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连]阮郎归 完结+番外 (有狐巧笑兮)
- 类型:BL同人
- 作者:有狐巧笑兮
- 入库:04.09
连城璧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瓷瓶,轻声道:“夫人既说蛊虫不能联系无情之人,此刻我已同令郎交换了面目,璧君如何还能回心转意?”
何嫣然见他心动,面上笑意更盛,“这就是连庄主有所不知了,须知爱人之间,可并非只有面目可认,气息亦可。”
连城璧点了点头,悠悠道:“连某怎知瓶中确是解药,而非控人神志的蛊毒呢?”
何嫣然摇头道:“控人心智何其难也,江湖人以讹传讹,以为苗蛊无所不能,实则唯有特定几类专门培养的活虫方可,似这般药粉如何能使得?”
连城璧似是信了,将瓷瓶放入怀中,站起身道:“请夫人带路吧。”
何嫣然见他答应的利索,心中反倒有些犹疑,但转而想到儿子传来的消息交代说,连城璧为人极骄傲,定会认为自己可在此局中翻盘,最终必然会答应她,到底又放下心来,还忍不住暗叹儿子颇为料事如神。
何嫣然从怀中摸出一把钥匙,打开铁栅栏的大门,连城璧迈步走了出去。
他仰头看了看天,月亮又圆又亮,今天仿佛正是十五,月色确实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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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自圆其说令人头秃……
第二十九章 钟情
唐家的地牢是名副其实的地牢,因为当真修在地下,牢中的空气相当浑浊粘腻,而且蚊虫多得惊人。
萧十一郎仰面躺在干草堆上,任由蚊子在耳畔轰鸣,他在想连城璧。
自被唐门的人关入地牢后,他就觉得有些奇怪,按说若是他当真杀了唐家那么多人,唐门中人早该对他恨之入骨了,却为何既不杀他,也不审他,反而不闻不问地将他关在这里,似乎于理不合。
再说连城璧,旁的人或许不了解他,可萧十一郎却实在是很清楚,连城璧这样的人,若说是像他自己一样被人围攻不敌倒是有可能,被人用药药倒吗?即便是身在唐门,他觉得可能性也实在是很小。
如此想来,只怕多半又是连城璧故意做的局,可他做局的目的又是什么?是为了引出幕后凶手吗?那唐水又知不知道呢?
萧十一郎正在凝神细思,却忽然听到一阵铁制门锁的呛啷之声,是有人来了,他的注意力不由得转移了。
地牢里没有光线,难以估计时间,但萧十一郎觉得自他进来应当还没有十二个时辰,这时候来人,是来审他了?
“萧十一郎!”出乎萧十一郎的意料,来的人是唐衣,她裹着一身黑色的罩袍,同不久前指挥众人围攻萧十一郎时全然不同,此刻的她虽然已在竭力克制,但神色和声音中仍旧透露出了隐隐的焦急之意,一打开牢门就猛地向萧十一郎冲了两步,又硬生生止住了,“连城璧不见了!”
萧十一郎“腾”地一下坐了起来,看向唐水,“什么意思?”
唐水的面上终于浮出了明显的懊恼,“他一定是被凶手带走了!”
“凶手?”萧十一郎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话中的意思,“你是说,你一早就知道杀害唐家人的凶手另有其人?”
“不错,”唐水深吸了一口气道,“原本我和连庄主就猜测凶手一定是受了老九……唐衣的吩咐回来复仇的,死了的唐家人也果然都是同他有旧怨的……”
萧十一郎立刻明白了,为何唐家虽然连续死人,身为唐门家主的唐水却总是不温不火的模样,原来她心中也存着替唐衣复仇的念头,“可唐七先生……”
“就是这里出了问题,”唐水的声音里居然有了隐约的哭腔,“连庄主曾经提醒过我,凶手杀了那么多人,他一定不会因为复仇结束就停手了,可我……可我到底没太放在心上。我们原本打算等凶手复仇完毕后,就假意将你们俩当作凶手抓起来,好引得凶手现身,可谁知就在还剩最后一人的时候,凶手忽然袭击了七叔……”几滴眼泪从唐水眼眶中滑落出来,“七叔年纪大了,又毫无防备,若非他自己医术高明,自行闭住气脉,诈死骗过了凶手,我真是万死也莫赎了……”
萧十一郎理了理思路,缓缓道:“也就是说,七先生还活着?而你们仍旧决定依计而行以连城璧为饵引凶手出来?”
唐水面有愧色,“七叔受了极重的伤,也不知何时能醒过来,我怕走漏了风声,破坏计划,就放出风说他老人家已经不在人世了……”
萧十一郎心念一动,“连城璧也不知道?”
唐水点了点头,“七叔还活着的事就只有我和阿星知道,连庄主也不知道。”
萧十一郎重重吐出一口胸中的浊气,“那本来该死的唐家人如今在哪?”
唐水道:“我没等到连庄主的消息,就忍不住潜到宗牢去瞧,却发现他不见了,我立刻派阿星去瞧唐宏,他也死了,却是中了我唐门的剧毒‘息止’,死状极惨。”
萧十一郎心中已渐渐有数了,他站起身道:“我想去关过城璧的地方瞧瞧。”
“我带你去!”唐水点头,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小的纸包,递给萧十一郎道:“逍遥散的解药,你服了吧。”
萧十一郎二话不说,接过纸包将药粉倒在嘴里,抬步跟着唐水走出门去。
唐水和萧十一郎一起来到宗牢门口,此时已是黎明前夕,天边泛起了一线青白,唐水指着门口道:“原本夜间还有两名弟子在此守门,他们竟不知道凶手是何时进去、又何时和连庄主一起离开的。”
萧十一郎想了想,问道:“这宗牢中可修有密道?”
唐水一怔,面色瞬间变得惨白,“这里确实有条密道,乃是我唐门先祖修来用作退路的,历来只有家主和掌机关的长老才知道……”掌机关的长老唐栾已死,唐家堡的总图早已落在凶手手中,他自然也是知道的了。
萧十一郎一边推开了宗牢的门,一边道:“这宗牢的防守比起我住的地牢可差太多了。”
唐水苦笑一声,“宗牢原本就只是给宗门子弟反省悔过的所在,守备自然松懈,何况我们原本就打算故意放凶手进来,自然也就没能增添人手,连庄主剑术超群,也不像你被我们当真下了药,我怎么想也不觉得对上凶手他会落下风……”
“确实,”萧十一郎点头同意,他站在曾关过连城璧的房间门口,看着里面纹丝不乱的陈设,以及地面积灰上一道笔直向外的脚印,轻声道:“他是自己跟着凶手走的。”
萧十一郎的声音很平静,可唐水不知怎么的就从中听出了一股恼怒的味道,她刚想说什么,萧十一郎忽然抬步走进屋里,一把掀起了木板床上紧贴着墙角的薄被,然后就呆住了。
唐水见他身形突然一凝,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受震撼的东西,也不由得跟了进去,借着门外逐渐亮起来的天光,她看到在那薄被之下,木床与墙壁的缝隙间,放着一个三寸来长的小木人。
萧十一郎伸出手去拿那木人,他察觉自己的手竟然有些想要发抖,连忙用力克制住了,拿起那木人细瞧。
木人不大,但刻的却十分细致,连衣纹都纤毫毕现,只见小木人一手叉腰,一手摸着下颌,满脸惫懒,十分传神,不是萧十一郎自己又是谁?
萧十一郎忽然觉得一股热流从胸口涌上眼眶鼻头,用力攥住了木人,原来连城璧一直反反复复刻着的人,是自己。
唐水悄眼打量萧十一郎既酸且痛的神色,终于忍不住将此前就想问的话问出了口,“我问句话,你别多心。”
萧十一郎看向她,神色还有些恍惚,显然注意力根本没放在她身上。
“其实我在初见你们的时候就想问了,你对连城璧的关心已经明显超出对朋友和家人的范畴了,更不用说你们本来是敌人,”唐水一边说话一边用眼睛溜着萧十一郎,“可我总觉得你好像根本就没注意到,你……难道没发现自己一直在肖想他吗?”
萧十一郎怔在当地,半晌才木然问道:“谁?”
“连城璧啊!”唐水一拍他左肩道,“你居然真的不知道?”
萧十一郎只觉得脑中一片轰鸣,霎时间,连城璧的音容笑貌全都浮上了心头,有让他温暖欢喜的,也有令他心痛怜惜的,那么样的让他牵肠挂肚。原来,连城璧的一举一动早已如同一张网,将他的整颗心牢牢缠了起来,再也甩不脱了。可他居然将这一切视作了理所当然,竟从未想过,原来他对连城璧已是刻骨铭心的钟情了。
萧十一郎心中暗暗苦笑,连城璧这个人,一向把心藏得极深,深到让他只能想到要去努力靠近,竟忘却了去问到底为何想要那么努力地走到那颗心里去。
萧十一郎轻轻摩挲着那个小小的木人,连城璧一定是早已察觉了,却不肯同他挑明,只留下这么一个木人,便不告而别了,连让他醒悟的机会都不给,真是好狠的心呐!可他既然已经明白了,又怎么可能放任连城璧的算计得逞,让他自己一个人带着所有秘密离开呢?
萧十一郎心念一定,脑海中忽然一片空明,“我知道他要去哪了,还要烦请家主帮点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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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子午透骨香
唐代大诗人李白有云:“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其中极言船行江上之速,连城璧立在甲板上,听着船下汹涌的水声,瞧着两岸飞速后退的景色,心中暗叹古人诚不我欺。