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和大天狗交换戒指的那一瞬间,他几乎就要说出那句被他写在那张废弃了的草稿纸上第一行的话语,和“我们去登记吧”不同的那句“标记我吧。”
他最终没有说出那句话。他无法忘记在那间破旧的旅馆里和恶魔对视的时候猛烈跳动的心跳。大天狗是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人,而手术是可以让他成为真正的自己的选择。
他相信,也知道大天狗会尊重自己的选择,也知道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他在心里想了无数个用来说服大天狗的理由,他甚至给每一个理由编了号。他自私地做了选择,更自私地不想让大天狗失望。
而现在,隔着一层薄薄的水雾,他竟无法分辨眼前的人究竟是怎样的心情。他又想起了那个游乐园,欢快的音乐和那个冰淇淋。在几天前已经变得坚定的心又开始摇摇欲坠。
而让那颗摇摇欲坠的心重新平复的是大天狗的话语,“我没有失望。”、
心有灵犀也不过如此了。
还保持着插入的姿势,大天狗双手捧着妖狐的脸庞,促使四目相对,“那天在车上看到你接萤草电话的时候,我就猜到你会做的选择了。”湿润的额头靠在一起,“我也猜到我喜欢的,正是这样的你。”
静止在体内的分身突然开始抽插了起来,“但是,我还是想标记你,很想。”尖利的牙齿似乎快要刺破腺体处的肌肤,又只是在表面不断地摩挲。随着每一次进出不断深入的阴茎不断地挑逗着生殖腔的入口,随时准备进入,然后占有。
“不要…”妖狐的神色变得紧张,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的恐惧之中还带了一些期待,拒绝的话变得格外难以出口,“大天狗…嗯…”每一处敏感点都被大天狗熟稔地玩弄着。小小的腔口却已经在高频率的摩擦和挑逗下张开了口。是每一个alpha都无法抗拒的毒药。
他还是没有进入,反而退了出来,依旧深入甬道,却没有再触碰到生殖腔。有那么几秒的时间,哪怕妖狐说了拒绝,大天狗却失去了对自身的控制,他进得太深,本能取代了理智。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那入口退出——那是和生物最基础的本能的抗争。
快感不间歇地产生,从末梢到大脑,即使全身都在热水里,妖狐依旧感觉到了身体表面不断产生的汗水。他已经释放过了一次,只不过所有的白浊都被热水带走,小穴里却依旧在因为大天狗不间断地撞击而不断颤抖。
大天狗最后射在了他的大腿上,大部分精液都被热水带走,却依旧不断地有白浊从妖狐的身后流出。就在射出的同时,尖锐的牙齿终于刺破了那一层薄薄的肌肤,腺体处灼热的疼痛和爽利互相交织,妖狐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妖狐无力地靠在大天狗的肩上,鼻子抵着他的肩窝。
“不要浪费了老板的好意。”大天狗听见他说。
第十七章
时间回到几个小时前。
姑姑踏入了儿科的住院区域。和当时不同,墙壁被重新粉刷成了更加温暖的粉色,新增了围起来的游乐区,好几个小孩子正在里面玩着球和积木。特意挑了中午换班的时间,前台会有几分钟处于无人看守的状态。姑姑就这样顺利地混入了病房。
聚集在一起的小孩子并不适合问话,她想要找一个独自一人的谈话对象。实现调查过医院的平面图和监控分布,姑姑很轻易地就让自己的正脸躲开了摄像头。因为这里的病人都是尚且不具有完全行为能力的少年和幼儿,病房门的上半部分都配有透明的玻璃,很适合用来观察里面的情况。
前几间病房的病人都是年龄在3-7岁间的幼儿。姑姑便继续往前走,直到就快要到最里面,一个小男孩突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他正半趴在床上玩牌,纸牌被他分成好几堆然后不停地互换——似乎是个一个人也可以玩的游戏。姑姑知道这个游戏,她玩过,在第二次来探查的时候。她还记得那个男孩在教给她这个游戏时骄傲的语气“这就是他教给我的,他是真实存在的,才不是我想象出来的。”
姑姑推开了门,正在玩卡牌的男孩被开门的声音惊动,猛地抬起了头,警觉地看着姑姑。
姑姑露出一个极有亲和力的微笑,取出准备好的酸奶软糖,“我看你玩的这个牌好特别,我也想和你一起玩可以吗?”
“妈妈说不能随便和陌生人一起玩游戏。”
姑姑露出遗憾地表情,掌心又多了一块巧克力,“好遗憾,我还想着你教我玩,我请你吃糖呢。”
这次的价码很足够。
“这种玩法是谁教你的呀,好特别啊。”一局结束,姑姑故作感叹地说。
男孩脸上露出了她曾见过的那样骄傲的表情,“不,这是另一个女生教给我的。”
“她也是这里的病人吗?”
“对啊。”男孩点点头,洁白的牙齿因巧克力而变黑,“她就住在隔壁的隔壁的隔壁房间。”
姑姑又玩了两局才离开,去隔壁的隔壁的隔壁房间。好在运气不错,路上没有遇到任何的医生或护士。
看了看门牌,“座敷童子”,一身橙色衣服的小女生背对着门看着窗外,即使姑姑推开门也没转过身来。
姑姑静静地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小女孩的头才慢慢地转过来。
姑姑拿出那盒从小男孩那里用糖果买来的牌,“听说这个游戏是你教给他的?”
小女孩平静的双眼突然变得慌张起来,小声而快速地不断说道,“我不知道,不知道,我不知道…妈妈。”
“她又发病了,给她打一针。”直到听到这个声音,姑姑才惊觉医生竟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进了病房。
“你是?”戴着口罩的医生不解地问姑姑。
“我是来给她牌的。”
“你是31床的家属?”
“对。”
“现在已经过了探视时间了,你快点离开吧。”医生头也不回地说。
“知道了。”姑姑离开的步伐不急不缓,面色也和之前没有任何不同。直到回到博雅的病房。
“有什么发现吗?”
“你们看这个。”姑姑说,从口袋来拿出的是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用铅笔歪歪扭扭地写着,“20,201,SOS。”
“这纸条是哪里来的?”烟烟罗接过纸条,上面的字迹明显不属于成年人。
“是一个叫座敷童子的小女生偷偷塞到我手里的。”
“这些数字是什么意思?”食发鬼问。
博雅打量了纸条好几遍,“我想,20也许是时间,晚上八点。”
“201可能是地点,”姑姑接着说,“我回来的时候已经查过医院的地图了,201是个暂时空置的诊疗室。”
“不会那么简单吧。”食发鬼说。
姑姑将纸条撕碎扔进垃圾桶,“今晚一探便知,若不对我明天再去一趟儿科。”
房门被敲响,“看来我到的时间刚刚好。”众人抬头往门边看去,是推门而入的妖刀姬,“我和你一起去。”
博雅不方便行动,食发鬼和烟烟罗更适合望风。虽然姑姑觉得只是在医院里的话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但两人行动总好过一人。
食发鬼两人在探望结束时就离开医院回到车上了,姑姑和妖刀姬身上都佩戴了隐藏式摄像头,和车上的监视屏相连。
她们提前了五分钟到达201的房间,房间用的是传统锁,开门并未耗费太多的时间。可直到八点一刻依旧不见人影。
“难道我们真的想错了?”姑姑问。
妖刀姬则显得更加淡定,“再等等吧。”
直到八点半的时候,头上突然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妖刀姬和姑姑看着从天花板上探头出来的小女孩,此时她和白天呆滞的形象完全不同,显得精灵而活泼,灵巧地从天花板上翻了下来,只是动作显然不算熟练差点摔跤。
“跟我来。”她说。又重新返回了天花板上的空间,姑姑和妖刀姬相视一眼,一前一后跟了上去。管道比想象中更大,两人爬起来并不算困难,只是要时刻注意着不能让长刀碰到管壁发出声音。
小女孩爬得快而熟练,不知已重复过多少次。两人跟在她的后面,厉害如她们也无法判断出这管道究竟通向何处,只知道应该是在不断向下。
“到了。”女孩用气声说道,此时在她膝盖跪着的位置旁边,是焊死的通风口,有光亮从下面传来。姑姑和妖刀姬艰难地挤在通风口的两侧往下看去。
下一刻,两个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
通风口的下方,是一间手术室。单从手术室来看,这是一间干净明亮的与普通手术室无二的手术室。而让两人倒吸一口冷气的,并不是手术室本身——而是现在正在进行的手术。妖刀姬学过基础的医学知识,姑姑不曾学过却也知道眼前的手术并不正常。躺在床上接受手术的人胸腔已经被完全打开,除了骨头和肉已经空无一物,而在旁边的推车上却并排放着四五个冷冻箱,医生和护士的注意力全部落在旁边的冷冻箱上,视那个病人为无物——或者应该称他为尸体更加准确。
非法的器官贩卖因其巨大的利益曾在黑市活跃过一段时间,但是在政府和黑帮的共同打击下,虽然没有完全消失也已很罕见。更何况像眼前这样摘取全部器官的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