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匪头子反应还算快,横刀抵挡住了陆清容的剑。他与陆清容针锋相对,只是两人过了几招也没分出胜负,倒是惹得几匹马躁乱不安。他们僵持了一会儿,马匪头子用力将刀一推,陆清容往后倒去,后退了几步后,双脚才沾到了地。
此刻,好些马匪敌不过陆清容这边的人,伤亡惨重。马匪头子这才意识到今天是招惹到难缠的主儿了,立刻下了撤退的命令。瞬间几匹马绝尘而去。
陆清容见他们十余人所剩无几,心里牵挂着要办的事,也逐渐收起了杀心,并未让子秦等人赶尽杀绝。正当她收起了剑往回走的时候,就听到了麒麟的惊呼。
“马车不见了!那……沈姑娘……”
陆清容这才惊觉不见了马车的踪影。她将剑扔给了麒麟,随即跃身上马:“你们在这等我。”
受惊的马拉着车疯狂乱跑,沈霜照在马车里被震得东倒西歪。陆清容嘱咐她好生在里面待着,她倒是听话。只是没多久,外面一片混乱,然后她就感到马儿嘶叫一声便拖着车朝不知名的方向奔去。
沈霜照在颠簸中勉强掀开布帘向外瞥了一眼,发现马在不知不觉中拖着她到了戈壁。这里的戈壁已经不是沙漠,更多的是粗砂砾石,更甚者还有大块的岩石。马像是发了疯一般还在不断乱窜着冲上了坡,而上坡后紧接着的就是一个极陡的下坡。
沈霜照知道这种时候她若是不尽快让马停下来,或者自己不从马车里脱身她很有可能会在下坡时被撞个粉身碎骨。沈霜照努力从颠簸的马车里直起身子,她驾车的技术并不好。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她只能选择在马车下坡前从车里跳出来。
沈霜照拽着马车的布帘与门框好让自己站起来,可惜在戈壁上马车颠簸得愈发厉害,尝试了好几次沈霜照都被甩回了车里,摔得浑身是伤。
眼看马上就要下坡了,沈霜照也顾不得手疼脚疼,屈膝爬向车门前。乘着马向下坡跃去的一瞬间从车上硬生生地摔了下来。
她在戈壁粗粝的砾石上狠狠地摔了跤,从坡上滚了下去,直到被一块巨石拦住了去路才停下来。她手上脚上甚至是脸上,都被粗糙的石子划破了皮。
陆清容此时正从另一个坡策马而来,当她看到沈霜照从马车里摔下来时,悬着的心倒是放下了。
沈霜照几乎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她倒在地上,身上的伤让她疼得呲牙咧嘴。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还活着。
马蹄声由远及近,沈霜照微微抬头望了望,才发现是陆清容。
陆清容在她身边停下了马:“所幸你还算聪明,知道不能和马车一起粉身碎骨。”
沈霜照眯着眼望着头顶的太阳,有气无力:“方才你让我待在车里,可又是诓我?”
陆清容闻言一笑:“你的确是很记仇。”她垂眸看着倒在地上的沈霜照,又突然觉得她令人怜爱,“起来。”
沈霜照偏头去看她,烈日照耀下,骑在马上的陆清容似乎也耀眼起来——迷人又刺眼。
“我说起来。”陆清容见她无动于衷,又淡淡地重复了一遍。
沈霜照艰难地扶着身旁的巨石站了起来。刚站稳,她就见陆清容向她伸出了手。
“这……”沈霜照望着她的手,不禁犹疑起来。
“上马。”陆清容不愿多解释,将视线从她身上转移倒了它处。
沈霜照抿了抿唇,想着自己这副样子走路定是极为困难,难得陆姑娘愿意让她上马,她还是不要浪费这个机会好。再三考虑,沈霜照还是抓住了陆清容的手。
陆清容反握住她的手,用力一拉,沈霜照借着力就上了马。
陆清容的双手绕过沈霜照的腰后抓住了马的缰绳。
“嘶……”沈霜照突然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了?”
沈霜照沉默着,陆清容垂眸,看到了沈霜照被划破的衣衫下都是血痕。她又仔细看了看沈霜照的侧脸:“你的脸也划破了。”
沈霜照用手下意识摸了摸脸:“嗯。”
“你别摸,等到了目的地我就给你上药。”陆清容说。她想了想,解下自己的面纱,给沈霜照戴上。
沈霜照有些吃惊:“这是?”
陆清容:“戈壁沙漠里飞扬的沙土多,戴上面纱可以防止尘土进到你的伤口里。”
沈霜照挑眉,仿佛又意识到了什么。
陆清容像是了解到她在想什么,声音倏地变冷:“不许回头。否则——我就在你脸上划口子。”
沈霜照立刻坐直了身子:“你多虑了。”
陆清容无声地笑了笑:“但愿是我多虑。”说完,她一夹马腹,马慢慢地往回走了。
其实路并不远,可是因为陆清容紧紧围着她,四周都弥漫着陆清容身上特有的冷香,加上炎热的天气与陆清容的体温,这都让沈霜照十分不自在。
陆清容一路上都没说话,安静地骑着马往前走。有时候她也会走神,沈霜照近在眼前的小耳朵与耳后雪白的肌肤都让她无端地想起昨夜。昨夜……昨夜啊……蝴蝶骨上的三瓣花,纤细漂亮的后背……不知不觉中,陆清容胸膛里的那颗心竟跳动得越发强烈。
“小姐你可算回来!”子秦的声音让陆清容飞散的思绪逐渐回笼。
“无碍。整顿一下,我们继续赶路。必须在天黑前到达目的地。”陆清容说道。
“是。”她手下的侍卫见陆清容与沈霜照共骑一匹马,沈霜照脸上还戴着陆清容的面纱,都纷纷低下了头。
片刻后,一行人重新上路。马车没了,剩下的几乎都是驮着行李的骆驼。陆清容与沈霜照仍是骑着一匹马。
“这马必定是匹良驹,在沙漠里都能走这么远。”沈霜照说。
陆清容:“不过是因为我们并未深入沙漠,否则在滚烫的沙子里,这马也走不了多远。”
“沙海的环境比起水澜城与青城,都要恶劣许多。”
“所以啊,当年住在那两城的城主,岂会管得了这荒漠地带?”陆清容在她身后说,“沙海独立为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沈霜照被她勾起了兴趣:“听你的意思,你对当年的叛乱很清楚?”
“那时我也不过三岁,没什么记忆。那些事不过是从长辈口中得知的。”陆清容顿了顿,“怎么,你师父竟一点儿都没有向你提及当年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再一次亲密接触…
☆、目光
“师父对过往的事极少提起。我对以前三城之间的事的了解,也仅仅来源于几个姐姐的透露。”沈霜照回忆道。
陆清容:“你不好奇吗?”
“因为知晓得不多,所以我也不清楚当中是有什么事是值得我去好奇的。”
陆清容浅笑:“也对。”她眯起眼,又像是有感而发,“这世上的事啊,有时候还是知道得少些为妙。”
听她这么说,沈霜照觉得莫名疑惑,陆清容为何会有这种经历了许多的语气……沈霜照下意识地想回头看她,她才侧脸,余光就与陆清容斜过来的目光撞个正着。陆清容的目光让她猛然想起对方的禁忌,急忙将脸撇开,眼中似乎还有些惊魂未定的慌张。
陆清容对此并未多说什么,她的视线也无焦距地转向沙漠。
……
“你师父可否向你提起过她夫君的事?”沉默地走了一段路后,陆清容又挑起了话题。她低头望着沈霜照白皙的后颈,若有所思。
被她这么一提,沈霜照倒是记起了几年前,她在主殿外偷听到的事。师父送她的那把剑……
“看样子是提过。”陆清容见她犹豫又沉默,心中有了答案。
“我记得你答应过我一件事。”沈霜照突兀地说。
“哦?”
沈霜照:“当日在青城河畔,你说我若是替你取到你要的东西,你就把三年前我丢的那把剑还于我。”
“没错。”陆清容并不否认。
“那如今,你是否可以履行你的承诺了?”
陆清容轻笑:“可是,你并没有替我取到我要的东西。我记得一清二楚,那夜你连琴的影子都还未寻到就被赵越瑶的人抓了起来。那琴,还是幻红亲自去拿的。”
沈霜照为之气结:“陆清容你出尔反尔!你从一开始就是利用我做赵越瑶的诱饵,我若是被捉了,你就可以乘机得到你想要的。”
“现在倒是明白了,可惜当时你笨得很,自己中了我的圈套。”陆清容淡淡地说,话语中还有讽刺她的嫌疑。
沈霜照知道陆清容若是不讲理起来,能赖走一座城,心中虽然气恼,却也不想再与她一般见识。
沈霜照微微缩着身子,试图与身后的人保持距离,只留给陆清容一个有些委屈的背影。
“沈霜照……”陆清容试探性地叫她的名字。
“……”暂时不想理你。
陆清容蹙眉,脸上却还是淡淡的笑意:“这样就生气了?”
“……”沈霜照顿了好一会儿,“谈不上生气。”
“不是生气是什么?”陆清容认定她是嘴硬。
沈霜照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有愧于师父。那把剑是她夫君留给她的,而据我所知,师父的夫君在十余年前就已经过世了。师父疼爱我,当初将剑送给了我,可我却把剑弄丢了。若是我早些知晓那把剑于她而言那么重要,当初就算了丢了性命,我也要将剑取回来。”她又说,“其实方才你说得也不错,我的确未将东西交到你手里,你也不必履行你的承诺。何况是我自己不慎弄丢的东西,自然也要让我自己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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