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玄一听天音寺主持普泓有话相传,便肃然道:“哦,不知主持普泓大师有何话相传,大师请说。”
普智双手合十,肃然道:“善哉善哉,道玄掌门有所不知,几个月前魔教开始蠢蠢欲动,天音寺不远周边已有好些人被杀,主持师兄要我告诉道玄掌门,小心防备。”
道玄剑眉微皱,目光先是扫向苍松,后又扫过其他五脉首座,随即对着普智,沉声道:“魔教开始蠢蠢欲动,多谢大师相告,也请大师代我向贵寺主持普泓大师转达谢意。”
普智施礼道:“道玄掌门客气了,还有这第二件事,便是老衲先前提出的道家与佛门联手研习,以参破生死之迷,解开长生死结。”
道玄一听此言,便眉头深皱,好似有些不自然,苍松一直注意着,见此心中便是冷笑,面上却露出温和笑意,对着普智道:“此事事关重大,掌门师兄也不好立马决断,大师一路辛苦,想必有些疲累,不如先去休憩一会儿。”苍松说完,看了道玄一眼,右侧田不易见此,撇过头去,轻轻哼了一声。
道玄对上苍松眼神后,顿时面色如常,笑着对普智道:“苍松师弟所说不错,大师想必有些疲累,”说着,向着殿外叫道:“常箭。”一位青年道士应声而来,一身蓝色道袍,颇有英气,他走到道玄正前,躬身行礼道:“师尊。”
道玄点了点头,道:“常箭,你带普智大师去客房处。”
常箭应声,对着普智拱手道:“大师,请。”
普智看了眼道玄,沉声道:“望道玄掌门多加考虑。”见道玄微微颔首,便轻抚手中碧玉念珠,跟着常箭离开了玉清殿。
苍松望着普智手中的那串碧玉念珠,有丝狠厉阴霾之色从眼中一闪而过。
此刻,雄伟的大殿上只剩下了青云门七脉首座。
道玄真人缓缓收起了他一直挂在脸上和蔼的微笑,目光扫过坐在椅子上的其他六人,淡淡地道:“好了,现在只有我们七个人了。”
坐在田不易右边的朝阳峰首座商正梁皱了皱眉,道:“掌门师兄,这普智大师可真是邪说异想,都来了几次了,还不知放弃。”
道玄叹了口气,缓缓道:“这事是断不能答应的,我青云门的太极玄清道岂可外传。”
田不易点点头,道:“掌门师兄说的不错,我青云门的功法绝不可外传。”
曾叔常、天云、商正梁、水月等人皆是点头赞同。
道玄看了看这些同门师兄弟,最终目光落在了苍松身上,见苍松似是陷入了沉思,便道:“苍松师弟,你可是有不同想法?”
苍松闻言方醒悟道:“苍松并无,一切听凭掌门师兄。”
道玄看了一眼苍松后,又看了看其他五人,道:“既如此,诸位都没有意见。”
众人皆点头称是。
道玄的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了苍松身上,当看到苍松的手掌后,瞳孔一缩,他淡淡对着众人道:“好,那就如此决定了,无事便都回去吧。”
众人应声后,便都下去了。
苍松正从座位起身要走,就见道玄忽然伸手将他的左手抓住,语气颇为焦急地道:“苍松师弟,你这手是怎么伤的,怎的如此不爱惜自己。”
苍松极力忍着不去挣脱道玄的牵制,淡淡道:“多谢掌门师兄关怀,苍松无碍,不过一点小伤而已,若无其他事,苍松便告辞了。”说完,巧妙的挣脱道玄,欠身行礼后便向着玉清殿门走去。
身后,道玄怅然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望着苍松离去的背影,双眸一黯,已经一百多年了,苍松师弟,在你的心里,究竟把我道玄当成什么,难道就只是青云的掌门?难道就不能是关心你爱护你的师兄吗?
夜深。
龙首峰之巅,一剑亭前,有个黑影伫立片刻后,向着青云山脚下的一个小村落而去。
草庙村中,村子东头有一座破旧不堪的草庙,而此刻正有一个老僧在草庙之中,手持碧玉念珠,席地打坐,正是普智,他白天被道玄拒绝佛道双休后,便气愤下山,到了此地。
这时,雷鸣乍现,天边开始黑云翻滚。
一道闪电裂空而过,这座在风中孤独伫立的小草庙亮了一亮,只见普智在这片刻间已站在了庙门口,一脸严肃,抬眼看天,双眉越皱越紧。
西边村子中,不知何时已起了一股黑气,浓如黑墨,翻涌不止,普智站在破旧草庙之中,死死盯着这股黑气。
忽然,那股黑气一卷,盘旋而起,径直便往村外而去,正向着破旧草庙方向而来,它速度极快,转眼即至,普智眼尖,一眼看见其中竟夹带着一个小孩,那小孩他却是认识的,是他在白天见过的林惊羽。
普智脸色一沉,也不见他如何作势,枯瘦身子霍地拔地而起,直插入黑气之中。
黑暗中不知名处,传来了一声沙哑的带着惊讶的声音:“咦?”
几声闷响,黑气霍然止住,在破旧草庙上空盘旋不去。普智肋下夹着林惊羽,缓缓落地,但身后袈裟已被撕去了一块。
他借着微弱光线,见林惊羽双目紧闭,呼吸平稳,也不知是睡了还是昏了过去。
普智没有放下他,抬头看着空中那团黑气,道:“阁下道法高深,为何对无知孩童下手,只怕失了身份罢?”
黑气中,却正是苍松,他沙哑声音,幽幽道:“你又是谁,敢来管我的闲事?”
普智答非所问,淡淡道:“此处乃青云山下,若为青云门知道阁下在此地胡作非为,只怕阁下日后就不好过了。”
苍松闻此言,“呸”了一声,语带不屑,冷冷笑道:“呵呵,青云门,有何可怕,不过就是人多而已,老和尚不用多说,识相的就快把那小孩给我。”
普智双手合十道:“阿弥佗佛,出家人慈悲为怀,老衲断不能眼睁睁看着这小孩遭你毒手。”
苍松故意发怒,道:“好贼秃,你是找死。”
苍松的话音刚落,原来一直盘旋的黑气中,一道深红异芒突然闪现,刹那间这小小草庙周围,阴风大作,鬼气大盛。
“毒血幡!”普智的脸上突现怒容,“孽障,你竟然敢修炼此等丧尽天良、祸害人间的邪物,今日决计饶不了你。”
苍松一声冷笑,却不答话,只听一声呼啸,红芒大盛,从半空之中,腥臭之气大作,一面两丈红幡缓缓祭起。这时,鬼哭之声越发凄厉,似有无数怨灵夜哭,其间还隐隐有骨骼作响声,闻之惊心。
“贼秃,受死!”苍松一声断喝,只见从那血色红幡之上,突现狰狞鬼脸,有三角四眼,尖齿獠牙,“咔、咔、咔、咔”骨骼乱响处,鬼脸上的四只眼睛突然全部睁开,“吼”地一声,竟化为实体,从幡上冲出,带着无比血腥之气,击向普智。
普智脸上怒色更重,知道这毒血幡威力越大,修炼过程中害死的人势必更多。要炼成眼前这般威势,只怕要以三百人以上精血祭幡方才可以。
这邪人实在丧尽天良!
可普智哪里知道,百年间苍松练这毒血幡,杀的都是该杀的十恶不赦之人。
眼看那鬼物就要冲要眼前,普智却并不放下肋下的林惊羽,只用持着碧玉念珠的左手,在身前虚空画圆,单手结佛门狮子印,五指屈伸,指尖隐隐发出金光,片刻间已在身前欢出一面金色□□,金光辉煌,与那鬼物抵持在半空中。
“小小伎俩,也来卖”他一个“弄”字还未说完,突然全身大震,只觉得右手抱着林惊羽处,手腕被异物咬了一口,一股麻痒感觉立时行遍半身,眼前一黑,身前□□登时摇摇欲坠。
而正在此时,前方那个鬼物又有诡异变化,在它左右四眼正中额头上,“咔、咔”两声,竟又开了一只血红巨目,腥风大起,威势更重,只听一声鬼嚎,血色红光闪过,那鬼物将金色□□击得粉碎,重重打在了普智的胸口。
普智整个人被打得向后飞了出去,肋下的林惊羽也掉在了地上,途中几声闷响,怕是肋骨已尽数断了。片刻之后,他枯瘦的身子砸在草庙壁上,“轰”地一声,尘土飞扬,一整面墙都塌了下来。
“哈哈哈哈哈……”苍松一阵狂笑,看似得意无比。
普智颤巍巍地站起,喉咙一热,忍不住一口热血喷了出来,把身前的袈裟都染红了。他只觉得眼前金星乱闪,全身剧痛而那股麻痒感觉也越来越逼近了心脏。
他强自镇定心神,眼角扫过倒在地上兀自昏迷的林惊羽,却见在他衣襟之中,缓缓爬出一只彩色蜈蚣,个大如掌,最奇异的是它尾部分了七叉,看去仿佛有七条尾巴似的。而且每一只各呈一色,各不相同,色彩绚丽,只是美丽中却带了几分可怖。
“七尾蜈蚣!”普智的话听起来像是一声□□。
他脸上黑气越来越重,嘴角也不断流出血来,似乎已是难以支撑,但仍然强撑着不愿倒下。他看着半空中那团黑气,道:“你将这天下奇毒之物放在那孩子身上,又故意隐藏实力,看准机会一击伤我,你是冲着我来的吧?”
黑气中的苍松冷笑一声,道:“不错,我便是专门冲着你普智秃驴来的。若非如此,凭你一身天音寺佛门修行,倒也不好对付。好了,现在快快把噬血珠交出来,我便给你七尾蜈蚣的解药,饶你不死!”
普智惨笑一声,道:“枉我名中还有一个‘智’字,竟想不到你炼这毒血幡邪物,岂有不贪图噬血珠的道理。”他脸色一肃,断然道:“要我将这世间至凶之物给你,却是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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