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慕容彦云点头赞道,这里虽然不够隐蔽,但确实一个最安全的地方。
慕容飞雪轻飘飘走上阶梯,来到了大门前,慕容彦云连忙紧随其后。
“怎么,这么着急?”见慕容彦云这么迅速,慕容飞雪勾起嘴角冷嘲道。
“没有,只是......”
“只是有些冲动?”
“姐!”
慕容飞雪冷冷哼了一声,推开了房门。
在开门的一瞬间,四个黑影从屋中闪过,随即再无声息。慕容彦云淡淡一笑,心中赞道:“果然,有他们四个在,我们都可以放心了。”
“来吧......”
诺大的屋内没什么特殊的东西,只是些寻常的桌椅,在屋内正中靠墙的台阶上,有一张雕花木床,床上躺着的正是熟睡的暮菖兰。
慕容彦云再也忍不住,一下走了上去。木床上的她宁静而又安详,双眸紧闭,像是正在梦中遨游。看着这平静的玉容,慕容彦云心中一痛,再次后悔那次要是没有离开长安就好了,若那时自己在,她就不会受这么多苦。如今她失去了兵刃,失去了妹妹,孤零零躺在这里不省人事,不知道苍天为何要如此不公地对待她。
“她失去再多,但至少还有你......”
不知何时,慕容飞雪也站了上来,看着一脸忧伤的慕容彦云静静补了一句。
“姐,这种话可不像是您说的,您不是不让她进这个家门么......”慕容彦云微笑道。
“是么?那我现在就把她丢出去。”面对如此调侃,慕容飞雪秀眉一扬,争锋相对地说道。
“别别别,姐,我开玩笑的......”
“哼,自从见了她之后,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好了,姐,她何时会醒来?”
慕容飞雪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毕竟她伤得太重了,我也说不准。天香续命露虽可让她逃跑时容光焕发,但药效一过,她会变得比原来更虚弱。不过......能保住小命已经很不错了......”
“姐!”
“怎么?”
“就没有什么神药可以......”
“没有!哼,你私自拿走天香续命露,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竟然还敢向我提这样的要求?”慕容飞雪秀眉一扬,绝美的脸上有了一丝愠色。
但慕容彦云似乎并不恼,只是笑道:“您早就原谅我了,不然不会心平气和和我讨论这些......”
“你!”被自己这个弟弟一阵抢白,慕容飞雪竟一时语塞。
“不过无论如何,我相信她会醒过来的。”慕容彦云叹道。
慕容飞雪未再说话,只是仍静静地注视着床上的玉人,绝美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
“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慕容彦云再次开口。
慕容飞雪秀眉扬了扬,权当听见了这句话。
“您救她回来,除了为了我以外,肯定还有别的原因吧?您自己的原因......她身上哪一点打动了您这个冰美人的?”慕容彦云平静地问道。
慕容飞雪冷冷“哼”了一声,并没有回话。
“好了,姐,您这一个‘哼’字便表明我已猜到了您的心思,既然猜中了,那就大方告诉我吧。”慕容彦云轻笑道。
慕容飞雪不满地白了慕容彦云一眼,又将目光再次转移到了暮菖兰身上,有好一会儿,慕容飞雪的表情仍旧冷厉,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冰蓝色眼中的寒光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平静的温和。
“姐?”慕容彦云见她表情有异,连忙呼唤了一声。
“她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慕容飞雪平静地说。
“谁?”慕容彦云一愣。
“一个唯一打败过我的人......”
“什么?”慕容彦云一惊:“我还以为您的冰丽龙啸枪此生未逢一败,没想到......”
“都过去好多年了......”慕容飞雪轻声一叹,双眸中波光涌动,仿佛陷入了一段遥远的回忆,口中喃喃道:“未逢一败......哼......又有谁能真正无敌于天下呢......但正是那个人,让我找到了武学之道......”
慕容彦云此时也已从刚才的惊讶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看来自己敬重万分的姐姐也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
“那说来听听吧,这个世上还有谁能让您留下如此不可磨灭的映像......”
“一定要说么?”慕容飞雪轻声道。
“姐,如果暮姑娘真的和您心中那个人有联系,说出来又有何不可呢?”
“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
美丽的秦岭真可谓四处皆风景,北有终南山,南有司云崖,处于北面的终南山更是千峰叠翠,景色优美,素有“仙都”之称。这里地形险峻,道路崎岖,大谷有五,小谷过百,连绵数百里,果如《史记》中所言,此乃“天下之阻”。纵然此山险峻,可山中风光却是秀丽万千,也难怪李白要赋诗“出门见南山,引领意无限。秀色难为名,苍翠日在眼。有时白云起,天际自舒卷。心中与自然,托兴每不浅。”
此时,就在这崎岖的山路上,一人一马正缓步而行。走在前面的是一位白女女子,年纪约莫二十一二岁,一副绝美的容颜、一袭华丽的白衣、一头垂膝的长发,俨然一位豪门千金。但她看上去却并不高兴,略显稚嫩的脸上满是怨恨之气,愤恨之间,不禁拉着马加快了脚步。
“你这匹蠢马,爹爹把你给我,不是让我来拉着你走路的!上山没力气驮我,难道走路还走不过我吗?!”白衣女子停了下来,踹了那匹白马一脚。白马负痛哼了一声,想要后退几步,可缰绳又在白衣女子手里,这一退,加之对方手中一拉,白马哀鸣了一声后趁势跪了下来。
“哼,真是没用。”白衣女子不屑地说。
白马跪地后本想借此歇息一会儿,但碍于白衣女子手中的马鞭,又不得不挣扎着站起身来。
白衣女子抬眼望了望前方无尽的山路,怨恨道:“爹爹也真是的,大老远让我从武威往洛阳赶,还只给了我这匹烂马,而那小子却可以坐车去洛阳,真是不公平!我这个当姐姐的怎么处处都不如那个蠢弟弟!真是的,还不如在武威练我的枪呢!眼见我都打遍西域无敌手了,再让我打遍中原无敌手,岂不是更好!”
“走吧,你这蠢马!”白衣女子再次拉着白马上路了。
沿着山路向上,除了云雾缭绕的山峰外一眼望不到头,密布的山林间除了歌唱的鸟儿外也别无其他。白衣女子拉着那匹马艰难地向上走着,同时不忘嘴里冒出一大堆骂骂咧咧的话。
时至正午,艳阳高照,白衣女子的火气似乎更上了一层楼,不断鞭打着那匹白马。雪白的马身上出现一道道血痕,令人触目惊心,但她却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
一人一马就这么极不愉快地踏上了一截山坡,但见这里花草密布,林地之间已隐隐有溪水之声,鼻尖似乎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
可惜白衣女子并没有什么心情来欣赏美景,因为对于要赶路的她来说,树木越多越会阻碍自己。
“可恶,连这山林也要来阻挡我吗!”
白衣女子盛怒之下猛地从马背上拿过一支银色的长@枪,右臂用力一挥,但见枪风扫过之处,树木齐断,地上的花草也齐齐拦腰而断,凭借着这股劲力,白衣女子的正前方果然开阔了不少。
白衣女子冷冷一笑,抓过白马的缰绳又继续向前走去。此后,正前方但凡有花草树木,无不被白衣女子挥枪扫断,便是靠这霸道,一人一马在山林中走出一条康庄大道。
走不到一会儿,白衣女子似乎放慢了脚步,因为她问到了空气中渐渐弥散开来的花香,前方的林木也渐渐减少,当白衣女子拉着白马走出来时,她不禁吃了一惊。
在她的正前方俨然有一片花的海洋,红的、绿的、蓝的、紫的,应有尽有,各种花儿混在一起令人难以分辨。眼前的花海四周边沿茂盛的林木,加上远方云雾缭绕的山峰,甚至是身后潺潺的溪水,恍如人间仙境。
白衣女子楞了一阵,显然在她的印象中,终南山并不曾有如此美景。
“再美的东西,如果阻挡了我的去路,那也只有死路一条......”白衣女子喃喃道。
银色的枪尖再次凝聚起死亡的旋风,这一回,面前的一切都将被毁在这怒火之下!
“喝!”
伴随着一声娇叱,枪尖起处,即便是花海中的花草也纷纷拦腰而断,刹那间漫天飞红,破碎的花瓣伴着折断的根茎四散飞舞,而白衣女子则十分享受这恶狠狠的愉悦。
就这样,白衣女子再次拉着白马向前走去,而她面前则是一堆堆花草的残根,白衣女子脚上的白长靴毫无顾忌地踩在这些残根的上面。
一人一马继续向前,可前方却出现了与众不同的一丝白色,细看之下,在诸多花草的环抱中有一株与周边花儿都不一样的花,花儿通体雪白,如剑一样的叶子骄傲地指着天空,一副铮铮傲骨让白衣女子也不由得为之一愣。她没想到终南山上还有这等不知名的罕见花草。
“哼......”
白衣女子冷笑一声,右臂一扬,但见枪尖扫过,一股凌厉霸道的劲风径直袭向了那株独特的花儿,誓要让其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