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现场,完全就是格兰特·泰勒被杀死,开膛,焚烧的情景。
汉尼拔·莱克特耸了耸肩,一脸无辜地道:“我倒是好奇,先了你我一步对格兰特·泰勒下手的人,究竟是谁。”
不过,不管是谁,总归不会是普通人类。
……
泰特一开始并不知道拉法埃莱在那张城区地图上勾勒血色文字有着什么用意,不过,在拉法埃莱瞬间消失,片刻后拎着一个成年男人出现在酒店房间后,泰特恍然意识到了什么。
拉法埃莱神情冷峭,他抓着的那个男人明显还没有回过神,就那么一脸懵逼地被拉法埃莱拽到了床边,直接怼到了塞布丽娜·布朗的床边。
等他终于缓过神,知道恐惧的时候,由人类创造出来的恶魔发挥出了自己的力量。
那个男人猛地张大了嘴巴,面部因为疼痛和恐惧而变得扭曲起来,但他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虽然有静音结界在,但拉法埃莱并不想这些人渣的惨叫声惊扰到一旁的泰特。
泰特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这一切,从那个男人因为塞布丽娜·布朗的力量而痛苦挣扎,身体扭曲直到气息渐弱,动也不动地耷拉着脑袋,彻底死去。
而塞布丽娜·布朗的身体则开始复原。虽然塞布丽娜的身体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伤势,但她惨白的皮肤渐渐有了些许血色。
只是,当那个男人彻底停止了呼吸,塞布丽娜·布朗身体的复原也随之停止。
显然,一个人类的生命力并不足让塞布丽娜完全恢复,她的身体内部有着太多的伤痕。
一个不行,那就两个,三个。
泰特坐在床边,看着拉法埃莱居高临下看着那些人渐渐失去呼吸的情景,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他并不是害怕,只是,这样的拉法埃莱颠覆了他一直以来对拉法埃莱的印象,毕竟,平时的拉法埃莱温和而有礼,即使有着异于常人的强大力量也不曾滥用,这样将人的生命践踏于脚下的样子,反差得让人怀疑人生。
然而,泰特心底却泛不起一点惊讶的情绪。似乎,他心中的一角早已坦然接受了拉法埃莱完整的模样,这样的拉法埃莱在他看来俨然再寻常不过。
拉法埃莱从来不吝杀戮,他的温和是真实的,他的冷酷同样是真实的。
这样的拉法埃莱让泰特觉得熟悉又着迷,而拉法埃莱趁着间歇又亲了他脸颊的那一下更是让泰特涨红了脸。
等泰特竭力镇定地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据不严谨的估计,拉法埃莱来来回回抓了二十多个人,有男有女,呃,还有怪物。
泰特亲眼看到有一个女人在挣扎的时候,一扭脸就变成了毛茸茸的狼脸,嘴唇外獠牙冒出。
这样的行为持续了一个小时的时间。
当拉法埃莱将那个死去的尸体丢回原处,回来的时候并没有抓着新人时,泰特意识到,足够了。
拉法埃莱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的塞布丽娜·布朗。
此时的塞布丽娜·布朗已经不复之前肩臂带血,身体惨白且手腕足踝扭曲了。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之前裹着的白布被拉法埃莱用变形术变成了一件得体的黑色长裙,服帖地穿在塞布丽娜的身体上,勾勒出女人姣好的身体曲线来。
她的皮肤依旧苍白,但多了一点带有生机的浅粉,而且肩臂上的伤痕也已经完全消失,皮肤细腻得几乎看不到毛孔。虽然她的胸膛依旧没有半点起伏,但她阖着的棕黑色眉睫却在微微地颤抖起来。
显然,她终于重新掌控了这具身体,她要醒过来了。
泰特不由得上前一步,紧紧地盯着阖着双眸的塞布丽娜。
虽然有那么一点别扭还有他自认的生疏,但他对塞布丽娜的关心远比自己想象得要多。
塞布丽娜·布朗霍地睁开了眼睛。
黑色盈满了女人整个眼眶,她的眼睛没有眼白与瞳孔的分别,彻彻底底的黑色,那是恶魔的眼眸。
拉法埃莱抿紧了嘴唇,没有说话。
从他将潜藏在这座城市里的渣滓拎出来“喂”塞布丽娜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只是,在他见到这双纯黑的眼眸时,他的心里仍是有些别扭。
就像是踩了自己设下的底线,哪怕没有外人知晓,他仍觉得有些对不起自己的初衷。
他是真的很讨厌恶魔这类的生物。
好在塞布丽娜在睁开眼睛后,再眨动了一下,她的眼眸就恢复成了曾经的海蓝色,这让拉法埃莱不至于太过郁闷。
“殿下……”塞布丽娜·布朗清醒的第一时间就是挣扎着坐起身,下床,而后跪在拉法埃莱面前。她微微仰头看向拉法埃莱,声音微颤,血红色的泪水自眼角淌下,喃喃道:“拉法埃莱殿下,塞布丽娜回来了。”
拉法埃莱叹了口气,冲塞布丽娜伸出手。
塞布丽娜俯身,亲吻拉法埃莱的指尖。
“塞布丽娜。”拉法埃莱轻声道,“你知道应该怎么做吗?”
“我明白,殿下。”塞布丽娜·布朗沉声开口,“我发誓,绝不伤害无辜,身在黑暗,始终心向光明。”她停顿了一下,认真地补充道:“而您,殿下,您之所愿,便是我心之所向,您是我永恒的信仰。”
拉法埃莱忍不住扶额,道:“最后一项就不用了,塞布丽娜,我已经不是什么殿下了。”拉法埃莱重新伸出手,“重新介绍一下自己,拉法埃莱·哈蒙,一个普通的美国公民。”
塞布丽娜·布朗的眉头顿时就拧在了一起,她当然知道拉法埃莱殿下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
在吞噬那些人的生命力的时候,塞布丽娜作为旁观者,粗略地看了一遍他们的人生,除了他们曾经干下的龌龊事以外,塞布丽娜还顺便吸收了一遍现代的常识。虽然跟她曾经遵循的礼仪相差甚远,让她很不习惯,但该知道的,她一清二楚。
只是,拉法埃莱殿下愿意给她这个恩典,但她却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成为殿下的友人。
抿了一下嘴唇,塞布丽娜·布朗不去看那只近在眼前的手掌,她的眼睫微垂,低声道:“我是塞布丽娜·布朗,是您最为忠诚的下属,我愿意给您献出我的生命与灵魂。”
至于斯图亚特那个姓氏,她当初本就是为了掌权才嫁进斯图亚特家,后期她被诬陷女巫,斯坦利·斯图亚特立刻撇清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如今连拉法埃莱殿下都舍弃了斯图亚特这个姓氏,塞布丽娜自然也不屑保留那个姓氏。
拉法埃莱无奈地叹了口气,收回手,道:“好吧,塞布丽娜,随你好了。”
“感谢您的宽容,殿下。”
塞布丽娜·布朗俯下身,额头抵在地板上,感激地道。
拉法埃莱将之前扔进储物宝石里面的黑色棺椁拿出来,那是用来封禁塞布丽娜·布朗的法器,这个东西怎么处置由她自己决定。
还有那枚金币,拉法埃莱修复了那枚金币,但没有为金币注入新的力量,因为他的力量会伤害到已经变成了恶魔的塞布丽娜·布朗。
拉法埃莱将这间单人房留给塞布丽娜,他和泰特准备再去开一间房。
塞布丽娜·布朗毁掉了棺椁,然后向拉法埃莱讨来了那张城区地图。
之前遍布地图上的血色文字,有三分之一褪去了凌厉的血色,只剩下一行焦黑的痕迹。但剩下的三分之二名字和数字,名字虽然丝毫未变,但其中有一些文字所在的位置却发生了移动,名字下方的数字也跟着发生了变化。
以这张地图为媒介,拉法埃莱的力量锁定了那些人,只要他们还在巴尔的摩,无论他们去到哪个位置,这张地图都会精准地反应出来。
塞布丽娜·布朗在吸收那些人的生命力同时还看到了许多让她心生厌恶的画面,这让她对剩下的人名抱有强烈的憎恶。拉法埃莱殿下为了她忙碌了这么长的时间,剩下的人自然不能劳烦那位殿下亲自动手。
拉法埃莱和泰特则住进了隔壁的房间里。
依旧是个单人间。
泰特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墙上钟表的指针已经指向了十一点。拉法埃莱正躺在床上,单手撑着头,另一只手则翻看着一本书。见泰特洗好了,拉法埃莱将书往储物宝石里一扔,拽起一旁的干毛巾冲泰特道:“过来。”
泰特的脚趾有些尴尬地抓了一下拖鞋,他扒拉了一下湿漉漉的金棕色头发,慢慢地走到了拉法埃莱身边。
拉法埃莱将毛巾盖在泰特的头发上,开始给他擦头发。
泰特原本是有些紧张的,在浴室里洗澡的时候,他将花洒的水龙头拧到了最热,他希望自己走出浴室的时候,身体是温热的,不是死人特有的冰冷彻骨。
只是,被热水浇的时间有些过长,他在氤氲着热气的浴室里反而有些分不清自己的皮肤究竟是冷的还是终于有点热乎气了。想到自己在浴室耽误了过长的时间,泰特这才关上了花洒,犹犹豫豫地走出了浴室,连头发都忘记擦了。
不过,感觉到散发着柠檬清香的手巾擦拭头发时放轻的动作,还有时不时插进他发丝里面的手指,泰特不自觉僵直的脊背慢慢地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