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比较喜欢黑白色调。”妖狐说。
“黑白会不会太严肃了?”
“要不然用蓝色?”
妖狐和大天狗手里拿着厚厚的图册,和站在一边的设计师商量着装修的细节。妖狐的工作终于安定下来,两人也终于可以开始着手实施之前将公寓重新装修一遍的计划。
“我还是比较喜欢黑白。”妖狐说道。
“那就黑白吧。”大天狗点点头,又对设计师说,“之后就麻烦你了。”
三个月后。
“这些都是要搬过去的吗?”妖狐看着地上堆着的十几个放得满满的纸箱。他们现在在天羽组老宅的书房,新房终于在一周前装修好,妖狐没有太多要搬进去的东西,大天狗的东西却收拾了很久。
“对。”大天狗点点头,接着收拾架子上的书。
“《百年孤独》、《红与黑》……”妖狐有些无聊地翻看着箱子里装的书,和他想象中的很不一样。
“难怪一直这么面瘫……”小声地吐槽,“咦……这个是什么?”
那是压在箱子最下面的一本书,布制的书套足以说明大天狗对这本书的看重。
“怎么没有题目?”打开布制的书套是纯白的封面,一本没有名字的精装书。妖狐翻开书看了起来,不过第一页就变了神情。
“xx年xx月xx日 xx点xx分xx秒
发件人:妖狐
明天要不要一起上下学?”
接着往后翻去,一页页,一条条。
翻书的动作越来越快,一直翻到了最后一页。
最后一页的时间是三年前,第986页最后一条信息是他发给大天狗的:这周工作太忙,下周京都见。
之后是一片空白。
心情有些复杂,妖狐又想起了那部被他付之一炬的手机,没想到还能再看到这些曾一遍遍翻阅直到烂熟于心的信息。
原来不止他一个人曾那样小心翼翼地将所有回忆都留存。
“大天狗。”
“嗯?”从背后被妖狐抱住,大天狗拿书的手顿了顿。感觉到妖狐的额头紧紧地抵着自己的背。
“把这本书送给我吧。”
“什么书?”大天狗不解。
“这本。”修长的手臂将书递出,妖狐整张脸都埋在大天狗的背上,“这本。”
“这本啊。”大天狗丝毫没有秘密被发现的窘迫,从妖狐手上接过书,“你拿什么来换?”
“这样?”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不够。”大天狗反身将妖狐抵在了背后的书柜上,双臂将妖狐圈在狭小的范围内。
“这样才行。”唇舌交缠,发出水渍的声音。妖狐突然想起刚才看到的消息,他们第一次接吻的那天晚上他发了一个链接给大天狗,那是一个介绍不同接吻方式的网站。
他记得上面罗列了足足上百种接吻的姿势。
“我们把每一种都尝试一遍吧。”他发给大天狗,得到了一个礼貌的微笑的表情。
“你还记得那一百种接吻的姿势吗?”趁着双唇短暂分开的间隙妖狐问道。
大天狗思索了一下:“第一种。”双唇微微相碰。
“第二种。”舌尖滑过对方的唇。
“第三种。”微张双唇。
……
“够了够了。”妖狐抓住大天狗放在他身旁的手臂。
“还有五十七种。”大天狗说,气息也变得有些急促。
“来日方长啊。”妖狐双眼微眯,舔了舔唇。
那本书表示打死也不会说出那天后来都发生了什么。
“比跑一万米还累。”妖狐喘着粗气重重地倒在了铺着手工编织的毛毯的沙发上。大天狗也走过来坐下,妖狐便挪了挪身体将脑袋放在了他的腿上。如妖狐所希望的那样以黑白为主调的装饰,简单冷冽,摆得满满当当的私人物品又增添了几分温馨——这是属于他和大天狗的家。
“大天狗。”妖狐翻了个身,占据视线的就是大天狗冒了些胡茬出来的下巴,“我们去旅行吧,我今年的休假还一天都没用。”
“蜜月旅行?”
“对啊。”
“说起这个,”大天狗想到了什么,“我们明天去补办纸质的结婚证吧。”
妖狐仰起头,轻轻地咬了咬他的下巴:“还穿白衬衣?”
“麻烦两位稍微分开一点。”摄影师说道,“看这边。”
妖狐和大天狗身上穿着同款的白衬衫,就和那日在医院举办仪式的时候一样。听到摄影师的话,原本靠得过紧的两人才稍微分开了一些。标准的笑容,嘴唇微微咧开,并不夸张却满满的都是笑意。
“咔嚓”一声过后,摄影师说道:“麻烦两位到外面领取证件。”
“这下就持证上岗了。”妖狐拿着充满历史感的纸质证书说。
“而且是终身制的职位。”大天狗补充,“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我们去哪里度蜜月?”
“阿拉斯加。”妖狐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我们把那次旅行完成吧。”
阿拉斯加地处北美西北,只有白昼没有黑夜的夏季才是最佳的游玩季节。可要想能看到极光的美景,只能顶着刺骨寒风于冬季前往。
现在是十月,恰逢阿拉斯加每年极光的最佳观赏期。
没有委托他人,妖狐和大天狗亲自上网查找资料、看资料定下了整个行程。
到达费尔班克斯的时候是早上九点,受极夜影响的阿拉斯加即使天气晴朗也终日笼罩在黑暗之中。
没有订奢华的酒店而是选了特色的民宿——爱斯基摩人的冰屋。
“以前在书上看到的时候就觉得神奇。”妖狐站在冰屋里好奇地打量着周围。大天狗则在一旁收拾着带来的大量行李。
极光需要极其复杂的条件才能形成,两人计划在这里待七天。看了大量的攻略和游记之后默契地放弃了大部分景点,只想看极光的两人将大部分时间都安排在了酒店。
“飞了十几个小时,先休息一下吧。”大天狗将行李收好,替妖狐找出换洗衣物递到他手里。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妖狐总觉得自己最近做事情越来越少了。大天狗似乎总是能预知自己的需求和动作,吃饭的时候递筷子夹菜,看文件渴的时候端来蜂蜜水……倒也算是一种默契吧,妖狐想,从大天狗手上接过衣物。
“要不要一起洗?”
在冰屋里用热水洗澡的确是特别的体验。淋漓的热气和汗水不断地占据了整间浴室,热气来源于从头浇下的热水,汗水则来源于紧紧相触的肌肤。
无论是标记之前还是标记之后亲近对方对于两人而言都是一种源于本能的行为。只不过标记确实带来了更为特殊的感觉-能够切切实实地感受到被对方呼唤和需要,体会到对方所感受的快感和喜悦,是绝对的契合。
而这契合带来的并不单纯是快感的累积和叠加,还有更深层次的,灵魂和精神上得到的满足。
“好……舒服。”妖狐无需忌讳表达自己的感受,通感带来了灵肉的完全同步。
“这样舒服?”大天狗浅浅地插入,又突然撞击到了最里面的地方,“还是这样更舒服? ”
金色的瞳带着潋滟的水光:“深……一点, 再快……一点。”
不再似之前那样故意放慢速度,抽插变得快速而激烈。
妖狐的手撑在冰冷的墙壁上,寒意刺骨。臀部翘起,却有惊人的热度。
“这样够了吗?”这样说着,动作比之前更加猛烈。
“不……不……啊……要”音节变得毫无意义,语气近似于求饶。
从浴室到卧房,从黑暗的白昼到真正的黑夜。纠缠在一起的身体从未分开过。
“今天做什么?”妖狐裹着厚厚的外套站在雪地里,昨夜的纵欲使得定好的行程全都泡汤。厚厚的围巾下更满是大天狗留下的痕迹。
“随便走走?”
特地挑了人少的方向走,靴子踩进厚厚的雪层发出类似于松软食物入口的声音。妖狐的手一直放在大天狗的口袋里,他其实并不怕冷,却贪恋大天狗身体的温暖。
“说起来,在信息素出现以前,”妖狐说,“以前的人曾做过一个研究,结果表明人们可以在喜欢的人身上闻到格外好闻而难以形容的味道,比如晨曦,比如初雪。”
“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
“我只是在想,如果没有信息素我会从你身上闻到什么味道?”说着就真的作势将头凑过去闻。就在双唇都要贴到大天狗的侧脸时,手突然松开将不知何时捡起的雪渣尽数放入大天狗的衣内,雪被大天狗的体温融化,浅色的衬衫被打湿。
妖狐说撒完雪就往前跑去,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看着大天狗大笑。
大天狗摇摇头:“我想我知道我会闻到什么味道了。”
“什么味道?”
大天狗走近他:“和你闻到的一样的味道。”
“这算什么答案。”
肩膀被大天狗搂住:“我昨天查了一下,这附近有一家烤鸡评分很高。”
“我可以吃两只吗?”
“……”
“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妖狐有些郁闷地收拾着行李,“没想到整整七天一次极光都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