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国斌看了一眼他断腕的切面,新伤还并未完全恢复,那时肯尼因为皮狗给自己注射毒品一事说过为他报仇的话,不知道是不是来自肯尼的手笔。
卢国斌看看时间,任凭他这样子昏睡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把他弄醒!”他嫌恶的皱了一下眉,转身走出房间。
马坎话不多,但是折磨人的招数多,这个画面并不会太好看。
他让人弄来一大桶冰水,撬开皮狗的嘴连冰带水灌了进去,眼看着皮狗的肚皮越来越大,冰水的凛冽刺激着他的肠胃,几分钟后由于饱胀连同胃里的残渣又一股脑全都吐了出来。
从里到外这一刺激,皮狗不止醒了,头脑也逐渐变得清醒。
卢国斌走进去,抽出锦帕掩着口鼻,接过马坎递给他的手机,随意翻看了一下。
皮狗抬着沉重的脑袋看了一眼眼前的人,似乎有些眼熟,因为他换了一身修身西装,一时并没有想起来。
他身边的女人身材丰满脸蛋性感,虽然换了一身硬性武装服套装,他还是认出来就是昨晚他捕捉到的“试验品”。
不过现下谁被谁捕捉一目了然。
那是卢国斌用来引他上钩的女雇佣兵,他又如何能知道卢国斌和杜莱山之间的“战争”,使自己无辜遭受牵连。
“找人来救你,打给谁?”卢国斌低声问道,同时向他晃了晃从他身上搜到的手机。
这一个正脸终于让皮狗想起这张还有模糊印象的冷峻容颜。
“你是肯尼哥那天晚上救走的那个人?”
皮狗先是惊了一下,又开始变得不可一世。
“你们敢抓我,不看看我是谁的人,赶快放了我,否则你们死定了……”
马坎不等他说完就抱紧拳头照着他的胸腔砸了下去,几记重拳过后皮狗立刻换了一副告饶的态度。
“打给威廉……威廉……”
……
“喂?”
“威廉,救我……”
威廉正在为杜莱山准备早餐,皮狗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你又出了什么事?”他略显不耐烦,皮狗的生意总是令人不齿,得罪人也很多,经常需要威廉出面为他解决麻烦,如果不是他为杜莱山带来的利益可观,他都想亲手彻底解决这个“大麻烦”。
“威廉?……”这次传出的声音并非来自皮狗。
“让肯尼来见我,否则你就为皮狗收尸……”卢国斌把手机从皮狗处移到自己耳边,狠戾阴冷的声调从威廉耳边飘过。
“如果你能替我解决他,我要大摆筵席谢你……”威廉龇牙道,他并不觉得卢国斌可以胆大妄为到招惹杜莱山,可一声凄厉惨叫随即让他明白,他低估了卢国斌的决心。
“哼,你不会以为我手上只有皮狗一个筹码吧?!”
卢国斌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直接挂断电话,威廉有些动怒,这么明目张胆的威胁根本就是把自己往枪口上撞。接下来几分钟内,他陆陆续续收到三四条讯息,都是向他报告手底下股肱心腹失踪的消息,这才明白卢国斌最后那句话的意思。
皮狗的来电再次显示在手机屏幕上。
“给你十分钟时间,否则就来参加我的杀戮派对!”
“卢国斌你疯了,肯尼没有被囚禁,他想见你自然会去见你,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
“对我来说,这跟囚禁没分别……至于后果,这是你应该考虑的事情,你还是想想他们死了对你们会有什么后果,这笔生意你想清楚,别逼我……从现在开始倒计时……”
卢国斌再一次结束通话,威廉指关节咔咔作响,怒然将手机拍在桌上。
沉静了半刻,他愤怒的拨出一个号码。
“给我准备一支80-100人军队,全副重武执行任务!”
肯尼缓步从楼梯上走下时,隐约听到最后一句话,狭细的微光一瞥,直触及威廉被撞破时的惊慌。
“有任务吗?”
肯尼缓了两日已基本恢复,一同恢复的还有他想杀人的发泄欲,可这次行动的对手是卢国斌,如果没有看过他不清醒下对卢国斌表露的真心,威廉还不会觉得失去肯尼也许就是他和卢国斌见一面那么简单的事。
他有意阻碍两人见面,当然不会实话实说。
“不是……要出外训练……你刚恢复,好好休息!”
威廉没有多言,担心言多必失,他拍拍肯尼的肩头,急匆匆奔了出去。
肯尼的眼皮轻微抖动,闪过狐疑的一道光。
肚子已经向他唱响空城计,对威廉所说的训练变得毫无兴致,他转向餐桌,看着满桌花样各式的早餐却没食欲,很想念卢国斌的一碗餐蛋面,胜过一切华而无味的珍馐摆设。
什么时候才能放下心里的执念?明明想他已经想到对全世界都失去兴趣,还是不肯听他一句解释。
草草吃了几口饱腹,仍然觉得难以下咽,真想为了那一桌充满国斌味道的美食放弃自己微乎其微的尊严和脸面。
冷战这么些天,其实好像也没那么恨他了,因为饥肠辘辘、饿到发痛的胃首先已经表示妥协,再说那个女人本就不怀好意,也未必就是他的错。
杜莱山此刻也由两个女看护推至餐桌前,看到杜莱山,肯尼迅速收起脸上所有情绪,本就没什么胃口,如今更是浑身不自在,扔下餐具起身逃离杜莱山的视线。
“肯尼,我知道你其实并不想留在这里,如果你想走,随时可以走……”
肯尼向后斜着瞥了一眼,再一次看透杜莱山的心计,这句话无非是欲擒故纵罢了。
“在我面前,没有必要装好人了吧?!你不是费尽心机想让我留下吗?”肯尼把视线移至前方,眼中又多了几分冷漠,“你放心,很快我就会离开这里,你不要以为救了我就可以要挟我,我答应过威廉,帮他完成两次任务就算扯平……”
未停留半刻,肯尼走了出去,与其跟杜莱山相对无言那么尴尬,还不如在外呼吸两口充满弹药味的空气。
杜莱山明白,现在的他并不是心甘情愿,只不过是在逃避,也许他上一秒想通了,下一秒就会离开这里,肯尼终究会离开……
没有游戏可玩,简直无趣极了,他跳上一辆被彩喷得花里胡哨的场地赛车,决定到杜莱山的军事活动场地消耗自己已经由愤怒转化成郁闷的情绪。
呜呜的震耳车声听上去十分畅快,只是辜负了威廉一片心意,他还是像小时候一样送他喜欢的玩具,讨他开心,这是他刻意为肯尼准备的区域内代行赛车,只可惜军事区内没有他可发挥的空间。
以他对速度的概念,这基本就算爬行,所以这车在这里真的是玩具。
几个武装兵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男囚犯从车旁经过,丁零当啷的脚镣声引起肯尼的注意,一张脸从脑中掠过。
男囚犯看到肯尼开着赛车又突然倒了回来,截住他们的去路。
肯尼摘下安全帽,一张柔媚俊美的脸展露出来。
男囚犯也现出吃惊的神色!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有威廉和国斌的对手戏?
不怕剧透,因为不打不相识,U384国际贸易生意做那么大,进货渠道先搞定!
第68章 ·钥匙
似乎所有的审讯场都是阴寒潮湿带着些惊悚的气息,它们都一样向犯人炫耀着各种刑具,张牙舞爪的想挖开他们的血肉,取出他们深藏的真相。
陈旧的腐血味还是让肯尼有些兴奋,但形形色色带血的刑具让他无从选择,一个热爱虐杀的狂人却对血有着偏执的洁癖,他只喜欢新鲜的血味。
肯尼下了一道“往死里打,打到他不像人”的命令,算是报复他害自己昏迷在床一周之久的怨气。
这个犯人就是当天害他撞车昏迷的杀手,他模模糊糊的一眼成了昏迷前最后的画面,所以记忆之深刻,犹如存档一般。
威廉派人抓了数天,抓到的时候却让肯尼撞个正着。
“呃呃啊啊”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令肯尼觉得还是这种原始的发泄方式比较过瘾,视觉效果伴随现场生动的听觉效果,再混合上轻微的血腥气,想象着坚硬的拳头从一个点发散开来的疼痛,逐渐遍布全身的爽,是一种特殊的享受。
“我问你,是谁派你来杀我的?”
本来杀手逃亡几天已经苦不堪言,经过一顿暴打,早就无力抵抗,索性把自己所知全招了少吃些苦头,到此时,他也知道得罪了大人物,估计没有活命的机会,现在才来后悔接了一桩不该接的生意已经为时已晚。
“是一个女人……”
肯尼闪着眸光略想了一下,很快他就猜到所指向的女人是谁,他第一时间想到曼苏,想让自己死的女人唯有她一个。
保险起见,他还是想确认清楚,记得曾经让No.3调查她时手机邮箱里存有一张关于她的照片,调取出来让男人仔细辨认过后,他点了点头。
“……是她!”杀手咳着血,被打肿的双眼只剩两条狭缝。
“还知道什么?说出来你就不用死……”肯尼的眼神就像倒钩想要勾出更多暗地里的勾当。
可惜他摇摇头,万分遗憾错过一个自我救赎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