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没事，发球稳一点。”柳放弃了，转身往前场走。底线处的切原愣了一愣，然后挑了一个球丢回给球童，剩下两个球一个塞进口袋里，一个拿在手上慢慢颠着。
打哪里？
哦是发球发哪个区吧？切原恍然大悟，无奈柳已经站好位，对面明显也已经准备就绪，想好的角度也没法说出去了。
一区外角发球，那头海堂守在网前，没等球落地就举拍把球推了回来。切原上到中场，反手把球打回去。四个人在网前举着拍子一番折腾后，柳切出了一个带着弧度的小球，球路绕到了海棠身后。
“15:0”
开局的状态不错，然而切原紧接着就发出了一记双误，比分来到了15:15。
“没事的赤也，冷静。”柳原本蹲在前场，现在站起身向底线走过去，揽住了学弟的肩。
“前辈我…”切原举拍示意球童把球抛过来，伸手接住，又把多出来的一个球丢回去，“我一定不会拖后腿的！”
“别把精市说的话太当一回事。”柳小声说，“冷静。”
大概是被一个双误警告了一下，接下来切原的发球不再一味地追求速度。他放慢了一点球速，转而试图提高落点和角度。只是一盘比赛内发球状态不会有太大的提升，切原最后整局的一发进球率无非是33%而已。
不过立海大还是顺利拿下了这一局，1:1。
三局之后局休，往场边走的时候柳突然问：“赤也，昨天是不是没睡好？”
“是啊，啊啊啊没有，柳前辈怎么这么问？”
“看你兴奋过头了。”幸村接上，“今天状态不对，嗯？”
切原长大了嘴，不知道说什么。被幸村在肩上敲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别急。”柳安慰道，扫了一眼比分板，2:1，青学暂时领先，不过接下来是立海大的发球局，严格意义上他们也不落后什么。
“嗯。”切原鼓起嘴巴点头，把球拍平放在大腿上，拿着水瓶仰头灌水。
这一局是柳发球，切原守在网前。柳的发球虽然没有切原状态正常时那么刁钻，不过总体不算好对付，只是这一局切原出了岔子。
他在网前，把单打边线当成了双打边线，算着这一球大概要出界也就没有努力去追，只是象征性地挥拍过去。
结果他挥了一个空，离球不过几厘米的距离。没有被干扰到的球稳稳地落在了双打区了，后场的柳想要去追已经来不及了。
裁判报分：“15:30”
看台上混在在例行鼓掌里的是笑声，切原的脸瞬间红了一片。他不好意思地转身向柳走过去，垂着脸不抬头。
这次是真的给柳前辈拖后腿了，怎么这么没用呢。切原没敢去看场边的前辈们，但是他拿一周的零食打赌丸井前辈肯定笑了。
嗯仁王前辈如果回来了的话也一定在笑，然后自己就要被嘲笑一个学期。
“没事了赤也，下一分。外角。”柳控制了一下面部表情，把球举在脸前挡了一下权当掩饰，把切原推回网前。
不过他们丢了接下去的两分，第一分是乾打回来的一个非常漂亮的制胜分帮助青学拿到了破发点，第二分是切原在颇为紧张和内疚的情况下打到了拍框上，球瞬间飞了出去，最后晃晃悠悠地在场外蹦跶了几下。
“out，game，青学，3:1。”
切原站在网前看着拍子，手臂不自然地抬起来，仿佛是要把球拍砸下去。整局比赛立海大丢掉的四分里一分无可奈何，剩下三分都是他的非受迫失误。
他握紧了球拍，手背上青筋跃起，片刻后他就这么半空里一松手。没有向下的冲击力，球拍平平落在了地上，毫发未伤。
柳本来看着丢了这一局，心底可惜了一下，但是也没有多想，打算自己再到网前守着。一回神就看见切原站在原地一松手把球拍丢了下来，思绪瞬间飘回了关东大赛决赛的单打三上。
“赤也。”他叹了一口气往前走，半道上用球拍戳了戳切原的后膝盖，“想什么呢？”
“柳前辈…”
“把球拍捡起来，然后去换一把。”柳用球拍敲了敲切原的后脑勺，“逆风局而已，这都受不了了？”
“这孩子还是不知道比分落后的时候怎么调整啊。”场边幸村感叹了一句，看着切原在柳的催促下捡起球拍往场边走来。
作者有话要说：
球拍没有砸坏是不会警告的，其实砸下去的时候都明白怎么样会砸坏，小切还是有进步的！
我们赤也啊还是不太擅长打逆风局啊，比分落后就好像天要塌了一样。
挥空是真的会挥空的，而且小切打多了单打，在球场上一个晃神边线没理清楚也正常。
第66章 第 63 章
切原默默地把拍子塞进包里，然后翻了一把新的球拍出来，张开五指试了试磅数，然后很不好意思地飞快地用眼角瞄了幸村一眼。
幸村险些想翻一个白眼回去。他原位上坐着不动，看着切原抱着新拿出来的拍子小跑向底线。柳举起拍子又在切原后脑勺上敲了敲：“冷静，不急。”
“哦。”原地丢了拍子的切原看上去至少没有之前那么颓废，柳轻轻舒了一口气，把切原按在了底线附近，自己往网前走，同时抱歉地冲等待许久的海堂和乾笑了笑。
立海大3:1落后，比赛继续，看台上的正选们颇为担忧地看着在底线准备接发的切原。
但是没有人敢说话，哪怕是丸井也放轻了嚼着泡泡糖的声音。网对面的海堂正在准备发球，网这边的柳和切原都盯着海堂手中的网球。
虽说成为背水一战有些言过其实，但是整盘比赛确实到了关键局上。立海能不能破掉青学的这个发球局几乎决定了比赛的走向。柳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到比赛本身上，小心地放缓了呼吸声。
“啪！”
切原迎着球路冲了上去。
严格意义上这也不能算冲上去，毕竟球落地后直接向着底线的方向弹跳。切原找准了恰当的击球点，在球拍触球的一瞬间手腕拨动起跳，单脚落地的时候左手已经稳稳地接住了球拍。他照旧死死地盯着正在滑过球网的球，看着它绕过了网前的乾，避开了底线冲过去的海堂。
界内。
切原自己都没意识到，心头一块沉重的石头松了松。虽然没有完全落下，但是也给他腾出了喘息的空间。
“0:15”
“漂亮！”柳站直了，转身毫不吝啬地夸赞学弟，“这一拍打的很好。”看台上的观众纷纷鼓掌呐喊，让切原在一瞬间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
于是他不好意思地和柳击掌，耳朵尖红了一点。
“继续。”错身而过的时候柳拍了拍切原的肩膀，“就像刚才那样，拿下比赛。”
“嗯！”
切原的回应都显得多了些力道。
“game，立海大附属，3:2，局休。”
“果然只有参谋能管住小孩子。”丸井舒了一口气，“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丸井君的胆子应该不会这么小吧。”柳生看上去明显是也松了一口气，却不忘了吐槽身边的队友。
“你敢说你没有很担心？柳生？你没有担心吗？”
“担心什么？”仁王突然出现在丸井身后，“诶我们落后啊，下一个发球局是谁的？”
“我们的。”桑原回答，“你热身完了？”
“我还以为快要结束了，居然才到一半吗？”仁王表示分外不理解。他没看前半段比赛，自然也就不知道切原在场上做出了什么让前辈们都相当担心的举动，只当是前五局双方各保发球局然后拉锯的时间长了一些。
“赤也刚才出了点岔子。”真田言简意赅地解释，“现在不要说话，时间马上就到了。”
“海带头出什么岔子了？”
“仁王雅治！”
场边幸村站起来给两人让位子，顺手把毛巾搭在切原的脑袋上：“赤也，冷静下来了吗？”
“嗯。”切原点头，把毛巾拽下来露出脸，“对不起。”
“不用道歉。”柳仰头喝水，脖子拉出一道好看的弧线，“在场上就是搭档了，不用道歉。”
但是如果是单打场呢？柳暗自想着，双打的时候背后永远站着队友，谁都说不出拖累二字。单打场上只有一个人，站在偌大的场地上，没有人在身后查遗补漏。
仁王颇为强硬地要求转为双打是因为这个，而他自己离开东京前给乾留下的理由也是这个。仁王想要有队友站在身后，而他想要试试一个人站在场上的感觉。
结果还有点可笑，最后一年的全国大赛上他和后辈一起站在双打的席位上，而仁王独自一个人在下一盘比赛里迎战对手。
切原不是一个很好的双打选手，他更适合一个人拥有整个半场。他需要的是场边的支持，而不是场上的守护。
事实证明局休的时候果然不应该想太多，会直接导致比赛继续的时候注意力不集中。
柳决定把这段话写到笔记本的第一页，时时刻刻警告自己不要犯这样的错误。
同时他也颇为庆幸这一局虽然是他们的发球局，但是不需要他发球。切原的状态比起局休前也有了明显的提升，成功补上了柳露出来的空当。
“40:15。”
柳看着自己挑出来的小球稳稳地落在了界内，松了一口气。他转身和切原击掌，接着又回到网前蹲下，准备切原的局点发球。
发球的质量不错，接发球的质量也很不错，第三拍打的也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