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适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想要将今天的一切汇报给他,他只是微微抬了一下手,示意我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孩子。”
然后他对着人群喊了一声克拉布,那声音不高,听起来甚至有点幽幽的发麻。
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不得不说他和他儿子长得还真像,他弯下腰:“我的主人。”
“看来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没有关系,你不需要知道了。”父亲说,然后他举起了魔杖,“Avada!”
克拉布倒下去了,人群里只是引起了片刻的骚动,但是立马又恢复了安静,也许他们都觉得莫名其妙,但是我知道就行了。
现在,我把拉文克劳的冠冕如实的递给了他,不管发生什么,我对换取我自由的代价付出完全是值得的。
他在夜色下打量着,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般,猛然抬起头盯着我的眼睛:“迟了。”
“什么迟了?”我夺过王冠,那镌刻着字体的银色在夜幕下闪耀:无法估量的智慧是人类的最大财富。
然而,没过一会,银色的金属层褪去,变换成深色的,像血一样的东西从王冠上渗出来,那里面似乎还蕴藏着某种狂暴的力量,在痛苦的地颤动。
“怎么会这样!”我握着手中的王冠,难以克制心中的惊惧。
“是恶魔火焰!”我说,在爆炸的那一刹那,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而当我醒来的时候王冠就已经在哈利的手边了。
父亲握紧了魔杖,但是现在他仍然压抑着愤怒,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碎裂的声音,我楞了一下,难以想象还会发生什么更糟糕的事情,然而事情真的发生了,那枚和我形影不离的挂坠盒,现在,它也正以一种破裂的形态从我颈项掉落。
最终“啪”的一声,在地面上碎成了两半,那声音就像雨点打落般清晰冰冷,我心里一惊,突然,一种类似魂魄的灰色青烟从挂坠盒中升起,它穿过我的身体,如同撕裂般的痛苦在肌肤的每一寸展开。
我吃痛得弯下腰,颤颤的伸出手试图将那抹灰色的烟雾重新按回挂坠盒,然而一切无济于事,我不知道,原来要杀死一个分裂灵魂是如此的痛苦。
就在这时,一道光芒自身后发出,他从冠冕中仿佛取出了什么,然后以全部的力量倾注在了那个挂坠盒中,我亲眼见证那个碎裂的挂坠盒再次合璧变得完好无损,接下来一种我从未见过的魔法出现了,他没有黑魔法的暗淡,相反散发着温和的莹莹白光,将空中漂浮而痛苦的灵魂一点点包裹,随后缠绕着一起钻进了斯莱特林的挂坠盒。
结束这一切只是片刻的功夫,但父亲却像变得很累,我知道他不会允许自己有片刻的糟糕出现,所以哪怕只是那么一会的疲倦,也被他隐藏在了充血的眼眸下。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在痛苦平复后的喘息中我问他。很久之前,我曾在某本冷僻的书上见过,那是灵魂修补术,以一种灵魂去修补另一种灵魂。
很显然,他选择了用冠冕的灵魂去修补斯莱特林挂坠盒。
我不知道是什么使他最终放弃了拉文克劳的冠冕,而选择不顾一切的去那么做。答案在我心里隐隐跳跃,但又始终不敢去面对。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把魔杖对准了地上的那个冠冕,只是犹豫了一秒,然后:“Avada。”
我听到了冠冕里传来模糊而痛苦的声音,像风呼啸而过,只是那么一会儿,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结束了。
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人都怔住。
后来有一天,我才终于明白,伏地魔之所以会成为伏地魔,除了他无上高深的黑魔法,还有一种是作为领袖者无可践踏的高傲与自尊,即使是不再有价值的灵魂,那也必须是由他亲自杀死,除了他,没有任何人可以去替代。
亚克斯利微微上前躬身请示道:“主人,我们要不要现在就冲进霍格沃兹,我是说这样的胜算率会更大。”
“混蛋!你难道是说我们会输吗!你怎么敢!这么说!”贝拉立马吼道。
“我绝无此意主人!”亚克斯利立马惊慌的解释道。
父亲从刚才的疲惫中睁开眼睛,什么都没说,只是示意他可以退回到原位了,而贝拉也识相的闭上了嘴巴。
其实,这样的担忧已经存在于他们每个人心里,哈利的行动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父亲的魂器一而再被毁,现在只有纳吉尼和仅剩的萨拉查挂坠盒,再加上刚才的灵魂修补术耗损了他很大的心力,这群人脑袋瓜子里在想什么,此刻我都能猜得一清二楚。
过了一段时间,父亲终于开口:“埃维拉,通知卢修斯,让他将那些罂咖准备好,如果明天清晨的太阳升起,那个男孩还没有出现,那些人还没有投降,那么我们该给他们做个血统大清洗了。”
“是的,我的主人。”
现在,夜幕下,包括贝拉,每一个人都肃静的站着,父亲又重新闭上了眼睛,似乎所有人都开始等待着宿命的安排,那个男孩的到来……
如果,你想走,就走吧……
他告诉我。
其实那个时候,也许父亲就已经意识到了死亡的靠近,他命运的终点,当魂器一件件无可挽回的陨落时。尽管这一辈子,他都不会承认向宿命低头,但是那一刻他却选择了在最危险而无助的时候让我离开。现在想来,我的父亲确实是一位伟大的黑巫师,不仅是因为他笼罩了一个世纪的黑暗权野,还因为他将那份世界上最深沉最不可触摸的爱都给了他唯一的独子,在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人生最大赢家阿莱克托,不仅因为她终于睡到男神,还因为后来她···(不说了,到结局你们就知道了)
本文最佳悲剧人物还是老伏,摊上一个作死叛逆的儿砸,一次次让老伏操碎了心,现在还不惜用冠冕的灵魂去修补斯莱特林挂坠盒,只因为那里面也有小篮子的灵魂,说到底老伏真是个伟大的爸爸呀。
第59章 Chapter 58
父亲给霍格沃兹下了最后的通牒,让他们交出哈利波特。
只是,现在已经过了午夜2点,哈利还是没有出现,人群里开始有了不耐烦的情绪,包括我也是,穆尔塞伯在自己的小圈子里踱着步,贝拉守在离父亲最近的位置,低头玩弄着魔杖,其他人虽然不发一语,但皱着眉显示出了急迫的态度。
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突然很想知道,哈利在做什么,他为什么还不来,是害怕了吗?今天这个夜晚注定格外的漫长,我现在只期盼让这该死的一切快点结束。
然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亚克斯利和埃维拉再次把禁林扫查过一遍后,还是没有发现那个男孩的一点踪影,我开始向父亲请示是否该由我重新回到霍格沃茨去,如果情况真的出现了变化,或者哈利已经溜之大吉,我们就可以直接攻入城堡。
父亲沉思了一会儿点头默许,临走前他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一切小心。
随着耳边风声呼啸的停止,我从空中降落在了城堡的外头,此刻摄魂怪围住了霍格沃兹的上空,城堡内一片灯火通明,看来,这不仅是我们,对于邓布利多军和凤凰社来说同样是难熬的一晚。
奇怪的是现在我却并不急着进入城堡,好像越到最后,关于那个男孩的一切就越变得无足轻重了,相较之下,我现在更想知道斯内普临死前的那双眼睛到底想要表达什么,那双唯一一次让我动容,产生怜悯的眼睛里面到底包含了什么。
我鬼使神差的回到了打人柳下,事实上我知道现在我不应该这么做,去关心一个死去的人。但是,这仿佛更像是命运的驱动在对我说着去看一看,去找一找吧。
钻过昏暗的甬道,我来到尖叫棚屋,然而,这一刻我却难以置信的盯着空荡的屋子,斯内普居然不见了!地上除了一滩鲜红的血迹,连尸体也没有。
不可能的,没有人可以逃过纳吉尼的毒牙,我绝不相信斯内普还会活过来这个荒唐的假设,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带走了他!在我们离开不久后!
是哈利吗?但斯内普杀了邓布利多,他不应该恨透了他才对吗?我总觉得在我和父亲精密策划的这一切里好似遗漏了什么东西,斯内普的背叛,魂器的发现,哈利的侥幸包括所有不应该发生的巧合,如果我能想出这最后的关键一环,那么所有的谜题都会迎刃而解。
他不是还要教授哈利大脑封闭术的吗?金妮说。
这事很保密,很多时候是哈利一人策划的,但我可以告诉你,有一个人一直在其中周旋。是斯内普。赫敏说。
斯内普背叛了我们,然而父亲杀了他,用他获得了长老魔杖。
长老魔杖?
不!不应该是这样,我恍然惊醒,好像明白了什么,父亲要杀他的理由和斯内普本身做的事情根本是不对等的,换而言之,斯内普对我们的背叛不仅限于教授了哈利大脑封闭术,他对我们隐瞒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一件只关系到父亲和哈利两个人的秘密。为什么哈利会知道我们的一举一动,为什么他会找到魂器的藏身之处,还有为什么他会蛇佬腔?对!蛇佬腔!我突然觉得自己正在慢慢揭开一个可怕又惊天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