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言一出,姬冰雁发觉到这花香中有怪了,但此刻发觉却已经太迟。月白说完话单手按住楚留香的肩膀干净利落的昏了过去。
曲无容淡淡了瞥了他一眼,楚留香扶住他,哭笑不得道:“姑娘方才说真正凶险处还未到,现在只怕已到了吧?”
曲无容默然羊晌,缓缓道:“你认为这里很凶险?”
楚留香微笑道:“特别美丽的事物中,往往都隐藏着凶险,特别甜蜜的香气中,往往都有毒……”
话未说完,也的人忽然软软地倒了下去。没了他的支撑,月白也倒了下去,恰好倒在楚留香的身上,有个人肉垫子在他昏得十分舒服。
姬冰雁只有在暗中苦笑,道:“原来他也并非我想像中那么高明。”
再瞧一点红,那双冷漠坚定的眼睛,也开始迷乱。
姬冰雁像是又回到孩子时,做了场梦,只因唯有在孩子时做的梦才会如此舒适,如此甜蜜。
月白是在方思明的膝头醒来的。他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件梦境般美丽的屋子里。身边楚留香他们都在,姬冰雁已经醒了过来,曲无容就坐在他们对面,出神地瞧着那个冰冷的男子,听说就是鼎鼎大名的第一快剑,名叫中原一点红的男子。
月白只是大概的扫了一眼,就安心的靠在方思明的腿上。他翻了个身,平躺着瞧着闭目养神的方思明。
方思明自然是晓得他醒了的,于是他睁开了眼睛。凛冽的冰冷的凤眸睁开,漆黑的眼眸中倒映着月白的身影。月白在笑,望着他眸子里含着柔软的笑意。他望着他,轻声说道:“石夫人来得很巧,我想见你,她便来了。于是,我便来见你了。”
他的声音太轻柔,他的眼神太认真,他的姿态太理所应当太放松。方思明甚至觉得就月白好像不是因为他而被抓来威胁自己的。他没有性命之忧,也没有受制于人,他只是想他了于是来找他。
作者有话要说:
其中许多都是引自原著。这样子看得懂么?
第11章 第十一章 罂粟(二)
第十一章罂粟(二)
月白伸出手,小指轻轻的在方思明的唇上点了一下。他没有问方思明做了什么,也没有问石观音绑他到这里会做什么,他更没有问接下他们该怎么做。他只是点了一下方思明的唇,又觉不够。他收回手,小指的指甲不知疼似的划破了嘴唇。
方思明一动不动的望着月白起身勾住他的脖子,将鲜血喂进他的嘴里。比起他们之间做的那些事情,这个连浅尝辄止都算不上。可对于身边的这些刚醒的装昏的发呆的人来说,可真是……不堪入目,颇为吓人。
方思明眯眼,将月白唇上的鲜血尽数舔去。月白虽然从不在意他们的关系他人是否知晓,但也绝不会在众人眼睛底下做出这般无意义的出格的事情。便是上回酒宴,他也是在众人注意不到之时轻轻的碰了他一下。
现在月白说了那会儿子话,他人就算没有直直的看过来,余光也是望着这边的。
曲无容的目光还落在一点红的身上。姬冰雁却是尴尬起来。分桃断袖之事自古有之,但是这事发生在朋友的朋友身上便让人心里头有些别扭了。
他扭过头去当没有看见。
月白分开唇,懒懒的靠在方思明的身上。方思明这才开口道:“此番连累了小大夫了。”
“我自己的选择就没有连累不连累的,说起来我才是那个累赘。我若不是非要跟来,你便不会受人威胁。嗯……”他沉吟片刻,复而笑了,“如果,她当真能用我威胁得到你的话。”
方思明答道:“小大夫的医术天下无双,到哪里都是座上之宾。对于任何人来说一个好大夫的价值都是不可估量的。”
月白唇畔含着笑听,靠着方思明温热的身体闭上了眼睛。方思明听见他微不可闻的耳语:“你不是一向会哄人的么,怎么突然不会说话了?方公子,她可以用我威胁得到你是不是?你抱都抱了,却说我只是个大夫,我会不高兴的。”
方思明眉目一动,月白却用他的手指抵住了方思明的嘴唇。他的食指按在方思明的唇上,用便是贴着方思明的耳朵方思明都觉模糊的声音说道:“方公子,我杀过人,不少人。”
不管任何一个人对方思明说月白杀过人,甚至杀了很多的人,方思明都不会相信。因为这个看起来虽然淡漠,但气质太过干净。干净的让人觉得将任何污秽沾染到他的身上都是一种侮辱。可月白亲口告诉他,他杀过人,这便让他不得不信。
月白松开手指,指尖没有碰到方思明的任何一个地方。方思明似有所觉的瞥了一眼他的指甲,又淡淡的移开目光。他此时颇为沉静,眉眼处压着一抹阴郁。但他习惯了带上面具,所以他言语颇为温文,道:“月白的身上没有血腥味。”
真是厉害,一句话回答了他两个问题。月白用气音说道:“你身上也没有。你的身上有着淡淡的熏香味,很好闻。月,白?我更喜欢你一开始对我的称呼。毕竟,已经很少有人这样称呼我了,等再过两年应该就只剩下你一个这样子称呼我了。”
方思明勾着唇轻笑了一声,其中不带任何情绪。但冰冷的凤眸中分明有什么一闪而逝。他道:“小大夫想得长远,只是我们还不一定能活着出去。”月白说的很对,事情一但做下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便会瞬时不同。便如此刻,月白来,望着他笑。在一个人支撑了太久冰冷了太久的时候,对于这温热又不伤人的温度总是格外的难以拒绝。
月白望着他的侧脸,眼眸漆黑而澄净,好似擦净的琉璃。他缓缓凑近他,好似在亲吻着他的耳尖:“方公子,你有你的布局,便连我来此都是你的一步棋。你让石观音认为我足够成为你的软肋。于是,我愿意成为你的棋子。”
方思明一愣,他垂下眼睫,似是早知道月白会明白过来。他道:“有劳小大夫了。”
“不劳。”月白的目光落到一边的楚留香身上,口中轻轻说道。楚留香还是晕晕迷迷的,有时还在发着呓语,屋子里又有两个少女走了进来,其中一人黄衣黄裙,瞧着他笑道:“这就是传说中那最英俊的强盗,最潇洒的流氓么?”
另一人绛衣绣履,笑嘻嘻道:“传说中只怕将他说得太厉害了,他若真有那么厉害,此刻怎会躺在这里?”
黄衣少女笑道:“但他看来却比传说中还更迷人,难怪有许多女孩子生怕他不去偷自己家里的东西,为的只不过是想见他一面而已。”
被女孩子称赞,只怕是天下最令人愉快的事了但这女孩子若是太丑,这种愉快也免不了要大大打个折扣。
这两个少女衣裳穿得漂亮,面貌却实在不敢恭维,所以楚留香也打不起精神来,只在暗中苦笑忖道:“幸好你们容貌平凡,才不致和曲无容一样遭毁容之痛,我常听人说丑人总比较有福气,现在才知道这句话真不错。”
一念及此,他忍不住向她们微微一笑。
那黄衣少女一张平凡的脸,忽然变得有了光,本来很自然的表情,也忽然装作忸怩起来。
那绛衣少女一直不停的笑,似乎再也没法子停止。
曲无容皱了皱眉,扭头走了出去。
黄衣少女撇了撇嘴,啐道:“丑丫头,知道自己被人喜欢,就故意做出这副假道学的样子……哼!你看不惯我们,我们还看不惯你哩!”
楚留香眼珠子一转,故意压低声音,道:“姑娘说话最好小声些,莫要被她听见了。”
黄衣少女冷笑道:“听见了又怎样?”
楚留香道:“以在下看来,那位曲姑娘似乎是这里的大人物,两位姑娘看来都入门不久,若是得罪了她,岂非大是不便。”
黄衣少女瞪了瞪眼睛,忽又嫣然笑道:“你用不着替我们担心,师傅对徒弟倒全都一视同仁,我们不怕她。”
绛衣少女吃吃笑道:“只要你对我们好,我们也一样有法子可以让你在这里过得舒服些的。”
楚留香目光凝注着她,忽然长叹了口气。
绛衣少女道:“你叹什么气?”
楚留香叹道:“只可惜在下全身一丝气力也没有,否则……”
他悠悠顿住了语声,直视着她们的眼睛。
绛衣少女一张脸渐渐红了起来,轻咬着嘴唇,缓缓道:“你不用着急,总有一天……”
楚留香悠然笑道:“你难道不着急么?”
绛衣少女格格笑道:“你呀……你果然名不虚传,是个又可恶、又可爱的风流贼。”
见这流氓又开了腔,玩儿起了美男计,月白颇有些头疼。到底是少时玩伴,想要做到看陌生人似的看待他还是有些难度的。
方思明扫了楚留香一眼,似是觉得有趣。月白抬手捂住了他的两只耳朵,道:“闭眼。”
方思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