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老爷的科举人生 强推完结+番外 (细鱼)
众人拿他和贾赦对比,只觉得他哪里都不如贾赦。
又拿他和刘元志一对比,又觉得他哪里都不如刘元志。
一路议论纷纷,好悬没把他气死。
夸马游街后,是琼林宴。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贾赦的座位就被安排在临近徒禄的旁边。
他走到徒禄座位旁边的时候,徒禄压低了声音,冷冷地笑道:“贾状元福气不小,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那个命享福。”
贾赦轻笑,“劳殿下挂心,学生会尽力的。”
他这不轻不重的话,落在徒禄耳朵里,让他心里的怒火烧得更加旺盛。
徒禄攥紧了手,忽而又缓缓松开来。
他对上了宋袁青,不着痕迹地递了个眼神。
贾赦得了状元又如何?
那九五之位必定是他的,到时候,贾赦连着荣国府不都一样得倒霉!
今日的酒宴气氛很热烈。
贾赦、宋子杨和刘元志和其他进士都被敬了不少酒,而建明帝恰逢此等喜事,也喝了不少酒。
章桁手中拿着酒杯,浅酌了一口后,视线若有似无地朝着建明帝看去。
建明帝正笑着喝下第四杯酒。
以他的身体其实早已不适合饮酒,御医也曾委婉劝告,但今日,许是大喜,许是为了向有心人证实自己仍有余力,他却喝了不少酒。
建明帝面色微红,额头上沁出细细的汗珠来。
他手中握着的酒杯忽然当地一下落地。
这声音在此时的宴席上并不大声,只有寥寥几个人比如章桁、徒禄注意到。
但是随后建明帝的倒下。
却是将全场的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一刹那间。
宴席都安静了下来。
酒杯落地声清晰可闻。
紧接着是徒禄一声:“父皇!”
他似乎早已准备许久,一下子就冲上前,将晕倒在地上的建明帝扶了起来,随后高声喊道:“快宣太医来!”
太子徒源也跟着上前。
宋袁青也跟着喊道:“去宣太医来。”
章桁眼里掠过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不动声色地朝贾赦看了一眼,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贾赦原本提在嗓子里的心立即安定下来。
既然这件事,章桁是早已知道的,那他就不必过多担心了。
“我、我……”建明帝艰难地张了张嘴,他只觉得眼前朦朦胧胧的,什么都看不清楚,他下意识地攥紧了徒禄的手。
徒禄吃痛地倒吸了口冷气,又喊道:“太医如何还不来?”
徒源镇定地将众人遣散,而后说道:“此处风大,我等该将父皇送回朝华殿,再命太医诊治。”
徒禄看了他一眼,竟然默许了。
侍卫们小心翼翼地抬着建明帝的龙辇,将他送到了朝华殿。
而太医也恰巧在此时赶到。
林太医带着几个太监,神色匆匆地步入殿内。
他正要行礼,徒源摆了摆手,“这虚礼不行也罢,林太医,你快给父皇瞧瞧。”
“是!”林太医弓着腰走到龙榻前,他将金丝楠木药箱打开,伸出手在建明帝的手腕上把脉。
他的脸色渐渐沉了下去,眉头隐隐皱着。
建明帝微微张着眼睛,他浑浑噩噩地问了句:“如何?”
林太医心里头咯噔了下,他的嘴唇蠕动了下,不知该怎么说好,“陛、陛下……”
徒禄心知肚明建明帝的病因是何缘故,他皱着眉头,问道:“林太医,到底如何,你就直说,莫要吞吞吐吐的。”
“是啊,林太医,该写什么方子就写什么方子,该抓药就抓药,别耽误了时间。”徒源也似乎毫无察觉地说道。
林太医这才在众目睽睽下,说道:“陛下这是气血不足之脉相,但此次不同往常,若要治好这病,恐怕得用些偏方。”
“林太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偏方?”徒禄追问道。
徒源也道:“太医署向来用药都是中规中矩,这次缘何故要用偏方。”
“此次非同小可,微臣不敢说。”林太医的手抖如筛糠,他颤抖着跪在龙榻前,低垂着头,汗水把后背都给打湿了。
“朕准你说!”建明帝艰难地喘着粗气说道。
“陛…陛下的脉相乃是油尽灯枯之相,微臣家里有一方子,能延年续命,但是剑走偏锋,有伤人道,微臣怕…怕……”林太医说到这里,顿了下,视线游离。
“破什么,你只管说!”徒禄催促道,“本宫担保你无事!”
“是。”林太医道:“这方子得有一药引,需得以子孙之血入药才能发挥功效。”
以子孙之血?
朝华殿内诸人沉默了片刻,谁都知道建明帝只有两个儿子,这两个儿子正是徒源和徒禄。
建明帝的眼神闪了闪。
“用我的血吧!”徒源率先说道,他撸起袖子,露出洁白的手腕,“只要能救父皇,用本宫再多的血,本宫也是心甘情愿。”
“这—恐怕不好吧。”徒禄像是迟疑地说道。
徒源皱了皱眉,“七弟,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兄莫恼,我也只是替父皇着想而已。”徒禄皱着眉头,解释道。
但他的解释还不如不解释,只是让人更窝火。
“用禄儿的血吧。”建明帝在龙榻上,疲惫地摆了摆手,说道。
“父皇!”徒源似乎难以置信,他惊诧地看着建明帝。
“就这么办,太子近来处事鲁莽,且在东宫中好生学习,休要外出!”建明帝勉强着用最后一丝气力下了徒源的禁足令,他的眼中掠过一道狠色。
如果他这一病不起,绝不可能会将皇位交给这个野种!
“父皇!”徒源瞪大了眼睛,他张了张嘴,待要询问个为什么。
徒禄却皱了下眉头,呵斥道:“你们还不快来将太子送回东宫,免得惊扰了父皇的休养。”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了一眼,在建明帝的默许下,上前来。
徒源深深地看了徒禄一眼,甩开侍卫的手,“本宫自己走!”
第102章 二更
建明帝晕倒和太子被禁足的事情很快在京城之中传开。
一时之间, 京城的气氛凝滞紧绷,人人自危不已。
太子一派和七皇子一派可说是风水轮流转。
当初偃旗息鼓的七皇子一派又恢复了嚣张的气焰,七皇子借着建明帝无力处理国事的时机,在不少重要的位置上安插了自己的人手。
太子一派对此却是敢怒不敢言。
“章大人,难道我们要坐视不理吗?”新任礼部尚书严诚满腹怒气地问道。
今日, 在朝堂上,七皇子当着文武百官的人斥责他管下不严,治下无方,让他在众人面前狠狠地落了面子,严诚不同于徐成松,他是个暴脾气,当下气得脸都紫了。
“严大人稍安勿躁。”章桁轻描淡写地将茶盏里的茶水倒入茶杯当中, 氤氲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他轻笑道:“大人该知道, 太子殿下是我侄儿, 本官与他荣辱与共, 如何可能坐视不理?只是——”
他顿了下, 啜了口茶,淡淡地说道:“时候未到。”
严诚等人面面相觑了一眼。
严诚问道:“既然章大人这么说, 那何时才是时候?”
章桁笑了下,他的眼神看向皇宫, “到时候诸位大人便知道了。”
众人无奈, 他们都知晓章桁的嘴巴有多严, 要是他不想说, 没有人能够从他嘴里挖出一句话来,即便是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也是徒劳的。
“既然这样,那章大人也该指点指点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严诚问道。
章桁的指尖叩了下桌子,“严大人,我们要做的就是什么都不做。”
“什么都不做?”户部侍郎吕素问道:“难道我们要任由他们肆意妄为?”
“是的。”章桁点头道,“我就是要他们肆意妄为,唯有这样,才能让那位真的以为我们毫无反击之力!暂时的隐忍不是懦弱,是对敌人的麻痹。”
众人若有所思。
严诚点了点头,他的脸色已经好看了许多,“本官相信章大人,既然章大人这么说了,那本官会照办,只是希望章大人和太子殿下莫要让我们失望的好。”
“是啊,我们都相信章大人和殿下。”其他人吩咐附和道。
他们这些人都是压上了身家性命和前途来赌这从龙之功,输不起!
“诸位放心!”章桁合拢着手,“本官定然不会诸位失望。”
“不可!”
“不可!”
徒禄手中握着朱笔,飞快地在奏折上一一地把太子一派的奏折批驳回去,他脸上洋溢着胜利者的得意,唇角勾起,充满傲慢。
冯道对此似乎全然没有看到。
他温顺地吩咐小太监们把批好的奏折送到翰林院去,“殿下辛苦了,不如歇息片刻?”
“好。”徒禄笑着点头。
冯道亲自接过小太监递过来的参茶,送到徒禄跟前。
徒禄笑着接过来,意有所指地说道:“冯公公这些日子来也辛苦了,既要照顾父皇,又要帮本宫处理国事。”
“哪里,殿下真是抬举老奴了。”冯道带着三分谄媚笑着说道,“这些都是奴才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