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没有担当,没有责任感。”殷离摊了摊手,“周芷若什么人,她是个在光明顶上为了师命敢捅阿牛哥一刀的人,她是峨眉弟子,峨眉那灭绝老尼从小教育她匡扶正义,振兴峨眉,怎么可能会看上你这种为了情爱是非不分的男人!”
看着宋青书失落愤怒的神情,殷离心头大快,她若非是命好,早就被人杀了,凭什么这人把那贱女人当仙女一般供着:“你这副痴情模样,没把人感动,倒是先感动了自己,便是没有阿牛哥,我敢打赌,她周芷若也绝不会爱上你!”
要么说最了解女人的还是女人,殷离这话说得刻薄,但便是周芷若亲在,心里头恐怕也不会反驳半句。
系统:宿主,你是不是什么都没听懂?没关系,我体谅你。
[你走好吗!就你话多!]
谭昭……确实对情情爱爱不是那么理解,但基本的理解能力还是有的好不好,殷离说的,大概就是三观不合,无法相爱的意思。
这一路走来,谭昭见识过无数的痴男怨女,有些美满收场,有些爱得轰轰烈烈,却终究无法相守,宋青书这个格外惨烈,一厢痴情付水流,幸好他从不沾情爱。
“没关系,我爱她就足矣。”
殷离:……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听不懂人话吗?
“七叔,青书求您,九阴白骨爪当真……”宋青书忽而跪下,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都红了,既然死磕在地上。
何必呢,谭昭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即是按照功法所练,功法上必定有写症状及后果,你若想知道,自去看便是。”
黄蓉便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黄蓉,想必也是做不出蒙骗后人修炼功法的举动的。
不得不说,谭昭所猜没有丝毫出入。当初周芷若得到刀剑中的功法,除却武穆遗书和适合男子修炼的降龙十八掌她没什么用,其他三个九阴真经、九阴白骨爪和摧心掌皆很适合她。
九阴真经是无上功法,功法却十分晦涩,她已经二十岁,不知要多久才能神功大成,师父的心愿是希望她早日振兴峨眉、祛除元人,她等不起,峨眉也等不起,即便知道九阴白骨爪和摧心掌修炼后会有不好的反噬,但她依然做了这个选择。
至于九阴真经,她是决定等此次屠狮大会之后收一个年幼的徒弟从小教导,若符合她的期望,便将她当做掌门接班人培养,同时传授其九阴真经,好让峨眉就此传承下去。
却没想到——
“宋青书,你在做什么!”
宋青书趁着周芷若沐浴的功夫,趁机观看九阴白骨爪的功法,却没想到:“芷若,我们别练九阴白骨爪了,它……”
周芷若脸上还带着水珠,闻言脸色厉色一闪而过,随后她广袖一甩,宋青书手中的功法瞬间就转移到了她的手中:“宋青书,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窥测掌门秘宝!”
“芷若!”
“叫我掌门!”
宋青书一时心绪难宁,或许他白日里听了殷离的话,心头终究还是有些不甘的:“芷若,我知道你是为了刺激张无忌才同我成婚的,但我也是你的夫君啊!”
“所以呢?宋青书,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芷若,你还这么年轻,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周芷若已经皱紧了眉头,爱情里,爱的那个人说什么样的话都动听,不爱的那个人,说什么话都使人厌恶:“你说完了吗?说完就给我滚出去!不要以为你可以对着我指手画脚,你被武当那莫七侠被逼着废去武功时,你以为是谁救了你!”
她原本想借着屠狮大会一战成名的,全被那桃花岛来人搅乱了,这宋青书非但不体谅她,还要她别练了,不练她如何出头,如何统领峨眉!
“宋青书,不要以为所有人都如你一样可以任意妄为。”
她最不喜欢宋青书这点,好命,有那么多长辈替他操心,他却从不知道珍惜。
第270章 谣言止于昭(二十六)
“为什么要这么刺激他?”
谭昭有些不明白,殷离似乎与宋青书并无瓜葛,这样的话虽说可能是事实,说出来还是挺伤人的。
殷离闻言瞪大了眼睛:“莫七侠,你不是吧,人都走了才找我兴师问罪?”
“……”算了算了,他可能真的八字主独。
“哎莫大侠你别走呀,你想知道我告诉你就是了。”
这一追,便到了少室山下,这给人当小师弟就是爽,什么事儿都不用处理,甩起手来也没人找上他,谭昭要了一壶清茶,也不饮,直到殷离气喘吁吁地坐下,才给人姑娘倒了杯茶递过去:“喝茶。”
殷离现在看莫七侠的眼神简直了,这种道士真的不知道“怜香惜玉”怎么写,她要收回那句话,这种不解风情和那种油腔滑调同样可怕。她拿起茶杯一饮而尽,这才开口:“我还从没遇到过像你这般小心眼的道长!”
谭昭也给自己倒了杯茶,不置可否。
“本姑娘之所以这么刺激他,当然是意在周芷若。”
谭昭晃了晃茶杯里的茶叶梗,垂着眸,眸中深思飘荡:“可你自己也说,宋青书之于峨眉周掌门,分量并不如何重。”
殷离一脸你果然不懂的表情:“感情又不是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的东西,宋青书之心天下皆知,周芷若不爱他,却很信任他,我最讨厌她这点,平白生了张好面孔,却只会摆个脸装楚楚可怜,她骗了宋青书,骗了婆婆,也骗了……”她那个讨厌鬼。
那也是人家的本事,宋青书又不是真傻,他不可能一点儿没察觉到,只可能是……甘愿被骗而已,爱到失却了自我还无怨无悔,不知是该叹息还是该唾弃。
“这位道长,有人让我把这封信交给您。”
茶寮的小二满头大汗,汗巾却好好地搭在他肩膀上,干燥得像是太阳里爆晒过一样,而他手中正拿着一封信,白底无字,隐约间能看到墨意。
“谁?”
“小的也不清楚,那人就说道长看了信,自会明白。”
谭昭瞅了他一眼,微微给了殷离一个暗示,这才伸手接过信封,那小二见信封着着实实接触到了这位道长的手,心下一松,告退的脚步都松快了不少。
“什么信让你……”殷离欲伸手拿,谭昭迅速往回收了一下,另一只手拿起筷子轻轻敲了殷离的手背两下,殷离一顿,只看到桌上还未消散的两个水渍印:快走!
什么鬼?!殷离心想以她的武功,往哪里逃不是要命的事!除非她上山去求救!
“莫七侠果然侠肝义胆,这舍己为人实在令老夫佩服,佩服!”
“玄冥二老!”殷离是见过玄冥二老的,这两老头成名许久,只要给钱什么样的勾当都愿意做,今日出现在此处,必定是不能善了了。
“这小美人儿生得可真标致,陪着这武当的道长,着实是可惜了!”
“呸!老不知羞的东西!”
鹿杖客听了却并不生气,上一回他与师弟被莫声谷打得逃窜,今日非要一雪前耻不可:“小姑娘脾气挺辣,你可知道你护着的莫七侠,如今看可不如何了。”
那封信!殷离转头,恰见莫声谷连站都站不起来了:“你们这些卑鄙小人!”
“卑鄙?”鹤笔翁讽笑,“光明正大的阳谋,你以为这莫七侠不知那信上带了毒吗?武当到底比江湖上那些假仁假义的鼠辈好对付许多,只要拿些普通人的性命,这不就乖乖就范了!”
“你们——少室山下竟然如此为非作歹,就不怕少林追究吗!”
“怕!怕字怎么写,要不小姑娘教教老朽?”那一脸的色欲,简直让人恶心透了。
殷离现在倒有些后悔刚才没走了,若她走了,怎么也能上山去求助,也好过现在……四面楚歌!她脑袋里想了无数种法子,还没等她想出一种稍微好点的法子,后头却忽然发出一股令人讨打的笑声来。
听声音,竟是……“莫七侠,你好啦?”
谭昭随手将信封用内力碾碎,人还是半倚靠在桌子上:“我原道是哪位江湖鼠辈想出这般不要脸的法子,本还想需想个法子通知同门,可如今见到二位,倒是不必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二位光明顶一别,就没觉得身体有什么不适吗?”谭昭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片青翠的绿叶,衬得他的手格外好看,“哦,我倒是忘了,二位年事已高,某些时候……恐怕也会力有不逮。”
“小子,你往哪里看你!看老夫今日不挖了你的眼珠子喂狗!”
谭昭树叶一抹,露出一个还算和善的笑容:“殷姑娘既留了下来,便做个见证,未免以后还有人说我武当莫声谷欺负老人家!”
殷离立刻接了口,不知为何她就是莫名地有信心:“自是如此,若有人这般说,我殷离第一个替你出头!”
碧叶一送,双唇间便传出一阵莫名的曲调,这实在称不上好听的曲子,或许它连曲子都称不上,如果一定要形容,更像是……用内力逼仄出来的古怪音调。
可偏生这般的音调,逼得江湖顶尖的玄冥二老像是丧家之犬一般颠来倒去,两人身上就像是生了跳蚤一样发狠挠抓,不一会儿便已形容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