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也理所当然的忘记了阿兰才是最厉害的那一个,一向不喜欢和人亲密接触的阿兰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从腿上绑着的魔杖套里抽出自己的魔杖,一个无声咒把加尔比恩冻在原地。
接着便快速后退两步,把两个人过分亲密的距离拉远了。
加尔比恩确实是个非常优秀的男巫,英俊强大、温柔深情,家族在德国巫师界的地位也非常高,但是阿兰的确是不喜欢他,也从来都没有接受过一点他的感情,今天只是脑子不清醒,该有的反应还是有的。
平时即使是克鲁姆,也会在交流中刻意保持距离,阿兰唯一一个亲密接触过,并且没有发自内心厌恶的只有过一个。
也大概是最后一个了。
父亲遗传给他的血脉剥夺了他所有先天的感情,幼年父母双亡又使他封闭了自己的内心,而这个给他带来痛苦同时又给他数不清的能力和好处的血脉,冰冷、残暴、嗜血,却是少有的忠诚,忠诚于伴侣。
“抱歉,斯特先生。”阿兰垂着眸子,摸着墙壁跌跌撞撞往外走,这杯酒就好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直接把他的意识拉入了更不清醒的层次,之前那几杯酒的后劲都一股脑涌了上来,一阵阵的头疼和胸闷让他只想快点出去透透气,也没心思管被他一个魔咒定在原地动弹不得的加尔比恩。
——
大人的场合除了寒暄和毫无感觉的互相夸赞之外似乎什么多余的也没有,德拉科穿着一身整齐的黑色西服,跟在父母身后走来走去,脸上一直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并且在卢修斯向其他人提到他的时候加深微笑、熟练使用各种语言,并且保持一个晚辈的谦恭态度来面对别人或真或假的称赞。
天知道他内心一直在骂娘,并且在熟练转换各种语言骂。
那些老头子喋喋不休的长篇大论让他忍不住想跳起来给他们一个封喉锁舌,而另一些目光里透着满满不正经意味的巫师,德拉科只想一拳揍晕他们,再把他们暴打一顿,那是什么该死的目光!以为他看不懂么!
直到见完了几个国家的魔法部长和比较重要的一些老家主们,直到德拉科用第八种语言在心里嘟囔,直到他脸上的笑快要僵硬了,卢修斯终于仁慈地放过了他。
慢吞吞地顺着河岸往上游走的时候,德拉科的情绪还没能完全从那个恐怖的场合中脱离出来,明明只是一场魁地奇比赛,即便它是国际性的,天知道那些颤巍巍的需要人扶着才能走出门的老巫师们出来干什么!
德拉科完全忘记了凭英国巫师界的混乱程度,已经很久没有承办某些大型赛事了。
十几年前英国巫师界的黑暗时代是他们这些在父母溺爱中长大的,还生活在学校这个象牙塔里的小巫师不能想象的。
他一直顺着河岸往上走,远离了喧嚣的步伐愈发轻快,脸色也逐渐轻松,直到他看见一个熟悉的,在夜色中非常模糊的身影以一种狼狈的姿态跪坐在河边。
那是一个年轻男巫,那一头灿烂的金发和周身围绕的强大魔力显然出身不俗,至少在德拉科印象中他就没在英国见过,他双手扒着岸边的泥土块,脑袋无限接近水面,摇晃的身影告诉德拉科,这个人下一秒就要一头栽到河里去了。
所以在第0.5秒,德拉科几步跑过去,在男巫的脑袋和水面亲密接触的一瞬间直接抱住了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把抱了上去,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下意识抱住了这个冰冷的身体。
阿兰还是迷蒙着,非常迟钝地摇晃着脑袋,似乎是在奇怪为什么自己跌倒在草地上了,而且是被人在背后抱着,毫无防备地贴着那个人单薄的胸膛,温暖的感觉一下子从接触的部位传过来。
而下一秒,德拉科那张肆意张扬的脸直接出现在他的面前,两条淡金色的眉毛高高扬起,似乎是强忍着震惊但还是忍不住惊声道:“阿兰!你怎么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天使的关心,我已经好啦
么么啾大家
听说会卖萌就会有小天使给评论,那我→o(*^▽^*)┛挨个么么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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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追求者
阿克斯口中不堪一击的爱尔兰队最终还是挺进了决赛,世界杯最后一天,即将在体育馆举行最有爆点的比赛,保加利亚对上爱尔兰。
克鲁姆和爱尔兰队的找球手积怨很久,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对上的,总之在大家都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只来得及将掏出魔杖马上就要决斗的两人分开。
“威克多尔,我们不是来打架的!冷静!”加尔比恩堪堪维持着完美无缺的笑容,两手紧紧拽着克鲁姆强壮的胳膊。
“野蛮人!”爱尔兰球队的布鲁斯特重重哼了一声。
“伪君子!”克鲁姆翻了个白眼,一点都不退让,并且立马就把自己的胳膊从加尔比恩的手中抽出来,自从他们为进决赛而庆祝的那天晚上他看到加尔比恩和一个素不相识的漂亮姑娘打得火热并且消失了一整晚之后,他看见这家伙的脸就忍不住想一拳上去。
虽然一直以来都是他在追求阿兰,两个人之间并没有实质性关系,可加尔比恩这花心加滥情的做法实在是让他恼怒不已,他难不成以为自己是情圣吗?
“威克多尔——”加尔比恩一边大声喊一边追上来。
克鲁姆不想搭理他,但看见队员们疑惑的目光,他还是打了声招呼,示意他们先走,自己停了下来。
“威克多尔,我想你大概对我有点误会。”加尔比恩状似无奈地摊手。
“你想多了,加尔比恩。”克鲁姆抱起双臂,目光不善地在加尔比恩身上扫来扫去。
“但是你最近……”加尔比恩还是那副温温和和的样子,倒显得克鲁姆是蛮不讲理的人,“我不得不为自己的行为辩解一下——”
“你是说——那天晚上你和一个法国姑娘消失一整夜的事情吗?”克鲁姆难得用上了贵族那些在他看来虚伪无比的腔调,并且刻意加重了‘一整夜’这几个单词。
加尔比恩的行为实在是让他看不上眼,他生气的也不是和个姑娘过夜之类的,毕竟大家都是自由身,只是加尔比恩一直在追求阿兰,对阿兰一副情深的模样,转头就去约别人。
“我只是——心情不太好,”加尔比恩的声音骤然降低,像是在卖可怜似的,解释道:“阿兰又一次拒绝了我,并且把我冻在原地……威克多尔,看在咱俩感情的份上,请别告诉阿兰好吗?”
加尔比恩的语气实在是可怜极了,但克鲁姆不是个能轻易被蒙骗的傻瓜,否则他也不会和阿兰搭档了七年还没有被远远甩到后面去,听到这话,他只是不屑的喷了口气,把布鲁斯特的刻薄学了个够,讥讽道:“就算阿兰知道了,你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你知道他的,不相干的人,玩得多大,他也不在意。”克鲁姆现在的样子倒是和海报上那阴沉脸的样子差不多,甚至还多了些和他的长相非常违和的讥诮。
加尔比恩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就见拿着一卷纸的阿兰从远处走过来,他换上了一身传统的勾边巫师袍,暗沉的颜色反而把他的皮肤衬的更白,高挑的身材在一群健壮的欧美巫师中也非常出众。
加尔比恩的眼中飞快闪过一丝迷恋,那是对美好事物的贪婪和求而不得的挣扎,恰好看在眼里的克鲁姆撇撇嘴,咬着牙小声警告:“别让我忍不住给你一拳。”
受到警告的他一下子老实了,就武力上来说,十个他也不是克鲁姆的对手,加尔比恩之所以能在德姆斯特朗权力中心占据一席之地,完全是靠他的脑袋,还有他的同伴——一个古老黑巫师家族的继承人,两人一文一武相互配合,在每年的试炼中也能取得不错的成绩。
而阿兰和克鲁姆两个人,他们属于德姆斯特朗数量最多也是最常见的组合,专注于武力,追求绝对的力量。
阿兰步伐不紧不慢,走近的时候加尔比恩已经在克鲁姆的威胁下溜走了,金发少年看看加尔比恩离开的方向又看看克鲁姆,一言不发,脸上也不见好奇。
克鲁姆显然深知好友话少,习惯性挑起话题,先说了说加尔比恩的事情,见阿兰一点兴趣也没有才转而说到其他的。
“加尔比恩说派对那天你对他动手了?”克鲁姆问道,“这不像你的脾气。”
阿兰抿唇点点头,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事实上自从订婚之后,他就发现自己对和他人接触的容忍度降低了很多,有时候甚至会下意识动手,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也许是临近成年的缘故,血脉对他的影响在逐步加深,从喜欢阴凉到看见水就忍不住扑进去、眼睛在夜晚不受控制地随意变换,还有就是非常抵触和巫师接触。
克鲁姆还好,两个人从一年级开始搭档,默契不说,彼此之间也熟悉到了极点,但加尔比恩就不同了,阿兰一点都不想接近他。
还有一个例外,他的未婚夫,德拉科·马尔福。
阿兰一点都不想知道为什么他对德拉科的接近生不起抵触心,也许是订婚契约的影响,也许是因为德拉科纯血巫师的身份,总之喝醉的那天晚上,他甚至展示出了罕见的柔顺姿态,乖乖被对方抱着倒在草地上。
不过德拉科当时的表情非常一言难尽,他看上去是希望阿兰倒霉的,可偏偏他插了一手,也幸亏了他,阿兰才没有直接就顺从了本心栽到水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