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所知,这条河的对岸便是水澜城。难不成你是水澜城过来的人?”陆清容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问道。
沈霜照点头。
“年纪不大,胆子倒是不小,只身一人竟敢夜闯青城城主的寝殿。若不是有我相助,你恐怕难以脱身。”
沈霜照难得笑,可惜笑容是冷的:“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声音虽然极轻,但还是被陆清容听见了。她并没有生出怒意,倒是笑了,只是笑得意欲不明:“你对我的说法可有异议?”
沈霜照不语。
陆清容笑意嫣然,却不知何时抽出了匕首,锋利的刀刃缓缓游走于沈霜照脸上:“你这张脸很美,美到让我忍不住想在上面留下些什么……”
沈霜照呼吸一滞,森冷的刀刃如一条毒蛇的信子在她脸上游走,生出几分冷意。而那条毒蛇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妖邪、美丽又危险,还令人捉摸不透。
“你若想划我的脸,下手便是,就当……”沈霜照顿了顿,回忆起了之前她在陆清容脖子上划的那个口子,“就当是我还你的。”
陆清容刚想接话,就见侍卫长带着一小队侍卫围了过来。
“陆姑娘,你是城主的座上宾,为何要与这刺客相互勾结?”侍卫长问。
陆清容倨傲地站着,不屑瞧他人一眼,声音如同寒冰,冰冷又刺骨:“我有意放你们一条生路,你们却不懂珍惜,那休怪我心狠手辣。”
“陆姑娘未免太自负了。你若是与刺客缴械投降,城主或许会留你一命;你若执迷不悟……”侍卫长的话说得颇有威胁的意味。
沈霜照道:“还没救我出去,你自己却惹了一身骚,他们定是认为你我是一丘之貉。陆姑娘,这下你如何是好?”
陆清容怎么会听不出她话里反讽与幸灾乐祸的意思,笑了笑后沉下了脸,声音宛若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听起来那么的不真实:“那就……全部都杀掉好了。”说这话时,她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仿佛事情与她毫无关系。
听了她的话,沈霜照与在场的侍卫都为之一惊,是不可置信,也是恐惧。
就在他们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陆清容的手间飞出几根银针,正中几个侍卫的额心。侍卫长与其他人被陆清容的心狠手辣吓得魂飞魄散,原以为她是吓唬人的,没想到她并不是在说笑。尽管如此,侍卫长仍是做着垂死的挣扎:“给我一起上!”
几个侍卫握着剑刺向沈霜照,未等她动手,陆清容就夺过沈霜照手里的剑。她用力一甩,手里的剑就直挺挺的刺穿了两个侍卫的身体,最后扎到了树干上。两个侍卫口吐鲜血,瞪着眼睛表情狰狞地倒在了沈霜照面前。
“傻愣着就是等死。”陆清容这话是说给沈霜照听的。
仅剩的几个侍卫一哄而上,陆清容用脚踢起地上的剑,一个飞身剑刺穿了那些侍卫的喉咙。他们都倒在了陆清容的剑下,剑身挥舞出的血还有些许飞溅到了沈霜照脸上。沈霜照似乎受到了极大惊吓,站在原地都不得动弹。
最后,侍卫长带来的人都死了个透,只有他自己拿着剑防备地站在一边不敢过来。陆清容的视线锁住他,手缓缓地抽出匕首,作势就要向他刺去。
侍卫长脚一软,跪倒在地,连连哀求:“陆姑娘我求求你放过我,我上有老下有小,我若是死了,他们如何是好……陆姑娘你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也是为人办事,我也是身不由己……”侍卫长语无伦次。
陆清容不为所动,冰冷的声线依旧:“我之前就给过你们机会,是你们不懂珍惜。既然如此,那我……”
“够了!”沈霜照颤抖着双唇,面如死灰。这是她第一次看见那么多人死在自己面前,无论是视觉还是心理都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她几乎要哭出来,手捂着胸口不住地摇头,“放过他吧!他并未做错什么……”
陆清容眼中尽是绝情,残忍地说道:“是么?可是他若不死,如你所说,赵越瑶便会认为我与你是一伙的。到时候,我便难以脱身。”
“陆姑娘我发誓,我绝不会将你的事抖露出去。”侍卫长急忙接道。
“有句话说得很对,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话毕,陆清容手中的匕首便飞了出去。
侍卫长认命地闭上眼,哪知等了好一会儿也未等到疼痛,他睁眼,只见沈霜照半跪在自己两步开外。那把匕首直挺挺地插在了她背后。
陆清容眼眸中的冷酷有了一丝波动与龟裂,沈霜照背对着她,那把刺入背上的匕首让她感觉分外刺眼:“你真是愚不可及,心慈手软殃及的是你自己。”
沈霜照吐出几口鲜血:“我该如何做,不需要你来教我。”她抬起头,对侍卫长说,“还不快走。”
侍卫长一脸惊恐,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陆清容并未拦阻,任由侍卫长溜走。她噙着冷笑,一步步走到沈霜照身边,半蹲下凝视着她,语气极为同情:“你看看你,连站起来都困难,更别提要回水澜城了。”
沈霜照的口中不断溢出血,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
陆清容的手缓缓触到匕首的刀柄上,说:“我答应带你出来,我兑现了承诺,眼下我也该走了。至于这匕首——既然你我做了交换,它就正式属于我了,我也要将它一并带走。”她强行扳过沈霜照的脸让她看着自己。
沈霜照对上她的眼睛,望见的还是她眼中的妖魅。
陆清容眼中瞬间盛满笑意:“你可千万忍着点。”说着,她握住匕首的刀柄,将匕首狠狠地从沈霜照的身体中抽了出来。
“啊……”沈霜照受不住匕首抽/离身体的剧痛,痛苦地呼喊出声。
陆清容目光转冷,面无表情地瞧着刀子上的血。她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沈霜照。
沈霜照早已支撑不住地倒在地上,视线中陆清容蒙着面纱的脸也逐渐模糊。终于,眼前一黑,她彻底陷入了昏迷。
陆清容抬眸,手中握着的匕首还在滴血,她很快地消失在竹林深处。
陆清容前脚刚走,赵越瑶和侍卫后脚就到了。望着满地的尸首与血迹,侍卫们都心底一颤。
“城主,刺客倒在地上。”
赵越瑶闻声便走了过去,她问:“死了吗?”
“回城主,刺客尚有气息。”
沈霜照脸上都是血,赵越瑶厌恶地皱起眉。到现在为止,她都没看清过沈霜照的脸,只是有个大概印象。不过,她又觉得地上的人她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带回去,先留她一命。”赵越瑶下令。
她转身,望见几艘船从河的那边驶来。
“城主,是水澜城的人。需要调动兵马?”
赵越瑶失了神,眸色黯淡,思绪飘得老远。
“城主!”侍卫担心来者不善,毕竟他们与水澜城不来往有十余年了。如今对方派了好几艘船过来,恐是有诈。
赵越瑶示意他闭嘴:“我自有分寸。”
船缓缓靠岸,雪青站在船头:“赵城主,我们城主有几句话要我转告于你。”
作者有话要说: 写得有点赶,我会修改的
☆、惩罚
赵越瑶扬起头望着雪青,期待与急切如同两股藤蔓缠绕在一起,爬上了她的眼中。她喉头涌动,心上笼罩着一层难以诉说的情绪:“你说。”
雪青从容不迫,将沈婉蓉的话悉数转告:“我们城主说,现下她有两样珍爱的事物。一是那长命锁,只可惜被赵城主你夺了去。你们所谓的刺客不过想替城主要回本就属于她的东西,并无其他歹意。”
“那另一样珍爱的东西呢?”赵越瑶沉默了一会儿,垂着眼眸问。
雪青望向倒在地上的沈霜照:“便是这孩子。城主说,长命锁与这孩子你可以选择留一个。”
赵越瑶听闻,抿紧了嘴唇,视线投向远处宽阔的河面,语气又变得刻薄起来:“那我若是都要呢?”
“赵城主,拜您所赐,我们城主十余前年先是丧了夫君又是丢了孩子,一度颓然到想要自我了断。”
“婉蓉若是想与我算算过往的恩恩怨怨,我随时奉陪。只是,有劳她亲自到这青城一趟,好与我当面对质。”赵越瑶冷哼。
“赵城主误会了,我家主子并无意与您见面算账,也不想与你再有任何瓜葛。现下,她只想要回我们水澜城的人而已。沈霜照是我们城主一手带大的孩子,这十余年她都伴在城主左右。多亏了她,我家主子才熬过了那段伤心绝望的日子。”雪青说,“主子视沈霜照为亲骨肉,赵城主又怎忍心再次夺人骨肉?”
那句“也不想与你再有任何瓜葛”深深刺激到了赵越瑶,她紧握着拳,指节泛白,表面上佯装淡定。她长久地沉默着,却始终不表明态度。
若蝶走到船头,对雪青附耳说:“霜儿背部的伤口一直在淌血,我们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则会危及她的性命。”
雪青微微点头,压低声音:“我知道。”她转而对赵越瑶说,“赵城主害死了我家主子一生中最珍视的人,如今难道还想残忍地再伤她一次吗?你若还念及与城主的旧情,那就放了沈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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