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撇了个幻术，拿出笔记下富豪口中吐出的数字，Viper满意地点点头。能登上他家姐姐名册的人果然都有些油水，这一趟多花的精力确实值了。他撇下富豪，当着众人的面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打开墙上的暗门，开始输入保险箱的解锁密码。
杀手看了他一眼，抬手一枪崩了神志不清的富豪。随意地站在原地审视Viper。
看来贪财这一点倒是符合情报。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Viper旁若无人地拿出保险柜里的东西，像是变魔术一样拿出自己的包，将各种卡和钱塞了进去。
说实在的，他这样子确实不怎么配他的包，倒不如说这幅样子和他原本的一切都不怎么配。
看着剩下的东西，Viper把他们整理好了，回头说道：“一份科学家手稿，两把武器，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如果需要的话现在能给你们打折。”当然他了解这些东西的市价，再打折也会比原价高出许多就是了。而且……他肯定这里面一定有这些人需要的东西，绝对能卖个好价钱。
斯蒂芬妮言传身教：用不了的宝贝只有换钱一条路，无视商机的人活该遭天谴！
众人沉默。
……打折什么的，究竟能打几折……
……不，关键是这个人为什么会在任务结束的时候突然做起生意！
第一个走上前来的是可乐尼洛，他好奇地盯着Viper挑出来的东西，朝自己感兴趣的伸出了手。
“……你的话，价钱再加一成。”
“等等！为什么！？刚才我怎么说也帮过你啊！kora！”
“我告诉过你：你要不来打扰，我能躲得更好。”
“你只说你自己也能躲过吧，kora！”
“……再加两成。”
“……我这算是彻底被你讨厌了吗？”
“看来你还有点自觉啊。”
可乐尼洛耸了耸肩，自己走回到了拉尔的身边。
“我知道你对强大的幻术师感兴趣，但现在还是不要太过接近那个人的好。”拉尔低声道，得到可乐尼洛疑惑的眼神。
“你忘了吗？之前你来资料室找我的时候，那份资料你也看到了吧。你的记忆力的话应该还记得那份军方付出不少代价才得到，准确率极高的资料吧。”
拉尔注视着站在自己前方的Viper，眼神凌厉。
“大量的信息都表明：幻术师Viper，他是一个身材纤细，个子比大多数人矮的家伙。那个人和我们得到的讯息中描述的完全不同，他一定有着隐瞒的事物，在合作之中连最基本的讯息都隐瞒的家伙还是不要太接近的好。”
“拉尔的话，果然无论什么时候警戒心都非常强呢。”可乐尼洛揉了揉自己的头发。“Viper那个家伙隐瞒的情报确实过多，不过我觉得那个家伙还挺不错的。”
“又是直觉？”
“啊。”
拉尔叹了口气，心中想起之前Viper的种种行为和露切对他的评语。
那个家伙似乎也真的和大多数传闻有些出入，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吧。
Viper对本次行动的结果和自己账号上增加的数字表示满意，范塔兹玛对Viper的满意表示满意。
赶回家还是没有看到斯蒂芬妮的影子，Viper皱了皱眉，换下了伪装重新跳窗。
斯蒂芬妮不会有事的，她以前也是这样，总是见不着人，更何况她自己也有保命的手段。
倒是范塔兹玛最近一直对新开的甜品店很感兴趣，当然Viper不会承认他自己也很想去。
随便布置一个幻术骗过普通人，Viper直接飞进了店里，一边啃着蛋糕一边望向窗外。
范塔兹玛在他对面的座位上哼哧哼哧地啃着蛋糕。这家店的椅子很软，范塔兹玛很容易就陷了进去，它抱着蛋糕，爪子和肚皮上都是奶油和果酱。
夜晚的城市总是灯火辉煌的，Viper看着那些闪烁的灯光，在心里默默地数着。
他忽然看到了一个极其显眼的身影。
不是因为体型特殊，不是因为长相古怪，只是因为他是一大街西方人中唯一的中国面孔。
黑发黑眼，一身红色旗袍，肩膀上还蹲着只灰白色的小猴子。
Viper的视力很好，可以清楚看到那个人的样子。
在夜晚城市里五色十色的灯光中，他看起来和往常有些不同。
原来这个东方人的五官是这么精致柔和吗？
发现了他的关注，风转头看向Viper的方向，蹙了蹙眉，似乎有些疑惑。
他停顿了几秒，竟抬脚向Viper的方向走来。
被认出来了？不，应该不会。至少他真正的样子并没有被见到过。
Viper看着风走进店里，站在店门口望着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向他的座位走来。
看着走到自已面前的人，Viper发现了自己一直没有注意到的一件事情——他比他高，而且是高很多。回忆起一起执行任务的那些人，Viper发现除了露切和他差不多以外，就连那个笨蛋特技演员都比他高出一点儿。尤其是那个科学家，真不知道他一个科学家怎么会是那群人里最高的一个，如果脱下伪装，Viper便只能仰视。可他一点也不喜欢！
这该死的身高！
敏锐地感觉到Viper的情绪有些变化，风微微眯起了眼睛，猜测大概是他打断了他的进食招惹来的怒气，心中迟疑。
他在道路那边发现有人在看着自己，回头就看见这个人隔着玻璃，面对着他。他从这个人的身边感觉到一种违和感，那种感觉让他觉得极其熟悉，似乎有点像是——幻术？
那种刚刚给他带来了极大震撼的能力。
想起了幻术，风马上想到那个名叫Viper的人，发现他和这个人有几分相像。同样的神秘，同样是幻术师，同样把自己包裹在一块巨大的黑布里。他越看越觉得像，尽管在心里对自己说那不过是幻术师普遍的习惯，却还是忍不住走了过来。
近距离看到这个人，他想两个人之间至少还有些不同，比如说眼前的人露出了小半张脸，那个人却整天戴着面具。因为这一点，他下意识多看了Viper几眼。漂亮而诡异的紫色倒三角，下巴很尖，脸蛋上带着几分婴儿肥，撅起的嘴唇很像一个三角形。靛蓝色的短发看起来很柔顺，边缘还因为夜晚的灯光呈现出一种美丽而微妙的颜色变化。
修长的手指，算得上苍白的肌肤，纤细的身体更让他确认了对对方职业的判断。
只是看上去年龄很小，在西方男子中这种身高很少见，他也许是个女孩？也许是个未成年的少年？
风该庆幸，他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的习惯……
“很抱歉打扰你，但是……请问……”风说道：“我……是否曾见过你？”
看来他不是很确定，Viper想，那他就否认好了。
“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我想你不曾见过我。”Viper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如果你只是为了来说这种可笑的话语，那么现在你可以走了……”
Viper最后的音节还未落下，就被几声细小的猴子叫声打断了。
风肩上那只灰白色的小猴子扯着他的头发，嘴中不停地叫着，尽管它所有的力气都无法对这个武术家造成伤害，却可以吸引他的注意力。
风轻笑一声，从怀中拿出一些保存完好的嫩叶放到猴子手里。小猴子得了食物，心满意足地松开了风的头发，坐在他肩上大吃特吃，不时咂咂嘴，吃的很香甜的样子。
范塔兹玛的红色蛇瞳半眯着，撇了猴子一眼，那表情要多嫌弃就有多嫌弃。
那种东西看起来根本没有蛋糕好吃，真是一只没品位的毛团。
好吧，一年365天就有365天缠在Viper脖子上睡觉的范塔兹玛确实不认识这是什么动物，它只知道自己叫了几声，连那个陌生男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可猴子还是只知道吃。
范塔兹玛嫌弃的想：笨死了。
Viper却被小猴子吸引了目光，这确实是一只摸样周正的猴子。
发现Viper注视着小猴子，风便指着猴子对他说道：“他是里奇。”
Viper点点头，看着猴子一点点把食物吃完，拍拍肚子，用那双黑豆似的眼神瞅着他，然后直接从风肩上跳下来，蹲在Viper面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
Viper承认黑色的眼睛其实也挺漂亮。
Viper歪了歪头，里奇就学着他歪头，他伸出手指去逗它，它便也学着他，伸出毛绒绒的爪子拨了拨他的手指。Viper忍不住伸出手去摸它的毛发，里奇也乖乖地任他摸。
气氛很和谐，可总有人……不，动物对这种气场很不喜欢。
范塔兹玛怒了，也不管自己身上有些什么，跳起来就往Viper身上扑，一边厉声叫着一边把奶油和果酱抹在Viper的黑袍上。好嘛！不就是一只蠢猴子，他竟然会理它！
风看着Viper五彩斑斓的袍子，想起自家宠物和这个“少年”的互动，终是忍不住从嘴角宣泄的笑意，他转过头，肩膀微微颤抖。
Viper第一次看见他这样笑，不是那种公式化的，处处表现着礼节、温润和疏离的笑颜，而是发自内心，真正快乐的温暖的笑。这个往常像君子像得太过分的人第一次给了他真实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