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格兰芬多的狮子,”克鲁姆费了老大劲,好不容易把那只狮子安抚下来,抬头对阿兰笑了笑,“它们真活泼,是吧。”
“宿舍不允许养大型宠物。”阿兰淡淡道。
“哈哈,我怎么可能……看看这个,霍格沃兹所开设的课程,他们的课本估计都有几百年没换过了。”克鲁姆尴尬的笑了两声,努力转移话题,一开始他的确是有这种想法的,毕竟从小就喜欢体型大、攻击性强的动物,但见阿兰的样子,恐怕他的宠物刚进宿舍就会被解决掉。
“英国的巫师一向如此。”阿兰懒洋洋地撑着下巴,另一只手快速的把书翻了一遍,见好友还在兴致勃勃地看,问了句:“有什么好看的吗?”
“当然,”克鲁姆在沙发上坐下,头也不抬道:“能从里面发现很多东西。”
“比如几百年都不一定换了的课本,”阿兰轻哼一声,又看了看教职工构成,眉毛一挑,补充道:“这个黑魔法防御课……”
“我听赫敏说过,是他们很重要的一门必修课,但每年都学不到什么知识,不知道为什么,”克鲁姆笑了笑,道:“我觉得这门课也没什么用,至少德姆斯特朗从来没开设过。”
“原因……”阿兰又往后看了一下具体的教授介绍,道:“大概是一年换一个教授的关系。”
“还有这事?”克鲁姆看的比阿兰慢,闻言满脸好奇地往后翻,仔细看了看,笑道:“真的啊,唯一会更新教材的课程,哈哈,看他们的课本,乱七八糟什么都有,还有他们的教授——嗯——以往的不可考,从这一年开始,奇洛教授,任期一年,死于魔药事故,我的老天,他想和魔药教授抢活。还有这个,洛哈特教授,我知道这个人,一个瞎扯淡的作家,我家还有他搔首弄姿的海报……任期半年,因魔咒事故现于圣芒格治疗,好极了。下面这个,卢平,原因是……狼人!”
“怎么?”阿兰的声音没有一点波动,他的目光停留在这本书的第二页,介绍斯莱特林的那张。
“他们把一只成熟期的狼人放进了学校,危险评估是A级,等等!它竟然安全离开学校了?”克鲁姆一脸的不可置信。
“有人把消息压下去了。”阿兰皱了皱眉,他突然想起来,黑魔法防御课是霍格沃兹的必修课,也就是说,德拉科曾经有那么整整一年都在和这只狼人亲密接触,不,根本就是上一年。
“这么说该知道这个消息的人都不知道,那些知道消息的又不知道被人用什么手段压下去了,但仔细查一下还是能发现。”克鲁姆很快就想明白了,“八成就是那位白巫师的手笔,看来是他的‘亲属’,关系户真好……”
阿兰瞥了瞥他,没说话
克鲁姆继续往后看,突然间有了极大的兴趣,抬头对阿兰说:“这个黑魔法防御课的职位大概是被诅咒了,看看这些人,没有一个任期能超过一年的,而且除了傻瓜、废物就是某些物种,不知道今年是什么,上面没写。”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阿兰也抬起头,两人互相注视着,发现对方的眼里都隐隐透着兴奋。
不得不说,德姆斯特朗的巫师们一直都特别热衷于自己找乐趣,阿兰也不例外,他真的很好奇,找了个魔药失败把自己炸死的笨蛋,找了个只会傻笑的傻瓜,后来干脆聘请了一只狼人。
校长和学校多大仇?
——
周六的上午,寒风呼啸,德姆斯特朗魔法学校内广场,所有的学生都披着毛斗篷站在这里,从新入学的小萝卜头一样的一年级到高大健壮的七年级,人群挤挤攘攘的,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安静无比。
阿兰站在人群最前方,克鲁姆和其他的七年级学生依次站在他身后,大家都安静着看向广场正中间的位置,一言不发。
今天阿兰和身后其他的巫师一样,披着一件德姆斯特朗制式带滚边的猩红色长斗篷,当然了,和那群人高马大并且各个头发短到差不多只剩下发根的男巫不同,他的金发在脑后高高束成一个马尾,多余的碎发也一道贴在上面,左耳扣着一个小小的黑曜石耳钉,就连表情也好像被冻结了一般,非常符合传说中的德姆斯特朗首席的人设。
这次选出来的代表团当然也有女巫,只是各个也是身材高挑,不熟短发就是扎成高马尾,看上去隐隐比阿兰还要健壮些。
就在一年级的小巫师有些站不住的时候,他们的视野中出现了一艘船,这船好像是突然出现的,但站在前面的高年级都感觉到了那明显的魔力波动,广场中央的魔法阵依次亮起,当它完全点亮之后,卡卡洛夫校长带着几位教授出现在大家面前。
但大家的目光都停留在了那艘怪船上,它体积很大,样子像个骨架,仿佛是艘修复的废船,又像是教授们合力从某个海域拉来的幽灵船,破旧的桅杆、破旧的甲板,模糊的灯光在舷窗里闪着,像鬼火一般。
这艘船由于魔法阵的作用悬浮在半空中,使得整个广场上的所有学生都能看到它的样子,且非常清楚。
留着一把山羊胡、高高瘦瘦的校长卡卡洛夫先生一挥魔杖,伴随着沉闷的砰砰声,木板一块一块铺下来,一直到了地面。
“我没想到它这么丑……”“……简直超越了审美的极限。”“校长先生的审美……虽然咱们是研究黑魔法出了名的,可也不至于连出行的工具都找这个鬼样子的……”
身后立刻传来小小的议论声,大多数是女生,连克鲁姆都忍不住凑到阿兰耳边,小声道:“我也觉得这艘船丑死了。”
阿兰沉着冷静地目视前方,嘴唇小幅度开合,“校长在看你,威克多。”
克鲁姆立刻一脸正色,严肃的看向正站在船头发表演讲的卡卡洛夫。
——
在他们都登上船之后,卡卡洛夫对驾驶室的巫师发了一个信号,伴随一阵晃动,魔法阵依次熄灭,当最后一束光消失在广场中央,这艘鬼船完全消失了。
大家只感觉船好像穿过了一层雾气,接着大船四周弹起一个魔法罩,伴随着噗通一声,四周变成了一种黑沉的幽蓝,视线被阻隔在船四周一米附近,再往深处看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阿兰有点难受,吃完午饭就来到了甲板上,这艘船看上去很平稳,但他的感觉要比普通巫师敏锐很多,一上来就在这摇摇晃晃的感觉中发晕,尤其是在中午喝了一点酒之后,更加剧了他的感受。
说是中午,其实和半夜差不多,他们现在什么都看不清楚,视线发生改变的时候,人的思维认知也发生了变化,不少人都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
克鲁姆过了一会也跟了出来,他喝了几杯阿兰从法国酒庄带来的樱桃白兰地,这种酒度数很高,但克鲁姆的酒量不错,喝了几杯后反而精神起来了。
“怎么出来了。”克鲁姆打了一个嗝,四周的酒香顿时浓郁起来。
“晕船。”阿兰瞥了他一眼,见他脸通红,有点嫌弃,立刻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了一步。
克鲁姆笑笑,本来就粗的神经在酒精麻醉下更粗了,完全没发现阿兰的动作,神秘兮兮地拉着阿兰走到船头的位置,“我给你看个绝活。”他一边说,一边往四周看了看,在两人身边放了个隐身咒。
克鲁姆这展示的的确是绝活,他先是在笼罩整艘船的魔法阵上画了个圈,嘴里嘟囔着完全不属于德语体系的咒语,原本发着微光的魔法阵就像和其他地方失去联系了一样,逐渐变暗,直到完全熄灭。
阿兰伸出手在那块魔法阵的位置点了一下,随着他的动作,被隔绝出来的魔法阵就像是水制的玻璃,从指尖相触的位置开始,绽开了蛛网般的裂痕,裂痕越扩越大,一直蔓延到暗色的边缘,接着,瞬间破碎消失。
在海水涌进来的一瞬间,克鲁姆眼疾手快地放了个咒语,两人配合多年自然非常默契,不用他提醒,阿兰就掏出魔杖甩了数十个加固咒。
集德姆斯特朗好几个教授才施工完成的魔法罩就这样被某两个学生撕了道口子,只是一直站在裂口前的克鲁姆不可避免地被喷了一脸一身咸到涩的海水,刚想邀功就打了个喷嚏。
“还好吗?”阿兰皱着眉,他很关心好友,但那不停飘向海水的目光却完全暴露了他的渴望。
“没事,你下去吧,”克鲁姆摆摆手,另一只手捂着口鼻,声音听上去闷闷的,“我回去喝点魔药就好。”
阿兰的立刻转身看向缺口处透出的海水,眼睛几乎立刻变成了幽绿的竖瞳,他偏偏头,也不管海水的温度,一脚跨了出去,那一头没了束缚了金发像是活了一般,颜色逐渐变深,在海水中诡异地飘动。
在水中泡了一会,那股子让人忍不住吐出来的眩晕感终于消失了大半。
阿兰不欲让克鲁姆久等,再加上临近英国,按照他们的路程,中间还有一次空间的跃进,阿兰必须要在船上,所以,不等克鲁姆提醒,他就先从缺口处钻了回来。
克鲁姆注意到阿兰的四肢还带着一层细小的鳞片,一接触到空气便褪了下去,担忧道:“你的返祖程度又加重了,阿兰。”
“没办法。”阿兰从地上捡起一个掉落的鳞片装进自己的口袋,顺手给自己甩了个干燥咒。
“我有预感,我们这次一定会解除你的困扰。”两人修补好魔法阵后,克鲁姆笃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