境，而是你的。当时你追到这里，你父亲却死了。连茜是你杀的？”
　　乔安点头，“她吓成傻瓜，什么都记不得，没用了，就去死。”
　　林熙拉开枪上的保险，“那么，你也去死吧。”
　　乔安面露恐惧，“不，俊昊他说……”
　　林熙说：“对，俊昊，你错过了唯一能活命的机会。”
　　乔安苦苦乞求，“林熙，让我回到现实。”
　　林熙大笑，“现实？现实里不再有俊昊……”
　　“Cut!”
　　李玹雨冷得发颤，阿吉赶紧送上外衣。
　　导演走到两位演员身边，“玹雨，你的情绪有点超过，可以再平静一点。”
　　李玹雨皱起眉，“嗯，我试试吧。”
　　李玹雨拢紧外套，平静的表现愤怒？好像有点困难。等一下，林熙最后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愤怒？难过？厌倦？胜券在握的自信？似乎都不尽然。
　　李玹雨想到看完《盗梦空间》后他说的那句话：我们会遇见一个人，他的喜欢，将胜过自己的喜欢。那会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