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太妃是皇上的庶母,算是长辈,加上父皇还在世,皇上也不好敷衍对方,左右为难的皇上只好把贾赦召进宫,国家大事已经忙死人,他还要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皇上很不耐烦,又不能叫皇后来,没办法,皇后陪伴太皇太后去了五台山为大庆祈福,车队已经走了一个多月,总不能叫回头吧,贻笑大方啊。
皇上一脸为难,左边容颜娇媚的宫妃哭的梨花带雨,皮肤保养的不错,可惜眼角的皱纹出卖了她的年纪,只是哭成这样还能把妆不花掉一点,冷眼旁观的贾赦都想给她鼓掌。
国师大人表面八风不动,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神棍模样,跟孟国师学的一套套,其实心里在放肆地嗤笑,老女人哭得那么起劲,当本老爷是瞎子吗?说错,是本国师才对。
宜太妃丢了一只宠物是小事,迎春是年龄小,可是小姑娘的父亲在啊!
兴师问罪、要赔偿找家长没问题,问题是这个女人怀着恶意,心里早就对贾赦不满,而且她多年不受宠、深宫寂寞,她也真的挺喜欢这只陪了自己多年的猫咪,就是借题发挥又怎样,她没有自持身份高一辈咄咄逼人,皇上也拿不出她的错处。宜太妃自大地想,心里得意,面上还写着臣妾好无辜好委屈的表情,皇上作为晚辈,也是十分头疼处理这些“家务事”。
清官难断家务事,古人诚不欺朕也。
皇上面色越发冷酷,心中越发叫苦,真是跟那群老狐狸斗嘴也好过在这里听这个胡搅蛮缠的宜太妃诉苦。
她还那幅哭泣的模样,还张嘴闭嘴就是说太上皇还在,定会为她做主。
皇上心道:父皇还在皇宫就更麻烦了,给人上眼药可是后妃生存必备本领呢。
只是还有人记得多年前那位想要把张氏迎娶为王妃的王爷是谁嘛?他竟然敢跟太子抢侧妃也是胆子不小?
京城可是皇帝脚下的重地,发生了这种事瞒得过老百姓,却瞒不了身为荣国公嫡孙的贾赦,都是贵族圈子里的事儿。
贾赦没有专门留意过这些事,却不妨碍他知道这位王爷是宜太妃之子,也是当今陛下的五弟,最重要的是跟皇上关系一般般,平常老爱跟酸儒文人一起聚会,正经事没做成几件。
贾赦打心底里看不上这位,没想到今日被这条疯狗咬到“羽毛”,真恶心!!!
而且贾赦心中能找一万个理由,他相信自己的闺女不会故意弄跑宜太妃的猫,显然就是一个圈套,可是贾赦暂时没办法给迎春脱身,先记下这一笔账,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贾赦好声好气地给宜太妃道歉,没想到这女人给脸不要脸,一口咬定:贾赦是教子不严,有罪要罚,要皇上惩罚贾赦。
这个老女人还故作大方地表示迎春还小不懂事,她宽容大度可以放过迎春。
贾赦暗呸:若非她还要在皇宫生活不敢得罪太皇太后,迎春又深受太皇太后喜欢,她会高抬贵手放过我女儿才怪呢,哼!老爹说得对,装模作样的深宫怨妇惹不起啊。
皇上冷着俊脸,下达旨意让贾赦在家闭门思过半年,罚抄佛经十次,那卷佛经起码一厘米的厚度。
宜太妃听到这个惩处才勉强地点头,收回眼泪,好似没事人一样。
贾赦眸色森冷地扫了一眼宜太妃,她仿佛背后被什么猛兽盯上一样,感到毛骨悚然,惊惧之后又升起了难堪的情绪,她竟然被这个混不吝望一眼就吓到,哼,给本宫等着瞧。
皇上政务繁忙,很快匆匆回去自己的宫殿,心中对于这件事感到一阵恼火,暗道一声:“晦气。”他神色晦暗,走得虎虎生威,胡公公暗自叫苦,他也觉得宜太妃多事,明明是太妃,就安分一点,皇上可能给你几分体面,现在估计皇上已经恼了这位不识相的宜太妃了。他幸灾乐祸地想。
宜太妃得宠的时候,曾经杖责过未发达的胡公公,当然,宜太妃也不会记得自己曾经亲口叫人打过的的阉人。
贾赦抱着“受惊过度”的“昏迷”的迎春打道回府,在四面不透风的马车里,贾赦脸色阴转晴,露出促狭的笑容,坏心地搓搓寒冷的手,希望暖和一点,感到手指带了热度,他戳戳小姑娘柔嫩的肉肉脸蛋,婴儿肥的小孩就是好玩啊。
如此任由亲爹“欺负”的迎春,心里松了一口气,眼珠子动了一动,被某人看得一清二楚,上一秒她还在天真地想:“爹爹,应该不生气了吧。”
下一秒,贾赦语气平静的话在她头上响起:“迎春还想装睡到几时?”
多情的桃花眸里带着几分打趣的意味,浮光溢彩,令人生出探究其深邃的念头。
“……”迎春的眼睫毛微微一抖,犹如美丽的蝶翼。
贾赦冷哼一声,半倚在软垫上:“闯祸的小孩回去打屁股。”
迎春的小身体一颤,这是冷风吹的。
贾赦不满地扯唇,抬眸望向车帘子,马车夫憨厚的脸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贾赦纳闷地问道:“忠叔,何事?”
“老爷,外面有一辆马车拦路,应该是礼王爷府上,指名道姓要见您。”忠叔紧张巴巴地道,沧桑风色的脸颊却有一道吓人的刀疤,憨厚有余,身上煞气不少,沙场老将本色罢了,即使做了多年护院,如今转职马车夫,也是改变不多的性格。
“告诉他……”贾赦说完,就闭上双眼,准备歇息一会儿。
忠叔面色古怪,心想这又不是我的意思,有什么好怕的。
“我家老爷说,他是正经人,府上有门禁,没啥事就必须赶回家中,没空跟闲杂人等聊。”
言罢,忠叔趁着对方发愣的时候,一甩马鞭,驾着马车扬长而去,礼王爷见此,脸色瞬间下沉,嘴里骂道:“不识好歹的贾恩侯,你给本王下面子,本王不会就这么算了。回府。”
雪上枝头鸟儿啼,叶叶沙沙声,夹杂着礼王爷的愤懑之声,惊飞了几只浅黄色绒毛的小麻雀。
半年后,荣国府广派喜帖,邀请众宾客来参加满月酒。
第37章 037朝花青岑
贾宝玉诞生,也昭示着林家妹妹黛玉的出生。
只是贾赦奉旨“闭门思过”,借口还有十天未满半年之期,硬是拒绝了去参加荣国府二房的满月酒,坊间也一度传出来贾赦与贾政不和的消息,贾赦故作不知,任由风波继续扩大范围。
贾母希望贾赦过府一趟澄清谣言,私下推波助澜的人还能当一个乖儿子听她的话,简直是天荒夜谭嘛。
温夙为了颜无,特意登门拜访贾赦这位朝廷新贵,系统花花对温夙一见钟情,大动春心,看上了温夙的君子气度,头一次化身人类去追人,化名为:“花青岑”。
因为颜无说:“既然花花做了人,从今往后就要有名有姓,花花只是小名,那是家人喊的,出不得大堂之雅。”
贾赦就绞尽脑汁地给这只忠诚的小伙伴取了“青岑”二字,没有大内涵,只是取自谐音“清晨”,暗喻他重生在清晨的意思。
温夙偏又喜欢上了颜无,亲眼见过颜无的盛世美颜,亲身见识过对方的足智多谋,两人相知相识了两年多,即使温夙没有正式表白过自己的情意,颜无也不是一无所知,毕竟温夙的炙热眼神谁都能看得出,尤其是颜无救过他的性命,救命之恩情想以身相许没有不妥,至此温夙的一颗真心落在了他的颜军师那里,于是拒绝了花花的心意。
也难怪哦,花花告白失败不外乎两人认识了不到半天,温夙接受不了初相识的人。
温夙表面如玉温润,其人私下里邪肆不正经,但是骨子里是纯情的人,还是童子鸡的男人,你晓得啦。
贾赦很好奇一只狗的审美跟人一样吗?花花说自己不是真的狗,他是来自智能数据世界的生命体,而且一生只能变成一个人,他用的是自己曾经死去的一位宿主的容貌。
看花花说的那般难过,贾赦也是生出了一股同情心,希望对方能得偿所愿,这是超越了种族的恋爱吧?总觉得好有意思呢?无良主人心中腹诽一番,花花还被他的伪善感动的眼泪哗啦啦地流。
温夙追爱的路上有一只拦路虎,虎视眈眈着自己的脖子,生命珍贵,远离贾赦。
可是情敌就是需要用来打败的,温夙毫不气馁地跟贾赦扛上了,两人真是互相看着对方很不顺眼。
若非花花死心眼地喜欢温夙,贾赦断然不会给这个姓温的有上门的机会。
温泉庄子上,贾赦携带着一家大小来这里玩,温夙也跟上来了,顶着深夜的风雪,赖在庄子外面不走,如此厚颜无耻的作风,贾赦心想:若是作为朋友,他或许很欣赏,若是作为情敌,还是撵狗一样无情赶走最好,引狼入室的危险,他引以为戒。
“贾国师,来者是客,孔圣人都说了,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你开个门让我进去吧,你也不操心自己的庄子第二天出现了一个死人吧。”温夙捂住耳朵,嘴里的热气随着他的说话变成一缕缕雾气。
“天气好冷啊!”温夙心中咒骂出这条计谋的那帮家伙,要是老子进不去,回去要你们好看。
某群无辜被迁怒的人心中齐齐打了一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