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那只是一个传闻,一个不切实的传闻,它无关于我们本次的讨论内容,应该被彻底的遗忘。”福吉显得并不高兴。
“我很抱歉,部长先生,我在问皮尔斯先生,所以这个问题应该由他来回答。”
在他略带惊讶的目光中,我再次向他提问道:“皮尔斯先生,作为魔法部律法执行司的司长,您对这样的传闻有何看法?”
显然,他没想到我会跳过福吉直接来向他提问,事实上这的确不太符合一般记者的提问方式,所以他似乎是缓了一会才开口答道:“首先你的问题很有意思,近些日子来,我也的确听闻了这样的谣言,从某个不靠谱的学生口中传出,会有多大的可信度呢,所以在没有证据可以表明这一切之前我建议还是不要妄下定论,当然,作为律法司司长,我也坚信是没有谁可以逃脱魔法条律的制裁。”
他这话说的极其两可,既没有像福吉那样急切否定,也没有立刻就赞同,相比之下,他比福吉要多了点头脑,也可以说这个人几乎是占据了政客的所有圆滑。从这一点上来说,我对他也没有必要有过多的提问了,因为即使他真的知道什么,也未见得就会说出来。
但是我对他的好奇却并没有就此止步,那是在会议中场间发生的事情,我原打算沿着乌姆里奇给我留下的暗示去寻找她,却恰好路过了魔法部的律法司执行部门,这里原本并不让记者随意进出,但自从有了乌姆里奇的签署文件后,一切的出入地点仿佛都变得轻松起来。
我走了进去,而几乎是与此同时,一叠纸张文件被顺着雕花的门板给重重扔了出来,我想如果不是我躲得够快,这准得一顿劈头盖脸的砸下来。
“那就是一个愚蠢的家伙,自以为是的笨蛋!对,我说的就是他,康奈福吉,你尽管可以去告诉他,让他准备解雇了我是吗?”
“不,我不会说的,司长先生,我是您的助理,我该听您的不是吗?”
“行了,让这些话见鬼去吧,艾维,你的忠诚度早就不可信了,我猜测他一定给了你莫大的好处是吧?也许你们还上床了是吧?”
如果不是里面那骂骂咧咧的声音令我亲耳所听,还真难以让人相信,这会是前一秒那个圆滑的政客,果然,就像那个记者说的,不愉快的相处,皮尔斯对福吉充斥着很大的不满。
政客们的争斗向来如此,我不关心这样的事情,只是最多嘲讽他们下。
我转身便要离开,当脚尖踩过一张布满文字的纸张时,我还是忍不住低下头去注意了一下,无关紧要的一些保护法议案决策,当视线触及到最后一行字时,我整个人都为之愣住了。
因为,在那个最后的签名栏上赫然写着的是:皮尔斯.辛克尼斯
皮尔斯.辛克尼斯
密室里的辛克尼斯!
是的,辛克尼斯家族!
第25章 Chapter 24
“你是谁!”那个叫艾维的助理出来后惊讶的看着我,然后她生气的朝我喊道:“快出去!快出去!这里是不允许有记者的,真该死,他们怎么会让记者进来这里!”
“艾维,你连东西都收拾不好吗!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司长先生。”她对屋子内的男人说道,然后一把夺过了我手中的文件生气的将我往外推,“梅林,真但愿你刚才没有拍下什么,快走!快走!这里不欢迎记者!”
艾维的触碰使我产生了极大的厌恶,我掏出魔杖就是一个钻心腕骨咒。
“啊!”她被咒语弹到了墙上,然后发出了极度痛苦的呻吟。
“艾维,你这个蠢货!发生什么了?”听到叫声后皮尔斯也走了出来,他先是注意到了艾维,几乎是脱口而出:“不可饶恕咒!”随后他把目光转向我的同时也举起了魔杖,“那个记者?你是食死徒?”
我看着他此刻的神情,突然间明白了为何我会从他的身上找到如此熟悉的感觉,那的确是属于另一个人的灵魂,一个叫阿芙拉·辛克尼斯的灵魂。在密室的那个晚上,我终于从空白的日记上见到了那个女人的名字。
“放下你的魔杖!”我同样收回魔杖平静的看着他说道。
皮尔斯没有那么做,他只是更加紧张的看着我。
“放下你的魔杖!皮尔斯·辛克尼斯。”我重复说道。
“你想做什么?”
“还记得阿芙拉吗?”
当我念完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紧握魔杖的手明显颤抖了一下。
“你还记得阿芙拉·辛克尼斯吗?”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阿芙拉·辛克尼斯,斯特克兰多·辛克尼斯的女儿,你认识她的,对吗?”他的魔杖仍举在我面前,但我步步向他靠近,他却没法发射出一个咒语,只是在不断的后退。
“不!我不认识她!从来就不认识!这世上没有什么阿芙拉·辛克尼斯。”
“你是谁?你该离开这里!”
“你说谎!”我生气的冲他吼道,然后继续说道:“她就是辛克尼斯家族的,斯特克兰多的女儿,而你也是辛克尼斯家族的,你怎么可能不认识她!”
他顿时愣住了,然后看着我不置可否的猜测着:“你,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会知道辛克尼斯家族的事情?”
“皮尔斯先生觉得我会是谁?”
他没有办法却必须要这么仔细的打量我,然后,我看到他的眉头开始紧紧皱起,嘴唇泛出苍白的颜色,他的身体也连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整个神情中带着惊恐和不敢置信,终于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颤栗的语气飘来:“你……你是……她的儿子,是吗……那个人,他回来了,对吗……”
“我是蓝道夫·马沃罗·萨拉查·里德尔,很高兴你终于愿意承认了,辛克尼斯先生,或者,我该称呼你什么,辛克尼斯舅舅?”
话音落下,我看见他几乎丧失了所有力气般一瞬间倾颓的坐在了地上。
“她真的留下了你……她真的这么做了……”他坐在地上又像是喃喃自语般的说着,然后转过头来看着我,“那个人知道吗?他……他怎么说?”
“他不曾提起过她。”无论是在过去还是现在,父亲的确很少提起过母亲,甚至可以说成为了一种禁忌,和老汤姆里得尔一样的禁忌。
我看到皮尔斯失笑的说道,“当然,他怎么会提起她呢,他不会提起她的,怎么可能,是不是?……我的那个傻姐姐……”最后一句,他说的几乎轻到无法让人听清。
“所以,关于她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对吗?”我靠近着他,试图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我知道那又怎样?不知道那又怎样?你想从我这里获取吗?不不!那个人,他是不会让我告诉你的,他不会的。”
“不,没人会知道的,我会帮你,即使是他对你用摄神取念,相信我,所以告诉我。”
他露出了迟疑的神色,嘴巴在微微开合,也许他真的有想说出些什么,“蓝道夫,我想你不会愿意听到这个故事的。”
“但我有权知道它,我总得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关于我母亲,她…她是否已经……”
“她死了……你该知道的。”他说。
是的,我该知道的,我是如此清楚的意识到这点,而当真相第一次从皮尔斯的口中说出时还是让人感到了格外的悲伤,曾经在每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多么希望她只是去喝了一杯下午茶,然后等到睁眼醒来时,我会看到她回到了家中。
“她……是怎么死的?”
皮尔斯注视着我,一种同情,悲伤与无奈的参杂,使得这种眼神形成一种十分压抑的情感,又似乎在迫使他做出某种斗争,过了好一会他才用一种缓慢却略带难过的口吻说道:“很抱歉,孩子,我不能告诉你。我不能相信你,蓝道夫。”
“为什么?”
“你帮不了我,我说过的你帮不了我,那个人不会允许的。”
皮尔斯坚持不会告诉我真相,但那种想要探寻过去的欲望却使我越发强烈,我坚定的告诉他,“那我会自己去寻找,哪怕是在辛克尼斯的老宅。”
“你不会找到的,那上面没有她,任何知道过去的都将被遗忘,不会有人告诉你的。”
“她被除名了!”我突然想到了唯有这个可能,在所有人都没法告诉我真相的情况下,“究竟发生什么了!”
我紧盯着他,妄图从他这里得到一些关于母亲的信息,但现在一切都沉默着,谁都没有再发出第二个声音,直到那些仓促步伐的临近。
“就在这里!是食死徒!”艾维躲在福吉的身后大喊着,她的身边聚集了一群随之而来的记者。
真该死,我居然忽略了这个女人,她什么时候逃走的!
我当机立断,拽过皮尔斯的衣领,就将魔杖对准了他,“别过来,否则我就杀了他!”
人群中发出一阵尖叫,“哦!那是皮尔斯,律法司司长。”
“天呐,神秘人真的回来了吗?”
“快,快拍下这一刻。”一时间仿佛如燃起的热点,这里到处涌动着记者,处处是他们的嘈杂与相机的快门曝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