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疤...”妖狐开了口，又有些不知道该从何讲起。
大天狗替他将头发理了理，“你要是不想说，就不要说。”
“没关系，”妖狐又往他身上靠了靠，整个人完全地趴到了大天狗的身上，沙发不够长，四条长腿微微弯曲相互交缠，“其实也没什么。”妖狐说。
他的语气平静，又岂会真的这么简单，大天狗握住他的手，听着他接下来的叙述，妖狐不喜欢讲故事，说起来就格外简单，“就是我的队友突然叛变，这一刀本来是要取我性命，我躲过了致命的一刀，只留下了这道疤。”
妖狐轻笑道，“其实我还挺庆幸的，医生说再往下一点，我的眼睛就保不住了。”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对大天狗说道，“我要是真成了独眼龙，估计警察是当不了了，只能戴着眼罩去投奔你了。”
他越是这样故作不在乎，大天狗就越觉得有些难过。轻轻地在妖狐的额上吻了一下。他想象着妖狐当时的处境，本来就觉得被自己背叛了，又遭受了队友的背叛，大天狗很难想象妖狐当时是如何的孤独，又要如何接着完成任务。
妖狐把头偏过去，在大天狗的下巴上啃了一口，“我后来找过医生，但他说完全恢复的可能性不大，我当时想着反正这张脸以后也没什么用了，不如把这道疤留下来，时刻提醒着自己。”
“我不会背叛你。”大天狗对他说，少有的直白。
妖狐有些害羞，索性将眼睛完全闭上，只是被头发掩盖住的耳朵却隐隐泛着红，“我知道。” 感觉到大天狗身下又变得精神的xx，妖狐主动翻身跨坐到了大天狗的腰间，“要不要再来一次。”
一整夜，他们切切实实地用自己的身体将整间公寓打扫了个干干净净。
妖狐看着镜中自己身上斑斑点点地红痕，无奈地挑了一件最高领的衣服，双腿还有些发软，刚才在浴室两个人不小心又擦枪走火了。即使之后妖狐认认真真地用沐浴液清洗了三次身体，即使beta并不会被标记，也无法掩盖他身上散发出的属于大天狗的信息素。更为难熬的是哪怕经过一整夜的激烈x事也没有完全消退的热度，让妖狐起了不好的联想，但他现在并没有时间去验证，找出一瓶新的alpha伪装剂，狠狠地往自己身上一通乱喷，直到属于自己的和大天狗的信息素都被遮盖住。
大天狗没有带换洗的衣物，但好在他有十分尽职尽责的下属，妖刀姬一大早就提了一套熨烫好的休闲装敲响了妖狐公寓的门，雪女跟她一起来的，妖狐对雪女了解得并不多也看得出她似乎心情不佳。大天狗接过衣服就吩她们两人先行返回京都了。
“安倍晴明在回京都之前回了一次本家。”妖刀姬说。
“我知道了。”大天狗点点头。
两个人出发的时候已经过了八点，刚上路就接受了一次高峰期的洗礼。妖狐打开收音机，听着交通广播的实时路况。花了近一个小时才离开了东京上了高速，“早知道我们应该开警车的。”妖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车子驶上了高速，路况信息就不再必要了，妖狐正准备挑一张喜欢的CD听，就听见主持的声音停止了，隔了几秒播报道，“接下来插入一条紧急新闻，京都警视厅在刚才召开发布会宣布了一起之前被警方隐瞒的连环杀人案告破,据悉凶手在杀害了三名被害者之后自杀......”
妖狐关闭了广播没有再听后面的内容。和大天狗对视了一眼，大天狗默默地加快了车速，几乎维持在限速。
妖狐拨通了晴明的电话，却一直占线。又换了私人的手机号，这次打通了却依旧每人接。大天狗的手机却在此刻响起，看清来电人大天狗就对妖狐说道，“不用给晴明打了，接我的电话吧。”
拿过大天狗的电话一看，“源博雅”。顿时明白了什么，还未等他将电话接通，铃声就停止了。紧接着一封邮件发了过来，存的姓名是黑豹。妖狐早就听说源博雅养了一只黑豹做宠物，只是没想到大天狗和源博雅似乎关系不浅。邮件的内容很简单，只让他们不要去警局，后面跟着一串妖狐没去过的地址。
妖狐将地址念给大天狗听，大天狗点点头，“我知道了，那里是博雅在京都的秘密产业之一。”
“你和源博雅关系很好？”妖狐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大天狗一边认真地开着车，一边回答妖狐，“我们天羽组和他们源家有合作。很早之前就认识了。”
妖狐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军政界的几大家族或多或少都和黑帮组织有些关系，毕竟他们在政坛的活动需要大量的资金支撑，光是面上的那些生意必定是不够的，而黑道组织也需要他们的消息。他和大天狗以前在一起的时候，碍于彼此身份立场不同，几乎从不讨论彼此的工作或是这些关系网，事以他现在才知道和天羽组有关联的原来是源家。
“晴明和源博雅的事情是真的？”妖狐又问道，虽然听过不少这两人的传闻，但向来不算八怪的他并未求证过。
大天狗点点头，“他们在一起很久了。”又解释道，“博雅在那件事发生以前从不涉及家中事务，更喜欢自由自在地玩乐，所以当时两个家族并未对他们加以阻拦，等到博雅在不知不觉中进入源家的权利核心以后，两个人在这件事的态度上一直都很强硬，不肯妥协。”
妖狐觉得他这段话里的信息量有点大，“那件事？”
大天狗叹了一口气，“就在他们在一起不久后，博雅同父同母的妹妹被人杀害了，凶手至今未能找到。”
妖狐有些惊讶，源家在政界的影响力一点都不低于安倍家族，有皇族血统的他们甚至可以说一直压着安倍家族一头，可源家的大小姐被人杀害，不仅没公开，至今都没找到凶手。
“源家觉得这是一件丑闻，就压了下来，”大天狗说，“不过，博雅一直没有放弃。”
第九章
源博雅给他们的地址是一处隐蔽的宅院。木制房屋的年岁大约和不远处的西芳寺相差不多，经过最近充沛雨水的滋润，碧绿的苔藓离门口尚有一段距离已经开始为他们指引方向。门锁用的倒是最新的科技，和古老的宅院搭配在一起并不显得违和反倒相得益彰。
跑车停在了最初能看到苔藓的地方，旁边已经停了几辆车，妖狐认出了其中一辆，是他到京都的那天烟烟罗来接他时开的车，看来晴明通知的并不止他们两个。
这是典型的日式庭院。妖狐他们沿着铺满苔藓的路没走多久就看见了坐在廊下喝茶的几人。背对他坐着的是姑获鸟，一旁白烟缭绕抽得不亦乐乎的是烟烟罗姐弟俩。他们之前呆的地方总是禁烟，这还是妖狐第一次看见两人真正地使用那看上去更像是装饰物的长烟斗。除了萤草，小组的人悉数到齐。
而在他们的对面，坐着的男人穿着传统的和服，白色的上衣下摆是烫金的图案，和晴明一样留长了的发漂染了并不浮夸的红色，束成高高的马尾，靠在背后的是一只慵懒的甩着尾巴的黑豹，是他只在新闻中见过的——源博雅，正在细细地擦拭着手里拿着的弓箭。
两人穿过几株早已过了花季只剩下繁叶的樱花树，和众人点头示意，才坐到了博雅身旁的位置。
“好了，人都到齐了。”博雅说道，一改之前懒散的坐姿，直起了身。将已经擦拭如新的弓箭小心翼翼地放到了一旁的架子上，“我们开始说正事吧。”
妖狐昨晚被大天狗折腾得有点狠，此刻这般正坐着腰部传来的酸痛就格外明显，但他依旧坐得比谁都更笔直。背后忽然一软，是大天狗悄悄地从旁边拿了两个靠垫过来放在他身后。整个过程中大天狗都在听博雅说话，根本没看妖狐。
“不等晴明吗？”大天狗开口问道。
博雅露出了苦笑，又有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他现在应该还在应付媒体和一大堆报告吧。”
想起之前在车上听到的广播，妖狐了然地点点头，随即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烟烟罗将烟杆在面前的小桌上磕了磕，白烟渐渐消散，空气中烟草燃烧的味道并未减淡“还是我来说明吧。”她看着妖狐和大天狗，开口说道，“请允许我重新介绍我和我弟弟，我和食发鬼从小就被安倍家族收养，后来被安倍大人派到京都警视厅监视晴明大人。”
妖狐知道他们口中的安倍大人，她的丈夫是四十年前日本政坛真正的统治者，安倍家族就是在他的手中到达了顶峰。只不过即使是这样呼风唤雨的人物也未能逃脱病痛的折磨在三十年前去世，之后没过几年，她的儿子和媳妇也因为事故身亡，只留下了当时还年幼的晴明。之后安倍大人据说是受了太大的打击，深居简出不问世事，不过在座的人都知道她只是退回到了安倍家的本宅成为了安倍家族真正的掌权者。
烟烟罗的话还没说完，“不过因为我不争气的弟弟太仰慕晴明大人了，所以我们现在是晴明大人这边的人。”
食发鬼急忙打断了他，带着omega特有的羞怯，“姐姐你不要乱说啦。”又抱歉地朝妖狐他们笑笑，“总之我们现在专门负责向安倍大人传递错误的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