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东京梦幻璀璨，车流不息，延绵成流动的烟火。广袤的土地上万家灯火闪烁，在遥远的地平线与天交集，从高空看来就像折叠起来的霓虹灯带。
羽生麻央指着窗外的风景，给远光橙指认东京的地标建筑，河流桥梁，小径风景。远光橙听得很认真，虽然不能认出所有的地点，但是高空欣赏夜景的心情平静又安宁。
“你来过了吗，麻央？”
羽生麻央点头，“来过一次，还是白天。”
“白天风景好，还是晚上？”
羽生麻央侧头看他，夜晚和白天的区别只在于，身边有没有这个人在。
看了一会儿风景，远光橙有些累了，开始和羽生麻央闲聊。
“麻央你开始考虑升学的事了吗？”
羽生麻央松了松领带，姿态也很松散，“东京大学，金融。”
远光橙惊讶了，他其实也就是随口问问，没想到羽生麻央直接就说出口了，一点犹豫都没有。想想自己毫无方向的志愿，远光橙惭愧了。
“我没想好，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也不知道能干什么。”
羽生麻央笑了，“你才高一，还有时间去想。”
远光橙摇摇头，“我感觉想不出来，没有什么特长，也没有爱好。爷爷他们每次问我这个问题，我都觉得好烦啊。”
羽生麻央拉着耸眉搭眼的小伙伴往前走，心里飞快地算计。
“橙，要不要来东京？”
远光橙茫然地抬头，“什么？”
羽生麻央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远光橙，“在你明确知道自己的目标前，可以以东京大学为目标啊。”
远光橙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这话说的，好像东京大学是我家开的一样，想上就能上了？”又不是大白菜，拱拱就能进他家院子的。
“你不是年级第一吗？”
远光橙没好气，“我的年级第一和你的能一样吗？再说我又不是总第一。”他的学校只是普通高中，羽生麻央那可是名门，差距不是一般大。
羽生麻央觉得这不是个事，“我相信你有这个实力。”
远光橙为难地皱眉，“我不清楚啊......”
羽生麻央手臂搭在远光橙的肩膀上，“来陪我吧，我一个人在东大会无聊。”
这霸气让远光橙笑出声，好吧，人家的确有霸气的资本，但他真的只是个普通学校的普通学生啊，东大这种名校太吃力了。
“你干嘛不去游说阿慎和爱莉啊，你们是同一届，我还要晚一年呢。”
羽生麻央没回答这个问题，“你就答应我吧，就当作是现阶段的目标好了，以后想改再改。”
远光橙想了想，觉得可以有，“说起来我爸妈也是东大的啊，你哥也是吧，我们是要凑团吗？凑满七个能召唤龙珠吗？”
“首先你得找齐七个人。”
远光橙扒拉了一下周围的人，“一之濑医生也是啊，就差一个人了，嗯……阿遥吧！”
他们俩同班同学，麻央觉得他可以冲东大，没道理阿遥不行。虽然阿遥老是开玩笑说比不过他，但其实成绩不比他差多少。
羽生麻央的注意力一下子转移，“阿遥？女生？”
远光橙扒着望远镜笑，“阿遥很讨厌别人说他的名字像女生，他是我同班同学，成绩也很好。我回头跟他提一提，感觉两个人一起努力的话，压力没那么大。”
羽生麻央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莫名其妙多了个阿遥！
“你本来也不是一个人。”
远光橙回头看他，羽生麻央双手插兜，平静地看着他，“我会陪着你，补习也好，聊天也好，我都会陪着你的。”
“随叫随到吗？”
羽生麻央仔细想了想，“有难度，但是我会尽力。”他们需要往返两个世界，上大学之后事情也多，他很难保证远光橙一召唤他就能响应，所以只能说尽力了。
远光橙被他认真的样子逗笑了，“你都快成三日月宗近第二了，要不要把我看得这么紧啊。我找你补习要收费吗，远程连线吗？”
羽生麻央拉他进电梯，一边回答他，“当然收费了。”
“啊？”
“一堂课一顿饭，等你来东京补上。”
远光橙乐了，他还没开始准备升学考试呢，这人已经把他的路安排得明明白白，连上学后做饭都算上了！
虽然上东大压力很大，不过好像意外有种拨开云雾的感觉。不管能不能考上，现在做做美梦也是没问题的嘛！
“我困了，想回酒店了。”远光橙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麻央你要怎么回去啊？”
羽生麻央咳了一声，不自然地转过头去，“我也住酒店。”
“啊？你干嘛不回家？”
“我明天要陪你玩一天，回家太麻烦了。”
远光橙怔了怔，心里有些感动。他突然来东京，麻央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连他自己都陪着住酒店不回家。远光橙想着，等他们来京都，自己也要全程伺候好大家。
回到酒店的时候，远光橙看着羽生麻央跟着他进房间，把书包一扔，开始解领带脱外套，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关键是，房间里有两张床。
看了眼已经准备洗澡的某人，远光橙犹犹豫豫地问道，“你跟我一间房啊？”
羽生麻央站在浴室门口看了他一眼，“很奇怪吗？”
“啊……没有……”住都住进来了，他还能把人赶出去不成？
“没有兔子，你睡得着吗？”
“应该能吧。”
羽生麻央问完就洗澡去了，远光橙坐在沙发上没事做，有限的空间里只有羽生麻央洗澡的哗哗水声。听着听着，水声好像就在他耳边响，远光橙舔舔嘴唇，越来越紧张。
羽生麻央洗完澡站在浴室门口，深呼吸一口气推门出去，看见远光橙在发呆，“去洗澡。”
远光橙回过神来，就看见羽生麻央穿着白色浴袍站在床头，拿着毛巾擦头发。一直规规矩矩的墨色头发乱蓬蓬炸着，让少年看上去有符合年龄的稚气。
羽生麻央看他不动，疑惑地看过去，“怎么了？”
远光橙捂脸笑，“有点不好意思，我第一次和别人单独住一起。”
“你怎么还是动不动就害羞啊？”羽生麻央弯腰掐他的脸，“你十五岁了，不是五岁，淡定一点。”
远光橙飞快地瞥他一眼，颤巍巍伸手按在他的胸口上。羽生麻央喜欢他这样的举动，却不明白这样做的意思。远光橙也不解释，拽住自己的衣服就往浴室跑。
看着人跑进去了，羽生麻央皱眉，又弯了下腰，低头一看……
“要命了！”
他的腰带很松……领口很大……弯腰幅度更大……
洗澡总是要脱衣服的……脏衣服他不喜欢穿……
“没看清啊，应该算没事吧？”远光橙用力搓澡，心里安慰自己，“又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穿啊，都是男生怕什么！”
穿好睡衣，远光橙在马桶上蹲了一会儿，鼓足勇气出去了。一出门一片黑，只留了微弱的床头灯，羽生麻央已经钻进被窝了。
麻央在害羞？远光橙突然就放松了。人之常情嘛，这有什么！
远光橙蹲在羽生麻央床头，轻声唤他，“麻央啊……”
羽生麻央动了动，扒扒被子只露出眼睛。远光橙笑了，“害羞了？麻央你十六岁了，又不是六岁，淡定一点。”
羽生麻央恼羞成怒，伸手拍远光橙的脑袋。远光橙躲开，干脆爬到床上去，用力扯开被子。羽生麻央只能护住宽松的浴衣，被子没法拉住，轻易就被远光橙掀开了。
“别闹，你不是累了吗？快点去那边睡觉。”
幸亏房间漆黑一片，远光橙看不见他通红的脸，丢死人了！
远光橙直接躺倒，“我要在这里睡！”
羽生麻央愣了，“你要跟我睡一起？”
以羽生夏辉的节操起誓，他真的没有做好准备……
“你去那边睡！”
……羽生麻央心累了。
这是个流氓。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远光橙抱着枕头睡着了。羽生麻央本来困了，被他一闹反而睡不着。
“橙，你睡着了吗？”
远光橙没有回答，羽生麻央等了一会儿，悄悄爬下床，借着微弱的月光，把他的枕头垫在远光橙脑袋下面。
正准备抽回扶住远光橙脑袋的手时，手指冷不丁被握住。羽生麻央吓了一跳，差点以为远光橙醒了。
远光橙沉睡着，并不知道自己握住的不是胡萝卜，也不知道不能吃。
羽生麻央愣愣地看着远光橙拉住他的手指往嘴里塞，还咬了一口。
睡梦中的人力气不大，咬的不痛，但这不是重点。
口腔温软湿热，指尖柔软的触感让他全身发麻，几乎站立不住。可他又舍不得抽开手指，远光橙磨人地又咬了几口，羽生麻央整个手臂都麻酥酥的，全身的知觉全部集中在指尖那一点。
让人贪恋的折磨并没有持续很久，远光橙觉得胡萝卜难吃，给丢开了。
羽生麻央看着自己湿润的手指，又看看埋在被子里的人，痛苦地闭上眼睛。
这个夜晚注定漫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