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旭润]爱情这杯酒谁喝都得醉 (做不成好人了)
- 类型:BL同人
- 作者:做不成好人了
- 入库:04.09
凤凰张了张嘴,却忽然哑巴了。
他便开始回忆起这千百年间说过的话。
旭凤第一次见到润玉真身时尚不满两百岁,只是个红毛小鸟,连化形都难。那日他本是被母亲的仙侍抱着从天界寒潭边走过,谁知仙侍一个不小心,竟将他错手掉进了池中。若非润玉恰好在池边,龙尾一卷将他送上岸来,怕是当场就能冻成冰棍。
说来也巧,这一龙一凤血脉相连,红毛小鸟碰到龙尾,便受它灵力激荡,化为了一个牙牙学语的孩子。旭凤初一化形,便觉视线与往日不同,周围又没有熟悉的人,便哇哇大哭。
此后便是上千年未曾见过润玉真身,直到旭凤三千岁时,天帝命武曲星带兄弟二人去人界游历见识,这人间有一处奇景,乃是先代水神的一滴泪化成的湖泊,寒冷刺骨。旭凤与润玉并不知情,武曲星又毛躁,三人便在湖边游玩取乐,夜间宿在土地府上。旭凤一觉醒来,兄长却不在身边,他不知是得了什么感应,便悄悄穿了外衣来到湖边,恰好看见润玉将白色仙袍下两条纤长细嫩的腿伸进水中,水波缓缓将他双腿裹住,那细白的双腿便被水花截成散漫的湖中珠光,迷花了旭凤的眼。他此时不过是个少年,不懂情欲为何物,直觉心跳如鼓,每跳两下就缺了一拍。就在他心驰神遥之时,那双腿竟变做了龙尾,矫健有力,蜿蜒绵长,龙尾上似有点点星光,与方才的双腿比起来却又是另一番奇景:双腿虽美,看着却不胜娇弱,让人想抓在手里爱抚疼惜;龙尾却带着不容侵犯的天威尊严,旭凤年少,心底蓦然生出一股敬畏来,竟是平时对着父帝都不曾有的感受。
那龙尾美得撩人心弦,旭凤又怎么可能不曾提起呢?但他仔细想想,这才意识到不对。
那番游历归来后,他到底少年心性,不好意思对兄长开口。但他被撩拨的心里难受,润玉却一无所知,他到底是有些委屈的,便在给荼姚请安时格外撒娇,将心事一并吐了。
“兄长的尾巴真是好看,”他道,将头埋在母亲怀里,似是献宝,又像是倾诉,“我在人间时看见了,当真是璨若星河——”
荼姚拍着他的脑袋,没有搭腔。
后来似乎也是与父帝提过几句的,润玉继任夜神,旭凤不愿意,想让他同自己一道去五方天将府领命,他便去找太微,不知怎的又提起了那夜见到的龙尾,光华流转、皎皎如白月,显是灵力精纯、修为高深之状。太微听了无可无不可,却着人将润玉唤了来。旭凤心里急迫,出了大殿又绕回去,只模糊听见殿内润玉说着些什么“父帝恕罪,孩儿惫懒,并非欺瞒……”
他后来又大了一些,于人情世故、天界政事又清明了些,才知道自己给润玉惹了麻烦,太微定是疑心润玉有意隐瞒灵力修为,实则包藏祸心。
于是便不敢再提起润玉的龙尾如何。
又过了千余年,两人已是夜神与火神,旭凤春风得意,润玉却越发深居简出,两人虽说还时常见面,却到底有了隔阂。旭凤心里苦闷,借着一次酒醉装疯,将他如何偷看到润玉龙尾、当时心内如何震撼,一一吐了出来。
“兄长美丽,实乃天界罕见。”他胡言乱语,“我原以为是自己病了,见到兄长便心头扑腾,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后来想想,兄长乃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也不算唐突……”
润玉瞧着他,目光凉如秋夜,答道:“旭凤,你喝多了。”
“可能是吧。”旭凤道,见他似是并未恼怒,便更加大胆了些,只凑过去半跪在地上,将头靠在润玉膝头,轻声道:“若是可以,我愿为兄长造一座世外桃源,没有外人,只你我两个,到时兄长也不必将龙尾藏起,可以自由自在的戏水游玩……我也不用担惊受怕,怕兄长被别人看了去,引得别人也心生觊觎……”
后来又说了些什么疯话,时间久远也是不记得了。就连润玉当时回了什么他都忘了,现在想想,怕不是好话——润玉对他一颦一笑,他都记在心间,若是好话,又怎么会忘了呢。
不回忆还罢了,越回忆越心惊。
锦觅却还在苦苦追问:“那你是说什么了,怎么说的?”
旭凤脸色灰白,过了许久,才说道:“竟都是些登徒子般的疯话……”
他原先只怪润玉心思深、主意正,不想竟是自己种了因结了果,难怪润玉与他日渐疏远了……人家眼里自己还指不定是个什么样子呢!
他几番下来心里已经萌生了就此作罢的心情,鎏英在一旁问:“那你呢,你又是怎么说的?”
“就说好看呗,”锦觅口无遮拦,“什么好听捡什么说。”
“原来如此,受教了。”鎏英道,侧眼见得魔尊坐在一旁颓丧,心里觉得这一番闹剧总归该落幕了吧?却见旭凤猛地站起身,嘴里念叨着:“不行,我去与他说清楚。”
二女连忙又是跳起将他拦下。
“你们两个!”旭凤大怒,被她们俩气得快要笑了,“这又是何意?”
“我不知道呀!”鎏英说,“身体自己动了!”
“凤凰冷静!”锦觅道,“你去了也白去,天兵天将守着,我悄悄数了数,北方天将一支,少说有百余人在璇玑宫附近藏了行迹,就连邝露自己也将士打扮——她肯定打不过你,可小鱼仙倌看重她,伤了她以后不好交代。”
旭凤身子一顿,转圜过来,皱眉瞧着她。“你且再说一遍,”他问道,“多少天兵天将?”
“少说百人。”
“那南天门的守卫,又有多少?”
“这……”
鎏英接口道:“南天门守卫与往日并无不同。可是有什么问题?”
旭凤不答,只是踱了两步,心中计较核算了一番,又问:“你二人在天界走动,可曾见到其他几处的兵力有何变动?”
“不曾有变。”
“……奇了。”旭凤嘟囔道。鎏英好奇,问道:“什么奇了?”
旭凤道:“从前我执掌五方天将府时,北方天将是从不轻易动用的,南方管精怪、西方镇恶鬼,东方执掌天界安全,北方乃是精兵中的精兵,需在最紧要时方能动用,且它手中掌有琉璃净火火种,若是遇到危机情况,便是天神亦可直接诛杀。”
锦觅听得咋舌,鎏英更是后背冷汗直冒,不想自己竟是鬼门关走了一遭。
锦觅道:“小鱼仙倌不想人打扰吧,他想要飞升上清天。”
哪壶不开提哪壶,旭凤恨道:“飞升上清天哪有那么容易,这千年恩怨情仇,都一朝放下?”
他心思又转了一转,忽道:“糟了,兄长——润玉怕是已经不在天界了。”
第四章 (四)
锦觅吓了一跳,把眼去看鎏英,见她脸上也是一片错愕,心才放回肚里。
“你说什么胡话呢?”锦觅道,“他如今是六界之主,怎么能随便翘班?”
旭凤看着她——当真是榆木脑袋,毫不开窍,一旁的鎏英心思却百转千回,快得许多。
“尊上可是担心,有人将天帝掳走?”她问道,旭凤与她相视一眼,摇头叹道:“你是亲眼见过神魔大战的人,依兄长的修为,这天下间可有人能将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掳走?”
鎏英心底暗暗盘算了一番,“那也只有尊上或可一试了。”可惜并没有这种出息。
旭凤仍是摇头,却像想起什么似的笑了一声,“纵是你这般见过他精纯修为之人,尚会忘记此事,将他视作孱弱之人,想来本座昔日犯得倒也不算大错。”
鎏英道:“尊上说的可是……”
旭凤道:“我自幼便是知道润玉有些本事的,只他修为有多深,天分有有多高,我从没探到过底。但他总是一身白衣、清冷淡漠的,不似天界众仙,稍微有点法器的,便已是拉帮结派,若是道法高深的,便总是出入便前呼后拥——日子长了,我竟也把兄长的能耐忘到脑后,只当他需要我一力回护……”
原来昔日旭凤与润玉在一处时,他对兄长爱敬到了极点,便也每每生出些大逆不道的旖旎之想,想罢了必然心惊,便只安慰自己:怕什么,我不过是动动心思,但若兄长允了我,我便要护他一世周全。以此来安慰自己,躲避那些见不得人的念头。
看来他竟是只记得那双腿之柔美秀逸,反倒忘了龙尾卧于寒潭时那惊心动魄的一瞥了。
锦觅咳了一声,旭凤忙将那些心思收了起来。
“你俩这打什么哑谜呢?”她问道,“那小鱼仙倌到底是被谁带走了,你倒是说呀?”
旭凤看了她一眼,眼底深沉无波,叫人看不懂。
“你方才说,兄长欲要飞升上清天,他若真想如此,须得勘破这世间七情六欲,再历过八十一道天劫,方能太上忘情、得证天道。”旭凤道,“不知道兄长他到了哪一步?”
“这我却是没问,”锦觅道,“有什么关系呀?横竖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啦?”
“关系大了,你什么时候能改改这不学无术的毛病,”旭凤如同个老父亲般絮叨了她几句,锦觅恼得抬手去取茶水来饮,却发现被凤凰变成了清泉,心下更加气恼,却听凤凰又道:“他继任天帝,本就该去人间历劫,只因神魔大战后百废待兴,便作罢了。然则历劫一事,怎可说没有就没有?他还欠着这一遭,就想再去历那八十一道大劫,这不是错了顺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