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好些年前的陈年旧事了。人们常说陈年旧事,不想也罢,可到了方穆清这儿,似乎却有些不同。
时间过去得越是久,那些往昔便越发的清晰,恍若历历在目。
她还不是皇后,也不是什么公主,而他,还在做着自己的才子梦。
他在高高的王府墙外经过,头顶是院子里边高高的槐树伸出一枝,遮开一方阴凉。民间有个传闻,王府里边住着些天仙似的人儿,那是王爷的女儿们。
方穆清听见墙里边有清脆的女声传来,很是活泼,不由便顿了步子。
方穆清手上摇着折扇,他抬头,摇头思索着院内该是怎样一个妙龄女子,白衣飘飘,不食人间烟火模样,满面的青涩与稚气。
“高一点,再高一点~”
“四小姐,不能再高了。”是丫鬟哆嗦的声音。
“怕甚?若是你不摇高了,本小姐不等我爹下令,今天就调遣你去倒夜香!”
方穆清小扇轻摇,不由便笑了一下,倒是个妙人。
“对对!再高点!”女声离忽远忽近,方穆清估摸着她是在荡秋千。
墙里佳人笑。就是不知墙里佳人是何模样。
方穆清想着,不禁后退几步,他抬头,看向那边发出声音的方向,期待能看到倩影一二。
愿望很快实现,不过,方穆清却没想到会是以这样形式而实现的。
只听一声惊呼,方穆清正看着的那面墙的上方,突然从墙里飞出个什么人,一时连带扇子都忘了摇,方穆清只反应过来似乎有什么往自己的方向直直飞了过来,并重重地把自己带着撞到了地上。
身上人一身紫衣袄子,是半披半挽的发型,肤若凝脂,青丝细软,妖娆惊艳的颜,懵懂的眼。
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见倾人城,再见倾人国。
一见倾心。
怀中人很软,身后自己砸去的地板很硬。
这是方穆清最后的念头,而后,他就直接给脑子磕地儿给晕了过去。
不过,也是因此,方穆清得以给王爷请进王府养伤。也是因此,有了这缘起,得以与这位佳人成为这好友。虽然,自己一直有努力成为些其他什么,却一直没成功便是。
那会儿,王府里将这个王爷最小的孩子叫做四小姐。她是王爷最是疼爱的孩子,自幼便备受宠爱,也是因此,最是娇惯,养成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骄横性子。
“方穆清,你想什么?”
突兀的声音将自己的神智拉回现实,方穆清勾了唇角,继续轻摇纸扇,努力摆出更风流倜傥的姿势,“想我当年初见你。”
皇后面色就奇怪一下,她看他,“那一摔?”
“你果然还记得。”方穆清冲皇后抛一个媚眼。
“我当然还记得。”意有所指,皇后对于那件事,是不曾忘记的。毕竟,她曾怀疑过许久的时间,甚至是乃至于现在都是有这个怀疑的:她一直觉着是否是那一摔给方穆清脑子压坏了,否则他怎么就从此不正常起来?
一见倾心?皇后觉得约莫是方穆清那次脑子给磕到,而后自家老爹请的大夫又不够专业,反而加重了方穆清的脑子坏的程度,不若,也不至于如此。所谓庸医,大抵就是说的这样的大夫。
自己不行,还耽误了他人的病情。
干咳一声。这样的对话其实出现过不少的次数,乃至于方穆清都能准确猜出她没说出口的下边半句,“你方才说哪儿了?”试图转开她的注意力。
嫌弃地看他一眼,皇后也不想再重复的跟他唠嗑这个不知已然说过多少次的话题。
“我说,南边那个小国,约莫得麻烦你走一遭。”
她方才就和他讲的这个?难怪自己会无聊到思绪飞到天边去,方穆清看她一脸严肃,不由抽了抽嘴角,“那么多人,怎么偏生选我?”
看着他又开始不正经起来,皇后看着左右无人,瞅眼手上还拿着的弓,撩起来袖子就往他身上抽打,“想我当年那么多年的武,可不是白学!”
一个跳脚,方穆清翩翩风流公子的形象只得破功,腰间佩玉叮当作响,他猛地一个后跳,低嚷道,“这么多年交情!你一见面怎么就打我!”就不能给他留点颜面?他可是风流才子好吗!
挑眉,皇后瞅他一眼,也不跟过去打,“这么多年交情?你没见我没跟过来打?”要不是念着是个朋友,她一早就拿箭把他给射树上,哪儿容他对着自己眼睛直犯抽?
也不是没见过别人眼里进了沙子,怎的就他眼里进了沙子还能笑得这么灿烂?眼睛还能呈现出各种形状?
心有余悸地再后退一步,方穆清连连拿着小扇子拍胸口,心虚道,“难不成我还得谢你?”自己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个女人,这么凶悍?可偏偏自己就好这口,还多年难以改变?
“谢倒不必,”皇后说着,看他站好,这方拿弓的右手负在身后,“你帮我去了那边就好。”
“去去去!您说了,小生哪敢不应不是!”
诧异他竟是难得的应得爽快,皇后心下默数起数字。
一,二,三,四,五……
“不过,小生还有个疑问,您是准备随了风流倜傥的小生一同出宫了?”他说着,做了一副期待的样子看向她。
果然。皇后心道,面上调笑,“本宫可是有了家室的人,是出宫,却是带上家眷。”
看她的面色一瞬间柔软下来不少,若有所思,“家眷?”
“是,本宫已名花有主。”语调轻快,皇后只单单想起余暖都觉遍体温暖。
身体微微前倾,方穆清做出一脸兴味的模样看她,“哦?就是不知小生能否有幸晓得?”心下黯然,面上却是洒脱,方穆清其实早就知道或有这么一天。
“金屋藏娇。”笑看他,皇后可不准备让自家的女人给太多的别人看到。女人,不行,男人,当然也不行。
面上满是叹息,心下却在高兴她似乎欢脱了许多,也隐约有些变回当年放得开的、有雄心壮志的样子。方穆清伸回身子,摇开小扇,动作潇洒,“看来小生是无缘了。”就是不知她喜欢的人,会是什么样子。
思及什么,皇后的表情却突然严肃,甚至于伸手,弯腰去作揖,“穆清,我并不放心别人,故而此事,只得多麻烦你一些了。”
连忙用扇子扶住她的手,止住她的下一步鞠躬动作,方穆清也严肃不少,“我自全力以赴。”
“穆清,此事,能快便快,但也必得安稳,不得纰漏,”给他拦住,皇后的声音也便顿了顿,没了接下去动作,站直,她感激道,“此事关系重大,我们的命,就交由你来把握了。”并非危言耸听,皇后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蹙眉,却没过问太多,方穆清点头,“你且放心。”高兴她的信任,也心痛她的那句“我们”。
若她不喜欢自己,那他也希望她能幸福。他会努力达成她的所愿。
“穆清,大恩不言谢,是我欠你的,以后你若有所愿,我必一一为你达成。”言语恳切,是她的承诺。
伸手,方穆清合上折扇,在她的肩上轻拍一下,微勾唇角,“好。”
有马蹄声传来。
蹙眉,皇后扭头看去。
是一脸吃味的余暖,骑在马上往远处跑去了。
等等?她是什么时候来的?那边可是林子深处!
蓦地一惊,皇后一时顾不得其他,看眼在旁边正安静吃着草的马儿,捞起缰绳,一脚蹬上马儿,扬鞭追妻。
“驾!”
余暖驾起马儿就跑,听着身后是皇后追赶自己的声音,心里委屈。
她看到了什么?
她家娘娘和一个男的和谐地站在一起?那个男的还伸手去碰她家娘娘?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们怎么能独处嘛!
为什么自己就这么惨,不仅得跟女人争,还得防着男人?她余暖怎么就这么惨?
扬鞭,听着身后的马蹄声越发接近自己的声音,余暖咬唇,扬鞭催着马儿加速。
浅草没过马蹄,也不看路的马儿一脚就给踩上捕兽夹,一声嘶鸣,马儿屈膝。突然止住,马背上的余暖一个没反应过来一下给甩了出去。
似乎有哪里不对?
咦,自己怎么飞起来了!
要完,没想到本来想着坠马,这会儿可是真坠马了!那她能不能求摔得轻点儿!
疼疼疼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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