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正午,两人是吃了饭过来的。
昨日听闻韶美人竟然也掺和了这事,余暖还是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两世为妃,却都鲜少听闻韶美人这名字的,本以为该是个少事安分的妃子,莫非自己又看走眼了?
至于皇后嘛,则更加直接,甚至都把韶美人给忘了是哪位,直至软红提醒说是当初那个给容修仪弄死丫鬟的小美人,这才有了些印象。
见着真人,皇后看着韶美人那柔柔弱弱样子,不由也出口调侃,“萧妃,倒是没想到,你这手都给伸陛下后宫来了?你好这口?”
“......”萧妃沉默,给她堵的说不出话来。身为国母,怎的就这么嘴贱呢?她怎知道这女人是哪儿冒出来的?
“娘娘,这是发生了什么吗?”心下疑惑了一夜,虽隐隐有些猜测,韶美人到底还是开了口。
“你说呢?”皇后笑的妖娆。
“妾只是昨日恰巧路过。”打定主意皇后并非什么一点不通情达理之辈,她说出自己心里所想。
“昨夜萧妃可是人约黄昏后呢,原来不想,你二人间,竟有奸|情?”这可好,奸夫和奸妻都齐全了,不知这容修仪选的是哪位?
本以为该是个乏味的差事,倒是不曾想到,也能生些乐趣。
心下的想法就此被证实,韶美人也给哽一下,一时沉默。
萧妃人约黄昏后?约谁?约自己?
不过皇后可不管韶美人心里的各种纠结,皇后只径直去了座位上坐下,再拍拍手,外边早便候着的软红顿时让人将昨日萧妃殿里抓到的另一个人给架了上来。
五花大绑,是个打着哆嗦,一脸惊恐的黑衣侍卫。
身量一般,相貌一般,职位一般。
“萧妃,你倒是说说,这两人,哪个是?”皇后一脸的看好戏,对着萧妃道。
“娘娘,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萧妃面色微冷,抬头看皇后,不亢不卑。
这事儿,她有足够的自信,皇帝都是站自己这边的,皇后,自然也会是。
容修仪,跳梁小丑而已。容修仪当然没有想到,现下的皇帝并非昏君,为了朝政,即便是自己当真有了些,他也未必会立马撤了自己的位置,更何况,这事还是子虚乌有。
“既如此,总得给他们二人也有个解释机会。地上那个,你且说。”对着地上跪着的那黑衣侍卫,皇后挑眉示意。
“奴才、奴才!不干阿兰的事!一切都是我的过错!是我一厢情愿!东西!都是我偷的!字、字也是我写的!”他说着,身子还在颤抖,语气却是决绝的。
没想到萧妃竟然能看上这样的男的,余暖看着他,觉得原先对他的一切幻想都给打破,还以为能让萧妃看上眼的,怎的也该是个翩翩公子......
不过,阿兰?是萧妃的闺名?
余暖思索一下,便听那方软红气道,“‘我’?这是你该说的话吗?”言语鄙夷。
似想到什么,面上顿时愈发苍白,侍卫顿时停了话语。
“来,小美人,你也来说说,你和萧妃之间又有什么恩怨情仇。”一手支了下巴,皇后寻了个舒适的姿势,一脸惬意地看向韶美人。
“娘娘,”有些无奈,韶美人因着皇后那不知是调戏还是记不清自己姓氏而说的称呼有些尴尬,理清自己思绪,又道,“娘娘,我与萧妃娘娘素来无甚瓜葛,萧妃娘娘平日皆是闭门不出,您该是知道的,我只是发饰给丢了,恰巧经过熏风殿罢了。”
不予置否,皇后拿着桌上杯子呷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因着韶美人的尴尬面色,眼里笑意也淡了淡,觉得扫兴, “可有凭证?”
料想容修仪也不该这么特立独行,挑个女子来给萧妃做“姘头”。不过嘛,该走的程序,还是需要。
“我的簪子确是丢了的,但不知落在何处,若是寻着?可做凭证?”看着皇后她谨慎道,韶美人言辞恳切。
“事情未水落石出之前,你便先关着吧。”娘娘对待外人,向来是没什么怜香惜玉之情的,对待韶美人,自然也不是例外。
就此起了身,理理自己的衣裳,皇后看着地上的侍卫,悠悠道,“地上的,关起来。”
“是,娘娘。”软红欢快地应,赶忙吩咐宫人押出去关好。
看皇后走了,余暖自然上前跟上。
“宫中斗争不少,你若脑子不够用,便少些动作,别似那容修仪,难免惹祸上身。”听着余暖的脚步声便紧随自己,皇后少见的耐心教导。
“多谢娘娘教诲,我必铭记于心。”余暖眼神微动,抿唇郑重道。
皇后便笑一下,转念想起什么,“这两日有些忙,都没什么空抽问了。你且说说,第四规章。”没太多空当抽查,看来只能将抽问随机了呀。皇后想着,有些惋惜,另外还有一些高兴。
眨眨眼睛,触不及防给她突然抽问,余暖脑子当机一下,旋即飞速运转起来,赶忙调理好自己的状态,正颜回道,“四:每晚睡前须顾念感恩皇后娘娘的好不下三次。”
谁能给她解释一下,为何本该放在傍晚的抽查突然提到了下午?
excuse叽?
自从皇后开启了忠犬养成计划,余暖觉得总能过段时间就出现一些惊喜。余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心理抗打击能力该是比上一世强大许多许多了吧?
人生啊,莫非当真处处有意外,处处有事发突然?
对于余暖的端正的回答态度,皇后说心下不满意,那是假的,“继续保持。”
回过身,皇后伸出右手,拍拍余暖肩膀,以示鼓励。
余暖顿作备受鼓舞状。
拐几个弯,一路上便这样简单的说些话,娘娘很快便到了夏满将人押着的地儿。
夏满也是个听话的,昨夜便连夜搜查,今早便将浣衣局打理过萧妃衣裳,并有些异样的人给揪出来。
但即便是去掉了许多人,下边也仍旧是乌压压跪了少说十几人模样。
直觉头大,皇后懒得一一审讯过去,便直接将夏满拉了出来,进行吩咐。
“若能有线索,便查下去。若是不能,便捏造。”
人证,那是什么?从来都是不行便伪造,有何不可?
左右皇帝也是这个意思。萧妃即便不是铁板,也是比那两人后台强势太多。
“那娘娘,您看,是两人都有牵扯还是一人为之好?”夏满会意,又问道。
“林芳仪一人为之。”皇后挑眉。
合该林芳仪倒霉,事少,还不讨皇帝喜欢,更不讨自己喜欢,无脑之辈,可不便是说的这人?
“娘娘,与萧妃毫无瓜葛?”夏满欲言又止。依她看,未必也空穴来风,苍蝇还不盯无缝的蛋呢。指不定萧妃其实当真有些什么。
自然能懂得夏满话里意思,皇后食指指尖轻触一下薄唇,妖娆一笑,“若是真有,她这纸可薄,包不住火。”讲道理,她巴不得皇帝脑门上长个大草原。
有个麻烦就给甩她谢羲?当她谢羲是谁了,皇帝他妈?玉皇大帝?
我呸,大草原还少了些,长个世上最大的大草原才好!
有这么个好皇帝,就算容修仪她不喜欢了可不也得留着?说不准哪天还能给皇帝再添些麻烦头疼,可不妙哉?
“那那个韶美人呢?”夏满琢磨一下自家主子的意思,问出心下最后一个问题。
萧妃、那两个生事的都有了处理,那剩下的,便剩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韶美人了。
“该如何便如何吧。”无所谓她的生死,皇后瞥眼在前边站着的余暖。
“是,娘娘。”点点头,夏满顺着皇后眼神瞅一眼在那边乖顺等着的余暖。
近来,自家主子是越发看重那个襄妃了呀。哎呀,其实自己还有点吃味呢。
夏满想着,便见皇后动了一下身子,朝那边已然等了许久的襄妃走去。
“饿了?”扭扭脖子,皇后勾一下唇角。
顿觉眼前一花,直觉皇后笑得妖孽,余暖甚至晃神一瞬,“娘娘,该用膳了。”
皇后没有察觉自己心里突如其来的那点小骄傲,心道:看,本宫还是很有魅力的。
伸手在余暖面前招招,皇后眼睛微弯,“回神了,膳食该备好了。”
这才回过神,脸上因着不好意思而露出浅浅的红,“好的,娘娘。”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有种小暖很乖的感觉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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