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的太长远了。”阿兰突然意识到,他和奥德蕾简直就是某种意义上的同病相怜,难兄难弟。
“好了啊,快点解决了这件事吧,回头德拉科找不到你又要闹脾气,真是想不通你怎么忍得了他那个脾气。”奥德蕾很快就从悲切的状态中脱离出来,轻巧地就像随手扔下一张纸。
阿兰看了奥德蕾一眼,那眼神明显就是在说,你这个喜怒无常样子的我都忍了十几年,德拉科闹点脾气怎么了,可爱!
非常了解他各种眼神含义的奥德蕾翻了个白眼,切了一声。
所以说她和阿兰根本不能多接触,时间一长容易爆炸,尤其是暑假,她恨不能每天都找阿兰打一架,偏偏她的小妹妹总是粘着阿兰。
装饰华丽的小径将灌木花丛切割成不规则的小方块,不远的地方摆放着几个石凳,几乎每一个凳子上都有人影,奥德蕾在前面带路,沿着小径一直往里走,来到了一个更加隐蔽的花丛。
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也许有巫师想来这里,但他们刚想走过来,不知道为什么的就转了方向,又或者是下意识忽略了这个地方。
半人高的灌木丛围成一个圈,中间是一块铺满了砂石的空地,跨过看不见的屏障后,连空气都变得干燥起来,弥漫着一股让人极不舒服的气味。
鞋底接触到砂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蛇獴的气味,过于干燥的环境,每一个都让阿兰无比烦躁,他吐了吐信子,潮湿的水汽从他身体四周弥漫开来,像一滴浓墨掉进水中,迫不及待地攻城略地四下铺散。
现在他们是在敌人早就准备好的地方,的确是避免了被其他巫师发现的可能性,但也给他们造成了一部分麻烦,有很多本事都没法施展。
其实如果时间足够的话,阿兰更喜欢把人引到黑湖边的某个角落,不得不说,霍格沃兹最让他满意的地方,除了德拉科的宿舍,就是阴暗潮湿的黑湖了。
奥德蕾和阿兰也是配合过无数次,早就有了默契,此时已经拿着魔杖警惕着,奥德蕾虽然在家族测试中综合实力比阿兰差点,但她总以长辈自居,现在也是挡在阿兰前面。
“阿兰,你知道吗,我听过一个麻瓜们的说法。”奥德蕾轻声笑道。
“什么?”阿兰在奥德蕾身上放了几层铁甲咒。
“蛇獴活在世界上,好像是专门和毒蛇作对的,它们不但捕猎,有时候就算吃饱了,碰上毒蛇的时候,还要把它们咬死,一点不留情,毒蛇见了它们,就像老鼠见了猫,因为它们引以为傲的毒液,在蛇獴身上一点用都没有,”她的声音仍然悦耳动听,带着点刻薄,这种刻薄还与对阿兰的不一样,“我倒是一直想知道,这个形容,是不是也适合用在魔法界呢。”
话音未落,一个东西从另一边的灌木丛飞出来,以常人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朝着两人扑过来,还没等接近到他们周身一米的范围,奥德蕾已经一个魔咒上去,那团毛茸茸的东西啪叽一下直直掉落在地上,溅出了黑色的汁液。
那简直就是个长者硬毛浑身散发难闻气味的球,找不到头部也没有四肢,摊在地上像个碾破的布丁。
“恶心死了。”奥德蕾用魔杖点了一下地上那团明显没了生命特征的东西,“Deletrius(消隐无踪)”
阿兰看向它消失的空地,嫌恶之外,又觉得那些毛毛似曾相识,好像刚刚才在某个地方见过。
就在这时,又是两团黑乎乎的东西飞了出来,显然和刚才是同一种东西,阿兰和奥德蕾一人一个魔咒,干脆利落地把它们打落下来。
掉落在地的那些东西,过了没多久不等奥德蕾扔魔咒就慢慢消失不见了,就好像是回归本体了。
奥德蕾突然‘咦’了一声,困惑的看向阿兰,问道:“你觉不觉得这东西有点眼熟。”
阿兰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块怀表看了看时间,那总是面无表情地脸上也很清楚地表现出了‘焦急’的感觉。
他总觉得德拉科快要等炸了。
事实和阿兰想的没错,好不容易摆脱了纠缠不休的同学,德拉科正准备找阿兰去玫瑰园,他早就发现很多情侣都去那里了,到时候小径幽处,他们还能……
可是等到他好不容易分开人群走到说好的地方,那里竟然只留下一杯满满当当的橙汁!说好要在那里等着他的人,连个影子连个头发丝都不见了!
一连解决了几十只飞过来的不知名毛球,阿兰彻底没了耐心,他从来没对上过这样畏畏缩缩的对手,连个面都不露。
“这样不行,”阿兰低声对奥德蕾说,“它们多到数不清。”
奥德蕾了然地点点头,虽然她的血统已经稀薄了,但该学习的知识可是一点都不少,刚刚袭击他们的那些东西,和阿兰头发变成的蛇类似,都是需要主人的魔力控制的小魔物,不同的是,阿兰的蛇一旦死亡就会断掉和本体的联系,回归变化之前的原形,而这东西,不知道是用哪一种手段制成的,死亡后还能完全变成能量回馈本体,也算是天赋一类的手段了。
阿兰他们每杀死一只,都要耗费自己的魔力,死掉的魔物却会原样流回去,这个能力真是恶心极了!纠缠不休一点都不干脆。
像德拉科这种的纯血巫师一般潜力无限,可提升的空间很大,能达到的高度完全取决于他们的努力,缺点就是在未长成之前容易被特殊血统巫师掳走当储备粮;而特殊血统巫师则都要经历成长的几个阶段,性格外形等方面也容易受血统影响,表现出不同的特征,像卡斯德伊家,无论男女,身段都非常柔软,特殊血统巫师的潜力不如纯血巫师,但他们从小就会表现出一定方向的天赋,起点比较高。
在这极稀少的两类巫师之外,魔法界总数最多的就是各类混血,混血巫师思维灵活多变,但潜力相应的就低了,真正的纯血巫师和特殊血统巫师如果会结合,那么后代只有两种可能,像阿兰和德拉科,他们两个的后代只可能是海德拉的特殊血统,或者纯血,当然,纯血的几率比较大,毕竟阿兰这一支的海德拉一直都是与普通巫师结合的,血统削弱了很多,但马尔福家确实一直坚持血统纯粹。
总结下来就是,每个表现出来的特殊血统巫师,都有各自的天赋,可以是一种,也可以是很多种,可以强,也可以弱,还可以像阿兰的对手一样,猥琐。
当前方再次飞过四五道黑影的时候,奥德蕾只冷冷地盯着四周的灌木丛,她和阿兰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往后退去,护在阿兰背后。
阿兰则非常快速地把魔杖收回去,右手在左臂一抹,手中便多了一把小刀,只有巴掌大,暗到几乎像是吸取了四周所有的光芒,它通体刻着玄妙的纹路,手柄顶端镶嵌着一颗血红色的宝石,刀鞘带着墨绿色的光泽,间断处像是被人用最拙劣的技法打磨过,呈不规则的凸起,看材质和阿兰的鳞片是同一种。
他拿着小刀朝前方平行一划,像是把空气给切出一道口子,小刀迅速变长变大,直到小臂长短才停下,这时候已经能很清楚地看出它的形状,刀身笔直坚硬,中间有一道细小的凹槽。
‘扑’的一声,暗影被直直划过来的刀影钉在地上,阿兰半跪在地上,右手的匕首上足足串了六只黑影,黑影自然是死了,但诡异的是,它们一点血都没有流出来,也不像之前几次那样很快消失。
它们就烤串一样齐溜地被刀刃串在一起,细小的黑线从它们体内抽取出来,顺着刀刃上的凹槽向上流,当黑线最后一截消失在顶端的时候,那几道暗影也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就像直接被抹除掉了存在。
阿兰从地上站起来,西裤上沾了一点砂石粒,但平时非常注重外表的他好像一点也没发现似得,面无表情地按住了右手腕,可以看见,从暗影身体里抽出来的黑线被匕首汇集在一起,顺着凹槽直接流到了阿兰的手上,然后被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右手的九头标记吃掉了。
还是争抢着分食的,显然每一个头都非常小气,趁着最后一个头还没长出牙来,光明正大地把它那份抢走了。
“别急,后面还有更好的。”阿兰用手抚摸着标记轻喃,手中的匕首仍然光洁如新,和他莹白无暇的双手摆在一起,像是油画中的精灵一样。
奥德蕾心中警铃大作,敏锐地察觉到阿兰现在的状态有点不太对劲,便小心翼翼地往旁边挪了一下。
阿兰完全没注意她,全神贯注地挥刀,慢慢地,每一道暗影乍一接触到刀刃就会有一道黑线被吸走,已经爬到他脸上的标记也越来越黑,幸好不是越来越大,否则这黑漆漆的标记肯定会遮住他整张脸,但就是这样,身姿挺拔的少年身穿一身整齐的马甲西裤,面无表情站在空地中间,手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白皙的脸庞上,一个漆黑的标记正急切扭动着,这幅场景,怎么看怎么诡异。
“还不出来吗?”阿兰轻飘飘地看向灌木丛某个角落,一个发色黯淡的女孩从那里走了出来,身上披着和之前那些暗影类似的毛皮子,她脸上画着浓艳的妆容,脸色发灰,看来刚刚那些有去无回的给她带来了不小的影响。
“一条蛇,”那女孩看了看阿兰,转脸又看向奥德蕾,眼神中暗暗含着不屑,“还有个人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