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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良]慕良卿 (青茶木)


  张良浅笑,道:“红莲殿下是性情中人,若离虽嘴上说怕她,其实心底里很喜欢与殿下相处。”顿了顿,又道,“子房也喜欢。”
  韩非眉梢一挑,问得别有用心:“那子房觉得,我是否是性情中人?”
  张良仔细思索,点头道:“是。但是......韩兄跟红莲殿下不大一样。”
  韩非讶异,“哦?哪里不一样?”
  张良很认真地道出自己的依据,“韩兄和殿下都重情义,但是,殿下的情绪都写在脸上。韩兄不会。”
  韩非一怔,道:“听起来,子房倒是比我想象的更聪明。”
  张良没想到自己的猜测竟是真的,于是抬眼望他,“韩兄真的隐藏了什么吗?”
  “没错,其实准确来讲,这叫伪装。”他蹲下身,平视眼前的人,“子房,你要明白,在这尔虞我诈的世道,善伪装的人才能活得久。”
  在王室里伪装弱者,在红莲面前伪装强者,这样想来,他韩非并不是什么君子。
  张良仔细回想母亲的札记,并没有关于伪装的记载,于是十分苦恼,“子房不明白。”
  韩非瞧着那双干净的与世无争的眸子,罪恶感陡生,愧然道:“抱歉,不该跟你说这个!”
  在他心里,张良是这世上最干净的人,像月光一样皎洁,容不得丝毫玷污。真是被王室的勾心斗角残食了理智,竟在那人面前说出这种话!
  “子房,对不住!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韩兄为何要道歉?”张良抿唇,“子房悟性不够,明明是子房的不是。”
  韩非苦笑,再说下去,这小人儿又要自责一整晚了,于是忙着转移话头,揉了揉他的头发,若无其事地笑,“不说这个了,走,为兄带你去吃糖葫芦。”
  张良看着他微蹙的眉头,也放下心里的疑团,不再追问,抬手拉住韩非的袖子,“嗯。”
  两人走到车水马龙的路口,左右都有卖糖葫芦的小贩,韩非最怕这种两方均可的选择,于是低头问:“左边还是右边?”
  张良左望望,右望望,然后点小公鸡,选了右边。
  他不知道,他这随意的一点,便给韩非点到了改变他一生的良师——荀子。
  彼时,荀子是儒家最有学识的大人物。赵国人士,却桃李天下。常年身居桑海,传道授业。时而也出游四方,寻访奇人异事。在某次周游列国之时,路经韩国,不料前方的去路被布衣挡住。
  “夫子,前面的路被堵住了。”车夫探路回来,在木车窗旁佝偻着脊背禀告,“两个布衣似乎是因为钱财的事情,正理论不休,围观的人也堵得水泄不通,暂时过不去。”
  荀子无论在儒家还是在赵国都享有很高的地位,更是天下文人敬仰的白玉石,但他并没有倚权仗势的毛病。只缓缓下车,捻了捻灰白的胡须,“先别声张,前去看看。”
  “是。”
  争论的中心是青年与一个卖油翁。青年丢了一袋钱,里面装了八十铜板。在丢钱之前,他只与卖油翁接触过。而卖油翁的钱袋里不多不少,也正好八十铜板。
  两人都说钱是自己的,各说各话,相争不下。
  “我刚在你这里买油,钱袋就丢了,刚好你的袋子跟我的长一样,刚好里面就八十铜板,不是你拿的还能是谁?”青年气得瞪圆了眼睛。
  卖油翁哆嗦着手,“天地良心!我小老儿卖了一辈子油,从来手脚干净,断不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
  “少装可怜!”青年头上暴了青筋,八十铜板不是笔小数目,足够三口之家吃一旬了,“这钱是我先前卖粮食换的,你可倒好,一下子扒了去,可让我夫妻二人喝西北风么?”
  “我也说了,这钱是我卖油换的,你把它抢了去,可让我一家老小去要饭么?”
  “你,你说这钱是你的,拿什么证明?”
  “你说是你的,你又拿什么证明?”
  絮絮叨叨争个没完,倒便宜了一群看客,免费把事端当做戏来看。
  韩非和张良在人群里出不去,望着不远处的糖葫芦很是苦恼。
  “韩兄......”张良有点着急了,倒不是急着吃,是急着想把事情解决掉。就跟看到鸟窝落了地,一定要拾回树上一样。
  韩非把他抱在一方木箱子上坐着,那高度,能够看清楚整个局面。
  “子房,你稍待片刻,看为兄给你断案。”
  张良唇角微扬,“好。”


第9章 韩非年少遇恩师(二)
  韩非从人群抽身而出,抬手朝二人一挥,“二位莫要再争吵了,在下有个法子。”
  他并不是想出头□□,这条路本就不宽,若不疏通开来,到时候挡了来往的车马,又得官府出面,免不得劳命伤财。
  而且,张良着急,他心里便更急。
  二人见有人出来挑担子,便也停下争吵,只威胁韩非,若拿不出个有用的办法,定要闹到刑官那里去。
  韩非揉了揉酸痛的脑仁,伸手道:“可否把钱袋借在下片刻?”
  卖油翁递过去,“你打什么鬼主意?”
  “待会儿便可见分晓。”语罢,韩非又对人群歉然一唤:“可否有在酒楼做事的兄台,劳烦替在下盛一碗干净的水来?”
  人群中立马有人应声,少顷,一大碗水便呈了上来。
  韩非拉开袋子,哗啦把铜板都倒进水里。不多时,便有油泡子咕噜咕噜往上跑。
  韩非心下了然,抬头道:“现下证明了,这钱是这位老伯的。”
  青年不服气,争辩道:“凭什么?!”
  韩非把铜板捞起来,一个一个排在桌面上,把水晾干,“敢问阁下,平日作何为生?”
  青年扬起下巴,得意道:“给酒馆做账房先生。”
  韩非勾唇,“那便更不会错了。”
  “什么意思?”
  韩非排到第九个铜钱,道:“这铜钱上布满了油,一入水,油泡子便都浮到水面。试问阁下一个账房先生,身上如何会有这么多油?只可能是卖油的老伯,一面卖油,一面从客人手中接过铜钱,才会如此。”
  众人哗然,纷纷点头称赞。
  卖油翁感激涕零,不断朝韩非作揖,后接过钱袋,“多谢这位公子了!多谢多谢!”
  青年却苦恼不已,急红了眼眶,“那,那我的钱袋在何处!”
  韩非拍了拍他的肩膀,“买油之后,发现失窃之前,你还去过何处?去那里找一找,兴许还能找到。”
  青年把去过的地方赶紧在头脑里过了一遭,眼前陡然一亮,扒开人群往来路跑。
  看戏的看过了,总要评价几番。于是好几个人纷纷围过来称赞韩非,说他英雄出少年,日后定有一番大作为。
  彼时韩非虽刚刚十三,个头不高,眉宇间却也露出大人的决断。真心赞赏与假意客套他看得出来,遂跟称赞的人谦虚着寒暄几句,便没再做停留。
  他牵着张良,生怕被人群冲散。一路享受着小人儿崇拜的眼神,他蓦然觉得,下次有出风头的机会,一定要好好抓住。
  红莲不知道把若离追到了哪里,左右让侍卫和宫人跟着,不会有事。
  韩非看了眼天色,暗道不妙。他还得去买酒,这是近两年才养成的习惯。宫里管得严,他每每都溜出来偷嘴。不过喝了酒就不能去相府,不然张开地又会垮脸,到时候断绝他和子房结交就惨了。
  想了想,还是先把张良送回相府。
  “韩兄,十五会来吗?”张良在最上那一梯石阶站着,眼巴巴瞧着韩非。初一分别,已经想到十五相见了。
  韩非对那双清澈的眸子向来没有抵抗力,于是展颜一笑,“当然来,前几日学的那篇赋,是时候考考你了。”
  张良得意道:“那篇赋子房早会背了,韩兄来的时候,子房给你看一篇新文章。”
  韩非眉尾一挑,“那我便拭目以待了。”
  张良浅笑,“嗯!”
  时候不早了,两人便也三两句作别。
  直到张良的身影在逐渐关闭的门缝中消失,韩非才转身离开。穿过人群,拐过巷口,却迎面遇到一辆精致的马车。
  那处巷子十分安静,飞鸟也没有一只,颇有些阴森。
  车夫在一旁毕恭毕敬候着,骏马也训练有素,不吵不闹,只是安静等候。韩非眼眸一虚——对方身份不低。
  “阁下方才三句断奇案,一如快刀斩乱麻,实为精彩。”荀子缓缓从车上下来,走到韩非跟前,眉眼间略有笑意。
  他的声音低,尽管语调平缓,也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韩非不明对方身份,便拱手作揖,谦逊道:“难登大雅之堂的小把戏,让先生见笑了。”
  “阁下谦虚了。”荀子的眼睛里盛了异样的情绪,道:“经过方才的事端,可见阁下是满腹学识之人,正好,老夫有一惑,想请教一二。”
  韩非颔首,“请先生示下。”
  荀子上前一步,徐徐道:“当今天下正逢乱世,格局瞬息万变。强国兵戎相向,弱国无还击之力,喘息于夹缝之中,维存于朝夕之间。敢问阁下,如何使强恒强,弱变强?”
  这个问题属于见解一类,不像诗经论语里出一句问下一句,答案是死的。它没有正确答案,但却能从回答中看出个人见解,孰高孰低,孰狭孰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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